《简单》side

19、新人

　　10多分钟后我站在了大门外，手里提着一大口袋吃的。一个精美的包装纸带内是分成个各类的食物，那口袋大概是特制的，仅仅一层却完全没有透出油来。我当时已经做好了受人鄙夷的准备，结果那个老管家一句话都没说，交代了小姐的吩咐之后，询问了我的要求，最后恭敬地递上这一个精美的口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从商业城出来。

　　结果……当时被他的风度和专业精神所影响，在他问需不需要找司机送我的时候，我费力地提起袋子，说了声：“不”。那个挺尊重人意见的老头就带着一干人等散开，把我凉在厨房。一般中国人不是应该先谦虚一下，等别人再三热情招待的时候再点头答应吗？再说，你没看见我行动不方便吗？

　　总之我还在为打的还是走路伤脑筋。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气愤这些有钱人，好好的交通不利用，住的地方一个比一个偏僻，摆明了不想见人。

　　这一路段是绝对没有公交系统的，连出租车都少得可怜，是啊，住这么高级的别墅，买这么大的一块地，哪个人没有车。

　　等到后来，我已经完全排除了坐公交的想法，只是狠为什么没有出租车。哎……实在不行，只能叫人帮忙了，叫谁呢……

　　旁边传来一个刻板的声音：“许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送你回去。”

　　我这才发现旁边早已停了一辆车，旁边是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我想，这个周美总算想起我了。

　　于是高兴地点了头，他打开后面的车门让我进去。

　　车子很快驶过了这片别墅区，进入市中心的时候像是从森林突然来到了未来社会，四处是高挂的霓红和机动车的交响乐。司机好象对道路不是很熟，过一些路口的时候像是思考了一下，还问过我的意见。

　　还好，没有太多波折我让他停在了我们公司楼下。我下了车，礼貌地对司机道谢，最后加了句：“帮我谢谢周美。”

　　司机还是用那一层不变的声音回答到：“这是庞经理的车。”然后在我的惊讶中开走了。

　　往楼上走的时候和看厕所的大爷对了个眼神，他捋着胡子对我点头，他那身长青褂子和人参一样的须发倒也有点仙人风骨，就是后面那四个“公共厕所”的大字太碍眼了。

　　我们公司大门外面是金属卷门，营业的时候只有一个双拉门挡着，拉门上半部是平整的玻璃，人在外面就能一览内部全景。

　　这时候我透过门查看状况，要是人还没到，我就先回家把东西放了。好像只有老大爷和宣姐两个人在聊天。

　　“你都工作一年了，还没看够？”

　　我差点把东西扔掉，回头一个大喘气：“哎，老板，人吓人吓死人啊。”

　　“死人有什么好吓的？”另一个声音回到。

　　我才发现老板身边跟着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跟比老板稍微年轻几岁，戴个眼睛，跟老板站在一起居然有点像是一家人。这两个该就是要来的接班人了吧，不是说一个吗，还带个家属？这个中年人的眼睛像是刀子扫描着我，猫头鹰啊，我心里嘀咕到。

　　另一个就是发出那声音的人，他站在两人身后只露出个衣角和半个头，只是听声音实在熟悉得很。我心里边回忆着这声音的主人，边给他们开了门。拉开门我就让到旁边，一是礼貌，二是想看看后面那个人。

　　等后面那个人完整地在我面前出现，我硬是用死鱼一样的眼珠看他半天。

　　这个人穿得休闲而得体，一身的清爽，头发就像是超级塞亚人的缩小版，两手插在裤子里对着我，一个坏学生的模样，只是这一身衣服和皮鞋让他有了贵族坯子的感觉。

　　在公共场合我当然要进退有度，所以在他进门的时候，我只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小声磨牙：“陈让你这只猪，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

　　他们进门后直接进了办公室，留下我和本来就在的两人。

　　宣姐一把拉住我手里的袋子，问到：

　　“要死啊你，人都发木了，手还紧得跟抓着金子一样，是吃的吧？”接着她另一只手也来帮忙，“啧啧，我就知道。不是跟你相处这么久，差点就被这漂亮的伪装骗着了。”

　　等我反应过来，她一只手已经伸了进去。

　　“我说你要拿就拿吧，又不是在摸男人，那么陶醉干什么？”

　　“哼，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今天这包东西非分了不可，正好我们几个都赶时间过来没吃什么东西。”

　　“你不减肥了吗？”我故意关心地问。

　　她眼睛一瞪，鼻子一出气，手上速度突地加快，怕把东西弄坏了，我只挣扎了一下，一眨眼睛她就把东西全摆了出来。

　　“哟，不少嘛……看不出来，谁请客的啊？这些可值几个钱啊。”说完，她意味不明地上下看我。

　　“哟，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都看见了”我先是紧张的语气，然后话音一转，低头叹气：“其实，也不是经常的，就是偶尔……你也知道我是条件……”说起这吃的，我却想到了别的事，心里确实像是开了个闸，本来想吓唬她的，谁知道说着说着就跟真的一样了，眼泪都包在眼眶里，像是一动就要出来。

　　她应该也是第一次见我这样，脸上有些动容，嘴上却还逞能：“哼，谁知道是真是假，你骗人的时候美少女还没出声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说到这里，美少女就从门口冒了出来，像个流窜的小猫，后面跟着的却是几天没见的小田。两人一是学生类的绿色上衣短裙，一是藏青的休闲西服，看得徐爷和宣姐直点头。

　　我也想着该收工了，小美女却抢先叫了起来：“老板，你看我漂亮吗？”

　　不管她这句话有多白痴，我也懒得理会……老板？我有些吃惊地回头，他们三个什么时候出来的。

　　要是平时，当然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要是碰见老板心情好，可能大家连他一起开涮。可是今天显然是低气压，看那猫头鹰嘴脸我就知道没好事，旁边的老板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我心里顿时觉得要糟。

　　“呵呵呵呵，你的下属们还真活泼啊。”他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不等我们答腔，他蔼地冲我来了一句：

　　“你说呢？”

　　“……”我说不出话，眼巴巴地望着陈让和老板。

　　那中年人眼镜里闪过不乐，下一刻又呵呵笑起来：“呵呵，跟大家开个玩笑嘛，以前你们跟老板怎么样，跟我也同样，可不要欺负我这个半老头不懂小孩子那一套哦，呵呵……”

　　……难道以后我要跟这个狐狸生活在一起吗？看样子光跟他斗智斗勇就要九条命了，哪里还有精力工作？我无奈地呐喊着。

　　接下来，老板对我们一一做了介绍，那中年猫头鹰对每个人都问了好，却不握手，我们这几个人——除了老徐——他笑得一个比一个甜，一个比一个宽容，一个比一个怜悯。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我想我也不能面不改色地撑到最后。果然，在我们的掌声中他以国际惯用的外交辞令匆匆结束了这次会晤。

　　讲完了话，大家分享着我的事物，他们三人却没动，仍然在一旁聊着，我故意靠过去了点，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里的点心比较多。

　　“……这次交接你们来得匆忙，不知道常老板和这个小伙子都安排妥当了吗？”老板问：

　　“恩，我们现在就住在刚才你接我们的宾馆。”陈让见老板问话，那猫头鹰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便接到。

　　我盯着陈让直翻眼，到底在玩什么？

　　“哦，是这样，想必常经理很清楚公司对于员工食宿的安排，在总部那边下到普通工人上到经理是有相应的宿舍……不过这里我们才进入开发阶段，住宿都是自己安排，总公司只提供一部分的补贴……”

　　“呵呵呵呵，岳经理的意思我明白，不用替我担心，我有朋友已经帮我联系好住宿，等过几天收拾妥当就可以。”

　　“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那这为小兄弟……”

　　我又假装寻找食物向那边靠去，碰到了一手拿一个糕点的美少女，她问：

　　“许阅，你手上那些要吃吗？”

　　“你全拿去！”我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她，只留了几个做掩护。

　　“哦，呵呵，他是公司那边的实习生，在国外学的物流营销，这次派过来这里锻炼。有什么想知道，你可要直接问这个帅小伙子了……”

　　我心里无聊地打哈欠，又一个好球。

　　老板有些好奇地问到：“那么这位……”

　　“岳经理，我叫陈成，你叫我小成好了。”他说完还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嘴里的糕点差点没吐出来，当底下党啊！？

　　“哦……呵呵，小成啊，你是怎么安排的呢？有什么困难的话，我这个老地主还是可以帮帮忙的，要不然，这个新地主也可以想想办法吧……”老板似乎觉得他很对胃口，语气都轻松许多。

　　“呵呵，这点小事怎么敢麻烦两位经理。来这里正是锻炼我的机会，以后受大家照顾的地方还很多，我不敢提前享受领导的关心。”陈让客气地说。

　　一句话居然逗得两个经理呵呵直笑……哪里好笑了。

　　见老板还想说什么，他又说到：“我十分感谢两位的关心，住宿的地方我确实已经有办法解决，如果真的以后有什么请求，还请到时候两位多加帮忙。”

　　这次他话说完，连猫头鹰都多看了他一眼。出了国是不一样啊，外交辞令学的是比在中国多。

　　他们在一边有说有笑，跟同学会似的，我感到身上一恶寒不断，于是和几个吃货躲得远远地和美味战斗。

　　由于天色不早，明天又要上班，交接工作也是这两天的事，所以我们吃饭后并没再多说，就散了场。我收拾了一些残羹剩菜打包回家，路上第一次回头看了我们公司一眼，以后又会怎么样呢？

　　到家整理食物的时候，我又想起今天怪事，一是那个健身中心老板，照道理说我跟他也不熟啊，怎么一二再再二三地和他还有他身边的人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总是欠他们情，无原无故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还有就是陈让这个家伙，居然玩到我老窝来了，他到底怎么回事明天要好好问他。

　　想到陈让自然就想到了我的老板和那只猫头鹰，今天承受着他犀利的眼神，我总觉得我平静的小日子快到头了……到最后还想到了小田……

　　今天晚上没头没脑的小事还真不少，洗澡后脑袋里自动放映一些破碎的片段很快入睡……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