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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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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累得满头大汗地爬到床上,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居然在想,为什么那个壬明风不把我直接送到楼上呢?
等我重新醒过来后,在家里忙了整整一个上下午,主要是因为脚不方便。中途陈让打来过电话问我情况,叫我一定要去看医生什么的,还说今天他来不了,明天再来看我,我说你不用来了,顺手挂了电话。
然后是冯进光,他又是打着官腔问我有没有空,什么有预定的人来不了,看着一桌子饭菜倒掉怪可惜的,问我去不去,我当时脚不小心碰到了椅子,立即把痛苦发泄到他身上,说我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老子有吃的,别看不起人!
发泄完后我又后悔了,怎么能说以后都不去了呢,说今天不去不就完了吗?没等我忏悔完毕,周美丽的电话又来了,她问我准备好没有,听见我这里噼里啪啦的乱响,又问,你在瞎弄什么哪?我两手在空中飞舞,脑袋和肩膀中间扣着手机回答到:玩杂技呢!
大概弄到了我手脚都抬不起来,晚上扫大街的阿姨来了,我才把所有的东西弄好。我真想这辈子就趴在床上不起来了,结果我真的趴着睡着了。
我是被敲门声闹醒的,我穿个内裤把门一打开,正好看见抬起一只脚的周美丽。
见我开门,她脚抬得比刚才更高了,我心想,乖乖这一下踢到了我以后就直接坐轮椅了,于是我用尽全身力气往后跳开。
这一紧张我忘了有只脚罢工了,我还没跳开就直接仰面朝天,接着就是一声哎嚎。想抱住脚吧,会更痛,不抱把,我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真是没辙了。
一只手揉了上来,我一抬头,周美丽正对脚脖子吹着气。见我看过去,狠狠吹了得我睁不开眼睛:
“还是这么笨,这下舒服了,不想来就明说,使苦肉计啊?”
“那个,不好吧。”我犹豫到。
“你就怕少吃了那一口啊?”
“呵呵,还你是了解我。”
说完之后我有些泄气,干脆倒在地上,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出神。
“你还当起大老爷了?!”
“嘿嘿,哪敢啊。”身子一动不动。
“快给我起来。”她啪地一下打在我伤处。
“啊,你好残忍啊。”
“再不起来,残忍的还在后面。”
“哼……难怪嫁不出去,我都快被你逼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
“你就这么去?”
“怎么?男子汉大丈夫,我什么都不怕。”
“是么?”她耸耸肩膀。“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大白天的也敢穿条内裤子裸奔。”
“啊!你快转过去。”我连滚带爬地往床上冲去。
“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女人!”我叫完这一句就缩在一条又窄又短又薄的毯子里。
回头看见她墨汁一样的头发被电风扇吹得汹涌澎湃,她吹了吹血红色的指甲,暗淡的女中音在这个背景下回荡着: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呢……”
周美丽的车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而她则是一身的黑色露背长裙,拿一个香奈尔的绯红挎包,她只是扶我到车上,我已经被周围不知名的目光杀死几百次了。
在车上,她对我一打响指,说:“怎么样?没想到本小姐也有这一面吧?”
我干笑着:“嘿嘿,真是像极了披着画皮的男人。”
“呵呵,你就羡慕吧。”
“嘿嘿……”
“对了,你带的那是什么呀?”
“保密。”
“哼,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鼻子怎么比你们家功夫狗还厉害?”
功夫狗是她们家一只高大的德国牧羊犬,血统正宗,据说可以追查到几百年前的祖先。本来它小时候在德国有一个外文名字,到了她家那个时候,她正迷上了功夫,小手一挥就给它改了名字。因为当时她还没搬家,我也与那只狗有一面之缘。一般的犬科动物打架斗殴都是天性,动作也基本一致,龇牙咧嘴的,然后犬吠。可那只功夫狗受主人影响太多,做出来的事总是带了几分中国功夫。好听点是受了超前教育,不好听的就是行为怪异,不像人又不像狗的。
“哼哼,你几年没见它了吧,小心咬死你。”
“我才不怕,它以前哪一次打赢过我的?”我得意地露出牙齿。
“怎么,我没跟你说她已经结婚,现在身边有3个几十斤重的爪牙吗?”她随口说着。
“……”
周美丽的家也不用多说了,反正就是那种富人的别墅。今天的晚会客人主要是亲戚还有合作伙伴,算是联络感情的日常PARTY,她向来讨厌这种聚会,可是也从来不躲。既然有客人到来,她肯定要亮相的,更何况很多人都是打着招婚的牌子来找她的。
因为她只负责亮相,所以露脸后就跑到僻静的地方自己玩自己的,和几个朋友,比如说我。她说我是最好的挡箭牌,我很惊讶,第一次她这么做的时候,我问:“我有那么上档次吗?”
她手里拿着咖啡看也不看我回到:“就是因为你档次不高才找你,别人一看,周美居然找这种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那就没人找我了……”
于是我除了是她朋友,还充当了这个阻挡骚扰者的重要角色。
到她家的时候她父母不在,家里全是佣人忙上忙下,她直接把我带到花园。房子一面是一个大湖,我们就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石头上闲聊,这里简直是我心目中的人间仙境了。
“你的那些手帕交要来吧?”
“是啊,不过都忙着找男的,见我招个手就不错了。”
“你怎么不找?……哦,对了……”我想起她才出院。
“我真是傻啊……居然去喜欢那个男的,在我面前听话得像个羔羊,在那个女的身前挺得像个电线秆子……”她扔了一块石头到湖面。
然后她突然回头说:“干脆我帮你物色吧!”
“什么,我啊?你就别折磨别人了吧。”
“那可不一定,总有些人有特殊爱好的。”
我听了这话连干笑都笑不出来,无奈地看着她。
“别露出那种眼神啊,我可受不了。我可是说真的,你着身衣服……我可以帮你改头换面一下,怎么样?”她捏了捏我的脸:“今天晚上要不要当个百万富翁啊?我全力配合哦……”
我确实有点心动,反正是玩,有什么了不起的。左手从腿边滑下,碰到了我来来的保温罐子,好象心里有个人笑了下,我听见自己对她说:“不用了,你知道我就是来吃东西的,呵呵……你就负责给我带上好吃的,我就在那边的亭子里等你。”我指着延伸到湖中心的人工岛说。
“对了,功夫狗呢,怎么没见它?”
“在医院躺着,前天打架又输了,它们一家当陪护。”
夏天的光线还把这里照得敞亮,彩色的灯火已经点燃了。丝线一样的带子挂着闪烁的星星,把下面铺设的白色桌面以及银色餐具照耀成了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我看着那些衣着光鲜的人互相问候,有时候还会有人朝我看来。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穿着民工一样的背心在吃自助餐,而且吃得旁若无人。
周美丽早就帮忙去了,她父母不是单独回来,所以我还没见着。周美丽也太了解我,走的时候先说了句:“许阅,你随便吃啊,反正我家就是你家,晚点我来找你去见爸妈。东西不用我带去吗?”
“不用,我自己给吧。”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到:
“你别吃太多了,免得又吐在我车上。”
“呵呵,不会吧……”
她见我点头答应就离开了,没走几步又回来很认真地说:
“小心你的脚,表现好点,回头我给你带几个大带子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