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师祖做徒弟》御今

30、热闹

　　心结解开了，陈鹊心情舒爽，又没有睡意，在石床上滚来滚去。

　　顾瞻狼狈地回到山洞：“我受伤了，浑身好痛！”

　　陈鹊面向石壁：“快叫救护车，再晚一分钟，伤口就要愈合了。”

　　顾瞻不依不饶：“你快看一下，我伤得好重。”

　　陈鹊早就看到了，顾瞻的脸上挂了彩，衣袖渗出血迹，应该是胳膊被划破了。

　　“别闹腾折腾了，休息一会儿。”她说。

　　“好吧。”顾瞻往石床上一躺，很自然地搂住陈鹊的腰，前胸贴着陈鹊的后背。

　　陈鹊的心扑通扑通，有点焦躁：“去外面，挂在树上睡。”

　　“我又不是鹿苑。”

　　陈鹊一骨碌坐起身：“那我去外面。”

　　“好好好，你不要动，我出去。”

　　陈鹊见顾瞻的手腕上有个一指长的裂口，鲜血还在往外流，不禁心疼：“等一下。”她掏出花手绢给他包扎，“故意的吧你，非要让我给你处理伤口。”

　　顾瞻笑容灿烂：“雕虫小技，不成敬意。”

　　陈鹊没有作声，用力握住按住包扎好的地方。

　　“嗷嗷嗷——你轻点儿。”顾瞻说，“虐待亲夫，不合适。”

　　陈鹊：“......”手绢浸染血液，她皱眉：“不要闹了！”

　　顾瞻催动灵气止了血，解下手绢：“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我又不是小孩儿！” 陈鹊改口，“我要听《小王子》。”

　　陈鹊侧身躺在石床上，顾瞻坐在床边：“从前，有一颗被称为B612号的小行星，那里有两座活火山，还有一座死火山......”

　　仙音绕耳，陈鹊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檀香沁人心脾，逐渐安抚了她躁动的心绪。

　　夜色渐隐，曙光渗入视野，天空逐渐转为乳白、桃红、靛青、最后定格为一片蔚蓝。雾气盘旋在空中，远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是从云层里升起来的。

　　鸟鸣声不绝于耳。陈鹊醒来，见自己被顾瞻搂在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感觉幸福得不得了。

　　顾瞻还睡着，陈鹊用手指戳一戳他的脸颊，Q弹，再碰一下额头，指腹顺着鼻梁慢慢滑下来，滑到嘴唇......

　　“啊——”手指被咬住了。“我把你闹醒了？”

　　“没有。我睡饱了。”

　　阳光洒进山洞，到处暖洋洋的，两人起床去洗漱。

　　结界退散，不远处的苹果树下，金翎啧啧几声。

　　陈鹊：“师兄，早。”

　　金翎：“快正午了。还指望着你今天早上讲课，哎！”

　　陈鹊尴尬得不行：“我睡得太沉了。”

　　金翎：“不用解释，美色误人，我懂！”

　　陈鹊：“......”

　　金翎看向谷枫：“你小子，终于得偿所愿了。”他咬一口苹果，吧唧吧唧，“年轻人要懂得节制，细水长流，明白？”

　　“谢师兄指点。”顾瞻说，“你好像没有结过道侣。”

　　金翎：“你......你俩真没素质，大半夜嚎叫，扰人清梦知道不？”

　　陈鹊脸一红：“我的锅，实在抱歉，我们马上走。”

　　金翎：“倒也不必。你们帮我照管几天灵都峰，我去山下转一圈。”

　　说是照管，但两位临时主事的耳根子都忒软，弟子们几句恳求，他们就忍不住详细点拨。不过，指点前先约法三章，不许学到一半倒戈投奔了其他门派。

　　“不会不会。”

　　“我对剑宗爱得深沉......”

　　一群少男少女信誓旦旦。

　　灵都殿外摆起一张长桌，积极求教和垂涎美色的女修排成了长队。

　　顾瞻给大家纠正问题的时候，陈鹊说：“上次你和她们有说有笑，我可酸了。”

　　“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我演技好。”

　　顾瞻深表认同。

　　“她们怎么不给你送灵石？”

　　“名花有主的人，能有多少魅力值？”

　　魅力值其实不低，只是，现在的年轻人，学会了白嫖，功法要学，眼瘾要过，灵石必须省下。真......令人头大！

　　陈鹊搜遍了灵都峰，找到许多死去的小动物，可惜没有一只适合寄魂。期间，黄雀又出来了两次，时间一次比一次久。陈鹊既忧心又愧疚。

　　“我好久没有数星星了。”声音甜美。

　　陈鹊一惊，这次黄雀醒来，她完全没有感觉。

　　黄雀：“你别飘来飘去的了，躺在草地上，我们一起数星星吧。”

　　陈鹊停下脚步，指尖微凉，仿佛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并在往下拽。

　　黄雀：“一，二，三......”

　　陈鹊躺在草地上，附和着“一，二，三......”心里七上八下。

　　清风徐来，檀香袭人，月光为白衣晕染上一层柔柔的微光。

　　黄雀：“谷枫来了。”

　　陈鹊“嗯”一声。

　　黄雀：“我们玩个游戏？”

　　顾瞻走过来，站在距离黄雀三步远的位置。

　　黄雀伸出手，学着陈鹊的样子：“拉我一把。”

　　顾瞻：“自己起。”

　　黄雀眨巴着眼睛：“帮我一下嘛。”

　　顾瞻有些反胃：“你们先玩着，我待会儿再来。”

　　黄雀悻悻。下一秒，顾瞻俯下身：“草地上凉，快起来。”他抱起陈鹊，见怀里的人装得一脸惊讶，说，“还在试探？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一，二，三，走你！”

　　陈鹊急了：“别别别，是我。”她用胳膊勾住顾瞻的脖子，“你真的能区分开哦。好厉害！”

　　两人又去望月潭试了一下，情况没有上次凶险，但潭水的反应依旧激烈。

　　“是一体双魂的缘故？”陈鹊猜测。

　　顾瞻说：“大自然有它的奥妙之处，人眼看不透的事情，山石草木都知道。”

　　陈鹊心想，剑林攻击她，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咱们也玩个游戏吧。”她提议。

　　他俩以心传声，陈鹊把黄雀的状况告诉顾瞻，问：“雀儿，你睡了吗？”

　　“还没有。”黄雀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陈鹊试出黄雀只能听到他们开口时的交流，长舒一口气。“咱们以后就用心灵来沟通好了。”她想，在外人看来，她和顾瞻像在打哑谜，还挺有意思的。

　　闲暇时间，陈鹊又进了一次太虚。手指与白雾对接，她上回勾勒出的世界倏然重现。

　　顾瞻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仙人。

　　“之前我不清楚你的真实样貌，就按照插图创造了一个人。”陈鹊笑，“那时候，我就想把你据为己有，是不是很过分？”

　　据为己有？好霸道一女孩儿，顾瞻暗爽得不得了。

　　你情我愿，才能够天长地久。“不会。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他说。

　　陈鹊想起光怪陆离的梦境，想补上九颗星星，画完一颗，很快消散，怪困惑的。

　　虽然太虚出自顾瞻之手，可他也解释不了这种现象。“看起来，这个世界存在许多谜团。”

　　“那我们一起把它们一一解开。”

　　时光飞逝，一转眼，陈鹊来到元极大陆十个年头了。

　　云霄峰召开拜师大会，她以峰主的身份坐在了东面的座椅上。北面，当初坐着她和顾瞻的位置，如今是桓真和冯宝。

　　桓真旁边的座位空着。陈鹊想念鹿苑了。自从论道大会结束后分别，她一直没去神望峰，不是不想，而是......

　　一股热风迎面扑来，神望剑悬在半空。

　　蒙木到了，身后跟着一个英气勃勃的弟子。

　　顾瞻：“你的好朋友来了。”

　　“看到了。”

　　“这么冷淡？”

　　陈鹊正要解释，鹿苑嗖地一下闪过来，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鹿苑瞥一眼谷枫：“他有没有欺负你？”

　　陈鹊：“没有。”

　　“他要是欺负了你，我就想办法弄死他。”

　　“他要是欺负了我，我就把他大卸八块，丢去后山喂狗。”

　　两人哈哈哈地笑起来。

　　顾瞻：“......”

　　大会开始，弟子们两两切磋。

　　陈鹊觉得醉叶峰冷清，想带两个人上去。可是她还没有突破执中境。

　　“我来搞定。”顾瞻给祝余传话，祝余闷哼一声：“你开心就好。”顾瞻于是问陈鹊：“你希望谁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半个时辰后，他把橄榄枝丢给了冯宝。

　　梅见一见有人和她争，不高兴了：“师兄，谷枫有资格收徒了？”

　　梅见怎么看，谷枫都只到香通。在座的都是同门，掩饰修为就没有意思了。

　　祝余装作听不见。梅见又问蒙木。蒙木说：“让他收！他天资超群，想收多少收多少！”

　　梅见拂尘一甩，准备来决斗一场：“其他弟子太机灵，我就要冯宝。”

　　冯宝本来担心没人选他，眼下竟然有两根橄榄枝，又惊又喜。

　　梅长老眼神殷切，又透着一丝狠辣，拂了她的面子，万一她心怀不满......听说长老下毒的时候不声不响，连掌门都很难察觉，时常中招。

　　可谷枫是老相识，还指点了他许多，跟着谷枫，他以后肯定进步飞速，于情于理，都是首选。

　　冯宝：“我决定拜......”

　　“且慢！”

　　梅见见冯宝和谷枫对视一笑，心凉了半截，但又不甘心。杜若怀了身孕，不方便走动，她需要一个憨厚老实的弟子帮忙处理事务。

　　顾瞻白了梅见一眼，对陈鹊说：“这货之前刁难我，得还回去！”

　　“打得过吗？”

　　顾瞻笑一笑，看向梅见：“我们切磋一把？”

　　拂尘唰地扬起，梅见飘在了半空。顾瞻挥一挥扇子，迎面一击。

　　空中陡然升起一道结界，盈海境以下无法看穿，陈鹊捏了一把冷汗。当年顾瞻去找鹿心对峙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他受伤。

　　陈鹊问祝余：“师父，情况怎么样？”

　　祝余捋一捋胡须：“惨烈。”

　　结界是祝余设起的，为的是给梅见保留一些颜面。

　　顾瞻一上去，折扇轻轻一摆，梅见便向后一个趔趄。

　　梅见意识到双方战力悬殊，知难而退：“冯宝你带走吧。”

　　顾瞻不说话，折扇再轻轻一摆，梅见不受控制地连翻了几个跟头，衣衫凌乱，发丝凌乱，嘴角渗出血迹。

　　祝余以为这就够狠了，哪知顾瞻一下子闪到了梅见的跟前。

　　“啪啪啪——”扇骨敲击梅见的后脑勺。顾瞻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梅见抱头：“你过分了！”又说，“小心眼！没教养！鼠肚鸡肠......”

　　“啪啪啪——”扇骨敲得更猛了。

　　梅见气得发狂：“师兄，你就是这么教育徒孙的！”

　　祝余闭眼默念：“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还好在座的人只有蒙木能看到这幅场景。她以手扶额，一句话都不想说。

　　陈鹊一听“惨烈”，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很快又平复情绪。顾瞻一向不打无准备的仗，她自言自语：“梅师叔这回惨了。”

　　梅见吃了大瘪，咬牙切齿：“浑小子，这笔账我记下了！”

　　“哟，我好怕！”顾瞻折扇轻挥，把梅见扇往天宝峰的方向。

　　结界散去，半空中只剩下一人，在场的诸位大眼瞪小眼。

　　朱瑾问：“掌门师兄，怎么回事？”祝余笑得神秘莫测。朱瑾再问蒙木。蒙木说：“我没有看见。”朱瑾先是一惊，随后一喜：“连你都看不穿谷枫的结界，这小子有两下子。”

　　顾瞻翩然落地，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仿佛仙人降世，免不了让一众女修心跳加速想入非非。甚至还有几个男修。

　　捞走了冯宝，陈鹊见桓真不停地向自己挥手，便让顾瞻把她也一并捞走。

　　醉叶峰上增添了新成员，热闹了不少。

　　藤妖想到一个妙招：“阿宝，后山有大把对手，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冯宝一连几天和猴子斗得酣畅淋漓，忙碌起来，顾不上搭理桓真。

　　桓真见藤妖非常黏阿花，求支招，阿花清一清嗓子：“这个嘛，你应该......”

　　顾瞻：“就你这脑干缺失的样子，还给别人指点江山？”

　　阿花卷起袖子要干架：“我哪里脑干缺失？我聪明得很！”又说，“别忘了，我活的比你久，见的比你多，在醉叶峰上，我最有发言权。”

　　“OK，你倚老卖老。”顾瞻指一指房门，“出去聊，别打扰我炒菜。”

　　阿花双手叉腰哼一声，和桓真一溜烟地窜到枫林里谈天说地。

　　鸡汤炖好了，陈鹊尝一口：“人间美味！”她看一眼后山，再看一看身边，心想，美好的生活大概如此，葱白姜嫩，琐琐碎碎，每一口都温热，每一眼都心悦。

　　风和日丽，适合植树。

　　挖好一个坑，选中一棵老树，剑刃滑过，砍下一段枝干，用灵力扦插培植。

　　小树苗嗖嗖嗖地长起来，藤妖惊呼：“66666！”

　　冯宝和桓真两脸问号。

　　“就是‘厉害’的意思，这是枫哥和黄雀发明的狗屁。”阿花给两人教一教这些年学到的其他暗语。

　　陈鹊突发奇想：“我们把名字刻在树干上，可以吗？”

　　“当然可以。”

　　顾瞻指尖微晃，把在场的人的姓名写上。陈鹊和他，用CQ和GZ，中间画一颗心，后面加一句Forever。

　　桓真不解：“又是暗语？”

　　陈鹊甜甜一笑：“对呀。”

　　桓真被秀了一脸，又问：“这里一共有多少棵枫树？”

　　阿花：“加上现在种的这棵，七百二十一。”

　　“这么多吗？”桓真和冯宝异口同声。

　　七百二十一，如果从来都是每十年种一棵，且没有一棵损毁，得七千二百一十年。

　　陈鹊靠在顾瞻的肩上：“红叶也是从她师父那里传承下来的习惯？”

　　“不知道。”

　　千机盘只能回溯三百年历史，顾瞻查到红叶的起始位，她的师父已经离世了，红叶接管了醉叶峰，日子过得清心寡欲。

　　天灾人祸堙灭了过往，前辈们留下的文明与遗迹，或许只隐藏在山川草木里。

　　“红叶一开始就白发苍苍吗？”

　　“不是。听师叔们说，她曾经有个道侣，叫莫什么来着，我没有记住。那人天资极好，是剑宗的中坚力量，可惜死在了除魔途中。她一夜之间白了头，好像是......”

　　顾瞻记得，师叔们说过，当年红叶一百多岁。

　　此后，红叶闭关百年，再面世时，就从开朗率真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了。

　　“我整理《剑宗史》的时候，仔细推算了一下她的年纪，千机盘能查到的顶点，应该是她出关不久。”

　　“这么说，她是在五百多岁以魂镇了魔，而你是在五百多岁升仙失败。”

　　顾瞻一愣：“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陈鹊：“我就随口一说。”

　　冯宝凑在树干上瞅来瞅去，桓真问：“你想做一只啄木鸟？”

　　冯宝：“这棵树上好像也刻了名字。”

　　桓真仔细一瞧，果真是这样，便和冯宝一棵一棵往后看。过了一会儿，她笑：“你们的暗语，是老祖宗们玩剩下的。”

　　陈鹊和顾瞻不约而同睁大了眼睛。

　　两人立刻前去查看，果然发现有些树上刻着字母和爱心。其中几棵是HY爱JM，后面的单词特别模糊，只能隐约看出F，E，R。

　　陈鹊惊得浑身冒鸡皮疙瘩：“红叶不是原住民！”

　　消化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你们要是多一些交流就好了。”她十分惋惜，红叶和顾瞻做了近一百年师徒，居然没有互相爆马，两人得生疏成什么样？

　　“HY也不一定就是红叶，或许是更早以前的人。”

　　然而顾瞻心里清楚，存在这种可能性。

　　在树林里沉思了一阵子，他深呼吸一口气：“你是对的！那人似乎叫姜漠。”停顿片刻，又说，“他们两个人，至少有一个和我们情况相同。我倾向于姜漠。”

　　毕竟，红叶从来没有让他产生过哪怕一丝他们来自同一处宇宙空间的感觉。

　　陈鹊：“无论是谁，都没有成功返回。”

　　四目相对，陷入长久的沉默。

　　夕阳衔山，火一样映照着四方。

　　顾瞻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结局未必相同。”

　　陈鹊重重“嗯”一声，心想，她和顾瞻还有未完成的游戏项目，旅行计划还没有正式实施，有太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他们返回后去做，他俩一定不会在元极大陆魂散。

　　醉叶峰上来了新客人。

　　沈肃刚到附近，就被一条青色巨蟒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簌簌——”草丛里，灵蛇窜动。

　　“大奔，你好！”

　　几年不见，沈肃褪去了青涩和稚嫩，长得英俊魁梧，气度不凡。

　　藤妖不管不顾，把沈肃卷到半空中甩来甩去。

　　沈肃有能力和藤妖一搏，但现在的他经过一番磨砺，已经放下了少爷的傲慢和自负，学会了和同门友善相处。

　　“大奔，你玩舒服了，就高抬贵手放我下来吧。”沈肃说。

　　藤妖甩了几下，预想中的哀嚎没有传来，玩得没滋没味的。

　　藤条一收，少年问沈肃：“你来干嘛？”

　　“我来找桓真，顺便和黄雀叙叙旧。”沈肃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藤妖见沈肃态度诚恳，两相比较，自己挺小家子气，心想，我堂堂未来妖王，胸襟方面，怎么能输给这家伙？

　　“我挺好的。你呢？你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在冯桦师叔身边帮忙，京城最近有没有发生好玩的事情？”

　　藤妖和沈肃勾肩搭背地进了浮云殿，陈鹊一愣：“什么情况？”

　　顾瞻：“一笑泯恩仇了。”

　　陈鹊端了热茶来。沈肃一脸愧色：“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不求你能原谅，我......”

　　陈鹊笑了笑，对顾瞻说：“校园霸凌这种事，真是个老大难。”

　　沈肃明显没有听懂，桓真来了，陈鹊一行退出大殿。

　　厨房里，冯宝竖起耳朵，听不到沈肃和桓真的说话声，哼哧哼哧，恨不得把桌面擦掉一层石灰。

　　陈鹊：“阿宝，弄坏了桌子，信不信我揍你！”

　　“他们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

　　“在商量婚期。沈肃要接桓真回去成亲。”

　　冯宝停下动作：“桓真她反对了吗？”

　　耳边明明是“我不想回京”，陈鹊说：“貌似没有。你三天两头晾着桓真，她的耐心又不是无限的。沈肃如今成熟稳重，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啪——”冯宝把毛巾丢在石桌上，窜出去了。

　　陈鹊：“呵呵，男人！”

　　沈肃的修为比冯宝高，设起的结界，冯宝看不穿又进不去，只能在浮云殿外团团转。

　　顾瞻：“现在知道着急了？态度摆端正，还是有希望的。”

　　冯宝：“人家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我算什么东西？”

　　顾瞻：“大小姐不是眼巴巴地就好你这一口嘛，小伙子，拿出勇气来。”

　　几分钟后，“三方会谈”。

　　又过了几分钟，沈肃和桓真辞别大家，御剑回永宁。

　　藤妖拍一拍冯宝的肩膀：“怎么回事？”

　　冯宝：“我想回乡探亲，明天一早出发，行吗？”

　　陈鹊说：“路上注意安全，遇到问题随时和附近据点的同修们联系。”

　　冯宝“嗯”一声：“我想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三个月，可以吗？”

　　陈鹊看了顾瞻一眼，顾瞻说：“没有问题。”又问，“需要我们送你下山吗？”

　　“不用，谢谢。”

　　晚饭上桌，阿花和藤妖极有眼力见地没有嬉闹，冯宝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离开了醉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