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成瘾》鸽子徐

17、第 17 章

　　沈云复看着那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收起了手机，缓和了神色，转头看向站在一旁静静观望着这一切的程子琛。

　　不经意间，就捕捉到了青年脸上还未来得及完全收起来的，饶有兴致的神情。

　　察觉到沈云复投过来的目光，程子琛的反应极快，瞬间就恢复了无辜的表情，眨巴着一双眼睛。

　　仿佛刚才的不过是沈云复的错觉罢了。

　　“谢谢这位，嗯……先生出手相助。”

　　说着，程子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要是刚刚没有您的出手相助，恐怕我就要受伤了。”

　　但真的会如此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程子琛自己知道。

　　沈云复看着程子琛那灿烂的笑容，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不知为何，每当青年展现出这种积极的情绪时，他总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丝不协调感。

　　倒不是说他希望青年整天一脸阴郁。

　　只是这种笑容落进他的眼中，似乎总是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色彩，实在太过违和。

　　就像是一个早就已经破碎的玻璃瓶，被巧妙地用胶水粘好，尽管乍一看完好无损，但只要靠近仔细端详，那些细微的裂缝依旧清晰可辨。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沈云复想。

　　这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那八年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子琛依然保持着那抹笑容，微微眯起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沈云复脸上那微妙的表情。

　　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男人的脸上杂糅在一起，程子琛无法准确分析，更无法用言语去定义。

　　他不禁感到困惑。

　　这位据说是沈家的大少爷的人，不仅跟了他一路，居然还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

　　究竟是伪装？还是真情流露？

　　一阵寒风掠过，程子琛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身体。

　　沈云复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目光落在了程子琛身上。

　　对于这个季节来说，青年身上的衣衫实在是有些过于单薄了。

　　“怎么穿得这么少？”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沈云复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界了。

　　八年的时间，他虽然和青年的养父母有所联系，但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和青年见过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天在医院中，沈弘对他的警告犹在耳边，那种情况下还和青年有所接触，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也就是说，虽然他已经关注了青年很长时间，但青年并不知道。

　　他对于青年来说，应该还只是一个今天才偶然遇见的陌生人而已。

　　一个陌生人突然这样询问，未免显得过于熟稔了。

　　果不其然，程子琛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压了几分。

　　不过依旧保持着笑容。

　　“当然是因为——没钱啊。”程子琛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自嘲。

　　“看这位先生的穿着，一看就不差钱的样子。”

　　“肯定是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底层人民的辛苦吧？”

　　这话中带着刺，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此刻，站在程子琛对面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沈云复。

　　他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因为程子琛话中的刺而生气或者离开。

　　相反，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除了青年自己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青年有没有钱。

　　青年名下的银行卡的收支记录在他的监控之下，每一笔进出他都有迹可循。

　　最后一笔支出在两个多月前，从银行的取款机中取出了一大笔现金。

　　也就是青年的养父母所说的，青年失踪的那一天。

　　在那之后，青年名下的银行卡，就再也没有了动账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