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恐青鸾信杳》若谙臻

41、（二十）混沌诚然还是一片的好

　　这一出好似奸夫□□被捉奸的场面让我魂都要抖出来了。
　　我连忙擦了泪眼，好没底气地干笑两句：“呵呵,璇玑君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隙此时亦是一袭月白衣裳，在徐徐风动中一步一步踱到我身旁。
　　“刚来而已。正看你师父和你商量走不走的事呢。”
　　说罢他又将扇子一收，对司渊轻笑道：“既然我家音儿不想在这儿，我自然要带她回北斗星宫。”
　　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幸好这白隙来得不太早，听他这意思，倒是也没听到重点篇章。否则见到他如此泰然处之，我还差点以为是他戴绿帽子戴出瘾了。这要换做是我，我定会憋屈的大打出手，还会打得叫你娘亲都认不出。
　　“哦？”司渊眯起眼，轻拍了拍落在肩头的雪，也笑得好似春风拂面，嘴里就说出那么一番让我结舌的话。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本上仙是初音的师父，要她退了这门亲也未为不可。”

　　我愣了将他在月光下一看，竟就觉着司渊原来如此霸道。我做了他这么多年徒弟，他深知我初音嘴硬心不硬的把柄。
　　再看白隙，这厮果然已经没了好脸色，回了一句：“你倒是试试。”语罢拉了我就要腾云而走。
　　我没多想就蹦了一句话出来：“等等，我的戏本子……”
　　白隙拿出他爷爷太帝的那副慷慨摸样道：“不要了，我回去定给你买个千八百本的。”
　　千八百本的……瞧瞧人这气势，这手笔。我点头，瞬时觉得功德圆满了。

　　但事实说明我观料错了，白隙没憋屈地找司渊打起来，司渊倒是很没礼数地挡在我们面前，早就抽了太阿剑拿在手里，好似他才憋屈得要大打出手了一般。
　　剑气对着白隙，而那黑瞳只看着我，“为师不准。”
　　咝——
　　我被他这一句不准震得半晌都在吸冷气，看着他那双如弁如星眼，竟心里就纠起一团气。我何以总是被他玩弄于手掌间，竟还说出要退我的亲。我虽有这个打算，但借他的口说来的，却比谁都不行。但我还来不及气结，他们二人就在空中斗得起劲。
　　清流扇白光一现，司渊一跃而起地躲过。在一挥太阿剑的剑锋，白隙就身形一闪，只往了近处与司渊剑气抗来。我抬着头观望着这场莫名的争斗，张了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不觉就把眼焦移到了那银白色正圆得地道的月亮上。
　　蟾宫里不知有没有下雪，想此时广寒仙子也正起舞弄清影罢，我曾在儿时天阙中秋宴上见过一回，实在是曼妙得很，曼妙得很哪。
　　轰隆隆地一声——
　　我慌忙回神，只见那本就不大结实的降薷院院墙，刚好被太阿剑一个凌厉叱咤的剑势，可怜兮兮地倒了一半。却还嫌不够似的，被一个恶寒的风刮掉了一块摇摇欲坠的红砖。
　　司渊才想收了剑，可那白隙不死心地又扇了清流扇，自是又斗了起来。
　　而院里没了墙，那风瞬时大得我连泪都挂不出来了。
　　更让我无语凝咽的是，倒了墙的灰尘后，是现出了一张又张惊讶的脸。
　　果然这二人斗起来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茗泽共西洲那没拢头发的脑袋，在墙的那头伸长脖子早就探了半日；菡江则是没穿多少地抱着手冷眼旁观；另一旁站着睡眼惺忪的昱殊，她看到菡江时憋红着小脸怒目而视；啧啧，一看就是菡江的醋还没酸完……昱殊的气也没生够……还有一干仙婢仙童，七七八八来不周仙修的一干众人等，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这边。
　　而阮玉倒是一副没睡过样子，依旧璎珞裙裳，双手还扶着师尊元晔君慢慢走了过来。那看笑话地表情上写满“就是我带师尊来的”几个字。师尊穿得倒挺厚实，但还是看出来他老人家是刚从被窝里吓醒，见着下雪又裹着件大狐裘就出来了，见这副情景自是气得大声地吼了一句。

　　“大半夜的你们作些什么？！”

　　我那两行清泪条终于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吼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