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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疑是天上白玉盘 ...

  •   忽地觉得身子能动了,我惊得脚一蹬,就醒了过来。

      好罢,就让我看看这回又是什么幻术。
      我眼一转,向四周看了一圈,发觉自己正躺在在一个山洞里,身上还盖了一件衣裳。慢慢坐起来,赫然看见旁边只着了单衣,端坐着闭目养神的司渊。
      果然又……我心下不禁一团无明业火,怎的我遇到的织梦欲境都是司渊,眯起眼狠厉道,“梦柯,你欺人太甚。”
      这个司渊听我这么说道,睁开眼对着我一脸莫名其妙。我看到梦柯又做出这么无辜眼神的假司渊,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冲过去,对着他那好看得让我生厌的脸狠狠捏了又捏。
      “看甚看甚,你这个假司渊,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三番两次来骗我,大骗子……”
      他莫名其妙的神色不但加了一层,脸上的肉全都被我捏了一通,那双可以乱假成真的黑瞳就那样盯着我,一时间喜怒难辨。
      “你瞪什么?怎么还不消失?快变白烟啊,给我变啊。梦柯魔这个卑鄙小人……”说罢发现他依旧是那个样子,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摸上他的脖颈,有温度,又一路往下摸,心也跳得欢快。
      抬眼看他那薄唇轻勾:“你还想摸为师摸到什么时候?”
      “啊!”
      我像碰到火烧一般,往后大退好几步。摇摇晃晃略一定神,“你是……师父?”
      他意味深长的扫了我一眼,站起身拾起被我弄掉的衣裳穿上,整了整衣形,又漫不经心道:“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就不记得为师了?”
      “额……不敢不敢。”我悔不当初,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紧绳。
      “谅你也不敢。”他淡淡一句后又坐下,变了一把梳子出来就要束发。我则马上狗腿地蹭到他旁边,“师父,我来吧。”
      他愣了愣,看着我好不狗腿的样子似是想笑,转身就把梳子递给了我。我陪笑着,接过梳子就认真梳起来。
      我看着手里的三千青丝,不禁感慨。常闻诗文道,“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月扇香。”自古这乌发,对于女子来说自是十分珍贵。可司渊的如瀑黑发,竟比起任何女子皆更胜一筹,所以司渊若是生为一个女子,准能艳冠群芳罢。脑中忽然闪过在缤纷桃树下,他声声唤那女子的画面。我手一抖,差点把头发束歪。
      我咽了一口口水,轻轻问道,“师父?”
      “唔?”他答道。
      “音儿我做了许多个梦,”我慢慢道,“每一个梦里都有师父,所以刚刚,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你了。”
      司渊没有应我,听见他那变得颇重的呼吸声,我猜想他梦到师娘也断不好受。着实不敢再说此事半句,又转了个调问道:“不知此处是何处?”
      他清清嗓子,说道:“这里是南郡。”
      我怪道,“南郡?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不是在北都么?”
      “你从悬崖掉下后,我便昏过去了。待我醒来后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南郡。而梦柯魔就抱着你,突然来到我面前。我看你没醒,就先在这个山洞略避一避雨……”说罢往洞外一指,“你看,可不就是一直下着雨么。”
      原来如此,我竟一直没有醒过来么。
      将他的发束好,抬眼就望见洞外青山如黛,碧色撩人。与北都不同,这南郡正是春景。纷纷绵绵的春雨从天而降。我慢慢踱步到洞口,将手一伸,去接那正打下来的雨点。
      好不清凉。
      我顿感无比惬意,深吸一口气。笑盈盈地往后转去。
      “司渊,快看。下雨了,好凉。”
      对上他怔怔望着我眼,我也怔了许久。

      雨下得着实越来越大了些,他忽然回过神来,走进将我一把拉入洞内,“还想淋到什么时候?”淡淡的语气里竟有责怪。
      我这才觉得发觉雨水湿了衣裳,低低嗔了一声:“我这竟是怎的……”
      司渊摇了摇头,忽地看了我头顶半晌,道了一句:“音儿。”
      我抬头,“恩?”
      他指了指我的头发。
      我就势摸上头顶,估计这三番四次闹腾,发束已经歪了。丝带系上的本就不牢,我将它散了,想认真再束一束。
      正这么想着,司渊已手一伸,就将锁灵簪递了过来。

      我记得这锁灵簪,自我来到不周那日开始,师父司渊就把它送给了我。我高兴地接过,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锁灵簪锁住。又一念咒,我登时就变作了一个翩翩俊朗公子。遂又对着司渊轻轻拱手,“小生这厢有礼了。”
      是的,先不说这簪子有多好看,单就可以把我变作一位真真的小生而又让人无法破此咒的奇妙功用,我就十分欢喜它。
      司渊道,“你就这么喜欢变作男子?”
      “非也非也,”我嬉笑道,“司公子有所不知,这人间的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们的戏本子看来却十分受用。而去人间看戏,装作男子是不错的选择。”
      “此话又怎讲?”
      我耸肩,“这样就没有无良少爷,无良老爷以及无良老老爷来打我这面容清丽,身弱娇柔又形单影只的女子的主意了。”
      他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似有许多鄙夷。正当我怀疑是否看错了时,他移了脸,又是淡淡一句,“你在此稍作歇息,为师去外面打探打探。”
      “可外面在……”他靛色衣影已经消失在洞口,我慢慢把余下的话说我,“下雨啊……”

      还真是自讨没趣。
      我又回到刚刚躺着的地方,慢慢抱膝坐下,开始思量梦柯魔与织梦欲境的事。
      据我所知,上饶葛仙山自我出生始,就只有一个掌事的云刍仙。虽然我从未得知他是一位盲人。可司渊与白隙皆知他还有一位胞弟,云刍仙的眼睛竟还被这位胞弟挖了。可一仙一魔,实在叫人想不通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干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记起司渊喊他梦柯仙,他又是什么时候堕了仙成了魔的呢。
      所以那织梦欲境中最后一个梦,也就是我那凡人师娘死前在桃树林的梦,刚好就是六万年前仙魔大战时。这一切又有关系吗?
      叹了口气,这都是些蛛丝马迹,任我在怎么琢磨总是有觉着不对的地方。看来我八卦的功力果然还不够炉火纯青。遂只好作罢,抬起头看了看洞外,南郡依旧是凄凄沥沥的雨。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像是兽类猛吼的巨响。一下子把我从呆愣中震醒。“穷奇?”我跑到洞口,忙腾云飞了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疑是天上白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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