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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上学真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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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们的大漂亮来了!”
自从上次军训完后王虚秒就一直叫他大漂亮,也不知犯什么毛病了。
陈以沫翻了个白眼继续向前走,还不忘说道:“滚,快走虚哥,再不走都要上课了。”
但王虚秒却一脸无所谓,他说:
“怕什么,反正下节课是体育课。”
“就是因为是体育课才要走快点,那老师跟有病一样,来晚了要做俯卧撑。”
“那就做呗!这有什么,我直接单手做100个。”
王虚秒一把拍向陈以沫后背,然后露出一排牙来。
“我讨厌出汗……”
王虚秒却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怎么会?那像你这样是不是没做过运动,到时候别到高三虚死了!”
“滚滚滚,烦死了,虚死了那就是我的命数。”
这时王虚秒眼睛一转,然后迸发出智慧的光芒,用激动的声音说:
“听说你哥的体育课也是这节,他每次体育课都会去打篮球。”
王虚秒还没说完,陈以沫眼神便放了光,期待的看着王虚秒说:
“虚哥求带!”
“我也讨厌出汗呢~”这时候王虚秒开着玩笑,但还没说多久,便又不忍心地说:“知道了,有我在包赢的。”
他们在解散后陈以沫便拉着王虚秒快步向着体育馆走,又是一阶一阶台阶。
“这死学校发什么神经,修这么多台阶。”
王虚秒忍不住感叹,“从这里走到食堂人都要饿瘪了。”
“你们住校生怨念真大,好可怕……”
陈以沫嘲笑他,王虚秒则是怒瞪他,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后背便响起呼唤声:
“陈以沫!学弟!你哥哥在这里很想你!”
他们这时正半只脚踏入体育馆半只脚在外面,全体育馆和全操场的目光都向他们投了过来,因为声音的制造者正向他们跑来……
“余月!你怎么又弄出这死动静!”
在后面追上来的陈相濡绝望地喊道。
余月闻言停了下来说:
“谁叫你上次骗我说小鹿在教学楼,还有,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小鹿最近看着你就跑,你是不是欺负她了?你以后别想让她帮你想点子了。”
但陈相濡仿佛完全没听到她的话,直接越过她看向前方的陈以沫说:
“等会再和你说班长,我现在很想我的弟弟。”
“咦~等等,你先回答我你没欺负小鹿吧,也没别人欺负她吧?”
“当然没有呀班长,你对小鹿太上心了产生错觉了。”
“滚吧你,陪你的弟弟去吧。”
这时站在旁边的陈以沫狐疑地看向王虚秒说:“虚哥?你不是说我哥要打篮球吗?”
王虚秒只是假装很忙一般东看看西看看,撅着嘴吹着口哨,然后说:“不知道耶,可能你哥哥今天兴致不高吧。”
“是吗哥?”
“什么?”
“他说你每次体育课都会打篮球。”
陈相濡还没反应反倒是一旁的余月一下子笑出声来,捂着肚子弯着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篮球?每节体育课?哈哈哈哈……我天呐,陈相濡你这又是谁支的招,怎么还成阳光男高了?哈哈哈哈哈……你最多带着你那相机这拍一下那拍一下。”
她由于笑得太厉害眼泪都出来了,连指尖地颤抖着。
“班长别笑了,等会别缺氧晕过去了,毕竟你连从板凳上站起来都会两眼一黑。”
“什么鬼?这是污蔑简直是污蔑。”余月极力反驳道,“要不是小鹿去开会了,她指定能为我证明。”
“坐实吧……”
“你不犯贱会死呀……”余月无语的撇了撇嘴。
“话说学弟,你旁边的朋友真壮实呀,瞧瞧这肌肉,啧啧啧。”
王虚秒不好意思地道:“哦哦,你好,我叫王虚秒。”
“你好呀,我叫余月,月亮那个月。我们去旁边玩吧,你瞧那兄弟俩都要粘一块了。”
于是这一行人便分道扬镳了。
“哥,我们也随便走走呀。”陈以沫向陈相濡咧嘴一笑,然后推着他往前走。
“那我们去哪?”
“去前面的小树林,那里不晒人少。”
他们便真坐在小树林里的长椅上了,层层树叶将阳光裁剪,细碎地洒在地上发出金色的光,树干上挂着逢考必过的红飘带,透过树叶的缝隙又能看到蔚蓝的天,在风的吹动下变换着。
“我申请了上晚五。”
“?”陈以沫不可思议地看向陈相濡。
“住校生都不想上的东西你却去申请了?”
“嗯,反正妈妈忙着自己的事业晚上也总是不回家,我也就干脆在学校多学一会了。”
“那我也要申请。”
“就知道你会申请,没了哥哥陪遇到了混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吧?”他懒懒地说。
“切,谁在乎,我也只是想上晚五了。”
说着却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将陈相濡也拉了起来。
“臭小子劲真大。”陈相濡揉了揉手不满地看向陈以沫。
“拉你起来是让你陪我再走走,刚进来看到长椅就往上面坐,真是的……”
“知道了知道了,可爱弟弟诚邀哥哥散步。”
闻言,陈以沫一脸恶寒地说:
“呕,你上哪学的这么恶心的词汇 ?”
“无师自通,浑然天成,这叫天赋。”
“滚……”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踩着阳光洒下的黄金叶,红丝带在绿色中飘飞。
陈以沫看着眼前之景突然想起王虚秒之前同他说的,在小树林,你能看到……
“怎么还有人玩扑克牌呢,扑克牌就算了,这小麻将又是什么?”
陈以沫被震惊到哑口无言。
这里的小石桌本来是下象棋的,结果变成麻将摆放桌,一群人围在这里观看战局还时不时发出欢呼声。
他们走在排排树围成的小道上,感受着微风,陈相濡则是惬意地哼着歌。
“你哼的什么呀哥?”陈以沫问道。
陈相濡则是笑着回答:“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说到老牛时竟然向陈以沫看去摸,然后着下巴说:“嗯……老牛,陈老牛。”
“什么?”陈以沫露出疑惑的神情。
“没什么呀。”他一摊手,好像真的没说什么一样。
陈以沫生气地一拍他的肩说:
“还装,我都听到了,什么陈老牛,这名字好难听。”
“对哟,老牛不适合你。”陈相濡思索片刻突然灵机一动说:
“那就叫小牛!”随即又用最快的速度躲开了陈以沫踢来的腿。
“去你的!”
“小牛小牛哞哞哞,哈哈哈哈。”
陈以沫干脆向后转身要走,边走还边注意后面的情况,果然,陈相濡直接上前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
“以沫别走嘛,哥哥错了,别生气,再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陈以沫带着笑音说:
“骗你的,我没生气。”
陈相濡则说:“知道呀,你怎么忍心生我的气呢?”
“不要脸。”
“家人之间要什么脸?”
“那你还是不要脸。”
“被弟弟嫌弃了好伤心呀~”陈相濡拖长了音节,又说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然后似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似的低垂着眼睛,随后竟然将手放进裤兜摸索起来。
陈以沫便等着他看他能拿出什么,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期待。
但陈相濡真的拿出了什么。
只见陈相濡将项链吊在指上,红绳下挂着红珠子,红珠子悬在空中,它在空中晃荡着,如鲜血般殷红自红绳滴下。
树荫下的陈相濡微微一笑问道:
“喜欢吗?”
这个时候陈以沫能想什么呢,他只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他眼里只剩下了那滴红色。
“喜欢,当然喜欢,我非常喜欢。”
他用手妄图触碰那项链,陈相濡却躲开了他伸来的手,陈以沫则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但下一秒他便感受到陈相濡的手擦着他的发丝越过他的脖子。
微冷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后颈,树叶发出窸窣的声响盖住心跳声。
陈以沫静静等待着陈相濡的动作。
红线从脖子延伸出来,如同血管般蜿蜒着,落下的红色悬在胸前。
“还挺好看。”陈相濡看着他说。
陈以沫则拨弄这珠子说:
“我也觉得。”
“我是说,你好看。”陈相濡弯起了眼睛,勾着嘴唇,饱含笑意地说。
“你又发神经……”
“我没说错呀,你可爱又漂亮,别人看到都羡慕我有你这个弟弟呢。”
陈以沫轻叹一口气说:“像你这样的哥不多见了。”
“那别人会羡慕吗?”
“羡慕什么?”
“当然是羡慕有我这样独一无二的哥哥。”
陈以沫感觉嘴角抽搐,说:
“他们只会觉得我可怜……”
“你就这么编排你哥?”
“但我会欣慰我会有一个哥哥。”
闻言,陈相濡却突然质问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有个哥哥你就会欣慰?不管是谁你都会?包括上次那个人?”
陈以沫没料到陈相濡会有这种反应,连忙道:“怎么可能!什么谁都会?你怎么想到那个傻缺了?”
随即陈相濡又一脸难言之隐地说:“我提到他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陈以沫问。
“算了,真是的,全天下的人都是你哥。”
然后一脸愤恨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反应?
陈以沫只觉得奇怪,难道是因为许叶言叫了他弟弟?
“你真会为这件事生气?”
“生什么气,我才不会生气……”
陈以沫看他这样也不会主动解释为什么生气,于是干脆解释起来:
“我那句话的意思是:最羡慕你是我哥的是我。”
意识到自己会错意的陈相濡略感尴尬,只得找其他话题说:
“你知道晚五开头可以在操场上跑几圈再回去吗?”
“知道呀,虚哥向我提过。说是跑步,其实大部分同学都是去散步的。”
然后陈以沫有问:“你呢?”
“什么?”
“你想和我散步吗,在那个时间。”
陈相濡疑惑地看着他说:“当然,真傻,这用问吗?”
“我这是遵循你的意见,怕你作业做到走火入魔就不想出来了。”陈以沫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又继续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记得等我。”
陈以沫指向不远处说:“在那里等我呦。”
陈相濡向他点头,说“好”。
操场上,陈相濡站在路灯下静静地站着。
陈以沫向他走去笑着说:“这次又等了多久,不会也是没多久吧。”
“这次还真是没多久。”随即去推着陈以沫向前走,说:“走吧,本来就只有十分钟时间。”
“你不好意思了吧,这么着急让我闭嘴。”
陈以沫坏笑着说。
要是陈相濡知道用了那个建议会让他这么尴尬,那么他绝对不会用,现在的他只有欲哭无泪。
他们沿着外跑道走着,外跑道上有石槛,于是陈以沫脑袋一转想到了整他哥的方法。
他悄悄拉着他哥不知不觉地走到石槛前,默默退到后面,趁陈相濡毫无防备时站到石槛上,然后跳到陈相濡背上。
陈以沫喊一声:“驾,哈哈哈哈。”
陈相濡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差点没站住,带他站稳后,也没有将陈以沫放下,而是正了一下身形,让陈以沫在他背上更稳。
他笑着说:“以沫想去哪?我背你去。”
这完全没达到陈以沫的想象,陈相濡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他只有说:“前面的草坪吧。”
于是陈相濡背着他走到草坪上,然后将他稳稳放下说:“如你所愿。”
他们于是从灯光下走到月光下。
“哥,你看我的影子比你高呦。”
陈以沫指着他们的影子说。
闻言,陈相濡向他走近,将他们的影子融合起来,偏着头看向他,用如晚风般轻柔的声音说:
“这样不就一样了?”
陈以沫闻到了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还没待闻出是什么味道便被风吹散了,他的思绪也被吹散了。
陈以沫说“:嗯,我们都是一样的。”
红绳在风里飘飞,红色隐匿在黑暗,血缘流淌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