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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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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还好吧?”睡之前,李云霄小心翼翼问李准。
“还好,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他们跟我住在美国,已经是退休状态。在把李氏木业转交给姐夫打理后,他们几乎不再过问生意场上的事,每天的任务就是帮我带孩子,照顾Linda和Sara,教他们说中文。爸爸说不能让她们忘本。”李准嘬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他们年纪大了,姐夫又、又去的不明不白,不如我们把眼前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告诉他们,省得他们跟我们一起提心吊胆,姐姐,我这样处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我也心疼爸妈。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们说。”
“当然,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他们的。”
“嗯。”
“那桑爸桑妈那里呢?你通知了没有。”
“他们还在瑞士,有保姆陪着旅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开口。”
“他们早晚会知道,你不让他们送姐夫最后一程,他们会怪你的。与其从别人嘴里知道,不如你亲自告诉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让展翼也在旁边,叫声爷爷奶奶,老两口听见孙子的声音,心里会好受点。”
“知道了,我这就去打电话。”
“嗯,对了,借着办丧礼的因由,你要抓紧时间和公司其他董事联络起来。”
“好的,准。”
李云霄转身离开要上楼,李准再次叫住她:“姐,你要坚强,为了姐夫,更为了展翼和他的未来。”
李云霄侧过脸,狠狠点了下头。
李准凝望着李云霄上楼的背影,眼里充满了心疼、担忧的情绪和保护的欲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准小声地说着。
接到李云霄的电话时,桑爸桑妈正好刚结束了一天的行程,要吃晚餐。不知道消息的两位老人还在乐呵呵的,简单寒暄几句之后,李云霄步入正题。
“爸,妈,保姆在你们身边吗?”
“小王啊,他在啊,怎么了?”桑爸答道。
“爸,”李云霄有些难开口,“妈,欣荣他,他出事了。”
“出事,什么事?”老两口紧张起来,身子瞬间绷直,“欣荣他怎么了?”
“爸,妈,你们要挺住,展翼,快叫爷爷奶奶。”
“唉,乖孙子。”
“爷爷,奶奶。”
“爸,妈,欣荣他,他自杀了。”
“什么?!”桑爸喊出来,桑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浑身僵在那里,张大了嘴巴。桑爸颤颤巍巍地说道:“云霄,你,你再说一遍。”
“欣荣他,走了。”
“不可能,好好地怎么能走了呢?!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慧英,走,咱们走,小王,马上买回国的机票,马上!”桑爸在电话那头急吼吼地喊道。
2017年5月8日星期一,桑展翼请假在家。
李准忙着联系原李氏木业的元老。李氏木业实际控制人虽然是桑欣荣,但因其由李云霄的父亲李旺东转手而来,而且只有李云宵和李准两大股东,所以一直是独立经营,并未并入展翼集团。李氏木业兴起于福建,而福建商会又注重团结,李准认定,李氏木业的元老一定能帮上忙。
李云霄则着手在骆冰洋的指导和帮助下,以遗孀的身份积极联系各位董事,试探他们的口风,看他们站在谁的一边。桑欣荣为人宽容大度,乐善好施,惯于让利,因此人缘很广,生意做得如日中天。所以,又近一半念旧的人仍选择站在他这边。但商人重利,剩余的大小董事,看到情势于桑家不利,一部分选择中立,一部分选择站曹绍刚、商利和刘铭洋。
“您儿子是叫桑展翼吧?多大了?”
“17岁。”
“哦,那我没记错。”
“他快18岁了。”李云霄本能地说道。
“不管是17岁,还是18岁,少主年幼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形势摆在那里,我是念旧知感恩的人,直白告诉你,我是支持欣荣的,原本指望他想出什么好的法子,力挽狂澜,没想到他想不开撒手而去。我一个小小董事,帮不上什么忙,只求你们能自己想出制胜的法子,我将来,还继续为桑家人效力。”董事陶潜龙在电话中如是表示。
“我很欣赏桑董事长的眼光、策略和才华,这几年我一直跟着他打天下,也知道展翼集团从无到有的丰伟事迹。但桑董事长是桑董事长,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我想,公司的任何决断都不能武断,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够说了算,还是要看整个股东会和董事会的意见。您是明事理的人,相信您能理解我说的话。桑董事长撒手人寰,留下一堆事务,我们还要处理,我看咱们就聊到这里,我就不打扰您了。”董事吕长沙在电话中回复到。
这明显的拒绝和不支持,李云霄感觉的到。
……
15通电话打下来,情势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但也是危机重重。李云霄和骆冰洋制作好了董事职权和态度名单,交给晚归的李准。
“目前,曹绍刚的长城实业,是他一股独大,占股51%,曹绍刚69岁,成立长城实业40多年,手下拥趸者众多,董事也很齐心,很难从长城实业下手。姐夫现如今只拥有展翼集团40%股份,曹绍刚的股份加上商利和刘铭洋的,合计有60%,情势确实于我们不利。”李准仔细地分析形势,李云霄、骆冰洋和桑展翼在一旁认真聆听。
看到李云霄和骆冰洋紧皱的眉头,李准继续说道:“展翼集团和长城实业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李氏木业虽然资金雄厚,但是与展翼集团和长城实业不是一个级别的。”
李云霄和骆冰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问了李氏木业的元老,他们说福建商会的会长吴胥徒有这个实力,也许会帮助我们。”
“吴胥徒?个人资产全国排名第五的吴胥徒?”骆冰洋问道。
“正是。”
“那你联系他了?”
“哪有那么快。这尊大佛哪有这么好请,即便是好请,我们也得做好万全准备,不能怠慢了才是。我只是让李氏木业的杨叔,想办法给他透漏点消息。事情就算着急,我们也不能自乱了阵脚,凡事得一步一步来。您说是吗,骆叔?”
“对,对,你说得对。”骆冰洋有些激动,他和李云霄都觉得看到了希望,眼里平添了些光亮。
5月8日晚11点,桑爸桑妈落地梓城市,他们一落地就给李云霄打了电话,并立即赶往市中心医院。一顿撕心裂肺地痛哭流涕后,李云霄和司机陈师傅把他们接回了幸福里。
一进门,桑妈就瘫软在地,桑爸、李云霄和等在门口的桑展翼赶紧去搀扶,众人将她扶到沙发上,桑妈闭着眼,两行浊泪不停流出。桑展翼扑在她怀里,不断叫着“奶奶“。良久,桑妈终于睁开眼睛,紧紧抱住怀里的孙子:“展翼,你爸死得好惨!我这心口啊,疼的厉害!”
“奶奶!”桑展翼大叫一声,趴在她怀里痛哭起来。桑妈一见孙子哭了,又开始心疼孙子,不断抚摸着桑展翼的头,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来,两个人就在那里抱头痛哭。周围人也都开始小声啜泣。
“快说,怎么回事?!”桑爸吼道,他是个暴脾气,横眉竖目。
“大伯,”李准耐心劝慰,桑爸桑妈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他没有细说:“姐夫是因为生意失利,一时想不开,才……”
桑爸抬眼看了一眼李云霄,眼神里颇有埋怨的意味。
“爸,是我对欣荣关心不够,他一直没有告诉我,我没体察到他的情绪变化,您要怪尽管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欣荣,我……”李云霄如是说。
“我是要怪你,两夫妻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闻不问,像话吗?欣荣那么爱你,你就不能替他分担一点吗?!”
“我......”李云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她也怪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欣荣心情不好,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半分半毫?自己怎么就真的不闻不问丈夫桑欣荣事业上的事情?每天的新闻起码要看,也可以向他身边的侧面打听,骆叔骆冰洋就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渠道。尽管自己不会插手,但该知道的也是应该知道的吧。自己是真的不够关心欣荣,才会有如今的悲剧吧。
“怎么了,不说话了?你怎么还委屈上了?我说的不对吗?”
“爸,您说得对,这事却是应该怪我......”
“好了,老头子,是欣荣一直不让云霄管生意场上的事情,咱们的孩子什么样,你不是不清楚,报喜不报忧,啥事都自己抗。欣荣去了,云霄和咱们一样难过,你不能再怪云霄了。”桑妈插话到,“他们娘俩也是苦命人……”
“奶奶!”桑展翼又叫了一声。
“可怜我的乖孙子,可怜我的儿媳妇,更可怜我的儿!”桑妈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
桑爸看到孙子,也是心疼的厉害,就收了声,不再说什么。
几人闹到夜里三点多,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商量火化和丧礼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