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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放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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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温渡起的比平常要晚,还是被踏云非敲踏锐房门吵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踏锐给他的跌打损伤喷雾还搁在书桌上,他连保鲜膜都没拆,里面包裹的酒精棉片已经干透了,酒精彻底蒸发殆尽。
昨晚到半夜,他被屋里的酒精味呛醒,无奈只能开窗通风,本来想着散散味就关上,但他最近睡眠不足,在窗边吹着风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那时候还没觉得身体有多不舒服,关上窗就回床上了。
他洗漱完出房间门的时候,正巧碰上同样刚收拾好的踏锐。
踏锐跟他问了声好,不等他回答,直接两步过来扳住他的肩膀,左瞧右瞧他的脸。
“你是不是没用我给你的喷雾啊?怎么没见好呢。”踏锐问。
温渡皱着眉头推开他,说:“离我远点。”
他说话有鼻音,踏锐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温渡回了句不知道。
踏锐分析道:“家里温度这么高怎么会感冒,是不是因为你不懂得在学习上劳逸结合,把自己身体逼垮了。”
温渡:“你怎么一大早起来话就这么多。”
踏锐:“我这是在关心你,怎么不领情呢。”
由于他对不愉快的事忘性大,经过昨晚的过渡,踏锐已经可以勉强接受温渡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了。
起码他觉得,对方也不是完全不能进行交流。
只是要一边交流一边在心里捏个小倒霉鬼替身代替温渡挨捶。
两人走到餐厅,秦昭昭也看出温渡生病了,给他冲了感冒药。
踏云非问是不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
温渡摇摇头。
秦昭昭给他冲了感冒药,
踏锐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忍不住说:“你是不是真的没用我给你的药,我没在里面下毒,你放心用好了。”
踏云非和秦昭昭都被他逗乐了,温渡一抬眼正对上踏锐亮晶晶的视线。
他回答:“知道了。”
踏锐差点咬到舌头,不满道:“你还真没用啊。”
这话有点像骂人。
于是温渡回:“我有用。”
踏锐舒服了:“有用就行。”
温渡:“。”
之后的挺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平安无事。
温渡的性格冷漠,说话也不会提前进行艺术加工润色,外加上对他外貌的天然抵触,几乎没几个男生对他有好评价。
温渡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但耐不住他长得帅,学习又拔尖,不费吹灰之力便收获一票女粉。
期中考试赋完分后,他直接跃居年级前三,向椿皓还跟踏锐吐槽过温渡一来就把他万年老三的位置抢了。
踏锐在学校遇到温渡会主动给他打招呼,温渡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迟加问他怎么和那个小白脸认识的,踏锐语重心长地回答:“这是一种独属于帅哥之间的磁场吸引。”
李明朗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朝着迟加说了句:“你是不会懂的。”
气得迟加又文豪附体给他俩一人骂了一篇小作文。
唯一有点不好的是,在温渡脸上的伤逐渐褪去,现出真容后,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也以原先成倍的速度扩散开来。
陈诀说他听学校里的女生给温渡安了个美强惨的头衔,前两个字他不做评价,但最后一个字用的可真巧妙,连他都忍不住同情温渡的惨样。
踏锐问惨在哪里。
陈诀说:“被按头说惨,这还不够惨?”
踏锐配合说惨。
陈诀说要是有人给他编造个这么凄惨的身世,还带动全校的人可怜他,他可能会哭着上吊。
踏锐:“那更惨了,死无对证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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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没说,但踏锐觉得温渡最近好像有些奇怪。
有时候踏云非和秦昭昭不在家,他单独跟温渡待在一起,对方偶尔会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踏锐问他怎么了,温渡又不说。
他揣摩着,温渡这样会不会跟学校里的流言有关,也是,再是金刚不坏之躯也不能完全做到处于漩涡中心浑然不在乎吧。
而且那还全都是虚无缥缈的谣言。
他也许是想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又或者觉得踏锐是知晓一切的人,可能会戳穿他说不出口的现状。
于是踏锐找了个机会主动跟他提了这事,告诉他什么自己也不会说的。
温渡没转过弯来,问他不会说什么。
踏锐跟他提了一嘴那些谣言。
温渡毫不在意:“随你,我无所谓。”
踏锐又不懂了,不是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但当他问,温渡死活就是不解答他的疑惑。
于是他开始死缠烂打。
只要温渡回家,就一刻不停地跟在温渡身后,温渡回房间他也跟着进去,温渡关了门他就坐在走廊上倚着门框对温渡房间的门敲个不停,敲得温渡快要神经衰弱了。
哪怕秦昭昭和踏云非也在,他仍然不改。
秦昭昭以为温渡又说不中听的话惹踏锐不高兴了,踏云非则评价:“不努力学习只知道围着温渡转,并不能把他的好成绩无痛转移到你身上。”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温渡实在忍不下去了,骂也骂不走,打也不能打,他真心懊悔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试图多管闲事。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了看四仰八叉躺在他房间地板上的踏锐,说:“你真想知道的话就坐起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踏锐马上坐了起来,但他觉得有点奇怪,难道不是应该由他来问问题温渡回答吗?
温渡问他:“你难道不觉得你有点三心二意,太放纵自己了?”
踏锐回:“这也没什么吧,我一向践行活在当下,我为及时行乐代言。”
温渡陷入沉思了,然后又问:“那是不是对方行为上不懂得收敛你也能接受?”
“对方?哪个对方?”踏锐没懂。
温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
踏锐以为他说的是陈诀他们中的哪一个,无所谓地说:“那当然了,我们都是一类人,鱼找鱼虾找虾,没点共同爱好怎么会搞在一起。”
温渡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这也能算共同爱好?”
踏锐心想温渡这种勤奋向上的小古板接受能力可真差,随口回了句:“算吧,一起放纵呗。”
温渡很勉强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行吧。”
从那之后,踏锐悟了,原来温渡是那种既不允许自我放纵,也不能容忍他人放纵的类型。
于是他开始偷偷摸摸藏起来放纵,试图不让温渡再看到这么堕落的场景,希望这样可以让温渡稍微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