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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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别馆。
化名胡旺泉的白一昶的屋内迎来一个不速之客，烛火晃动将两人一坐一站的影子映到墙上。
白一昶弹了弹腿上不存在的灰，抬头笑着问道：“楚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见白大人眼熟，过来要几样东西。”
“出来贵宝地，不知何时与楚将军相识，还望指点。”
楚随云无意和白一昶打什么哑谜：“把从陉口劫掠那人的白玉，文牒等物件都给我。不然，我就告知天下是东越的人杀了北康的官商劫掠了他们与萤桃交易的前朝帝陵之物。”
白一昶闻言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楚随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相似的身影，是在陉口！那个和宁渊在一起，能以一敌百的武人。
“你是……”白一昶不由得惊讶道。
“白大人想起来就别废话了，快点拿来！”楚随云有些不耐烦，自从宫门分开，他今日还未见到宁渊，得知经太医诊治后送到了丞相府，想去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在府内辗转反侧许久突然想到了胡旺泉，便找了来。
“赵明运送帝陵货品过陉口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白一昶从茶盘中拿出一只杯子，倒入茶水推到对面。“楚将军没想到我们二人还有如此缘分，今夜无酒，不如坐下来喝杯粗茶？”
“东西呢？”楚随云不动。
白一昶见状摇摇头:“拿去……”，他从怀中摸出那只造型别致的白玉，放在桌上。此前也派人查过，但都没有查到，没想到竟然是岷川官家之物。如果能留着，未来说不定有用，但……眼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然后起身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了护心镜和文碟。
“当时走的匆忙，只有这三样带在身边了。其他的也未必能找到。”
“走的匆忙？”楚随云眉头紧皱，“不知我的同伴现在何处？”
“你说楚公子？他不是被你救走了吗？”见楚随云明知故问，白一昶脱口而出却陡然反应过来，他猛的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铮的一声清响，只见他原来坐的地方钉着一把匕首。
下一秒楚随云的拳脚便至，白一昶抬手阻挡，并未还手:“这本就是个误会！若是知道你们是岷地的人，如此时刻怎会动手！”
楚随云动作不停，拳拳到肉砸在白一昶身上，白一昶咬牙接下，“楚随云！再打外面就要来人了！你真的要闹的两家难看吗？”
话音刚落，白一昶只觉得头被打歪，脸颊一片生疼，嘴里呲呲冒血……牙齿松动。
他条件反射的捂脸，刚一碰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了眼楚随云，忍着剧痛，口吃不清道:“楚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白一昶虽然不敌将军的身手，但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今日不是怕你，事关大业，我们个人生死荣辱又何足道哉！”
“好一个大义凛然！”楚随云冷哼，收手拿起桌上的三件东西，放在怀里。抬脚将案几踹翻，茶壶茶碗的碎片带着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
白一昶用袖子挡住脸又后退几步，再看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白大人，您这里有什么事吗？”四周的仆人都聚了过来，白一昶说话费劲还是淡淡的道:“一时不小心撞倒了茶盘，你们明日再来收拾吧，我要休息了。”
“大人，还是容小的们进来收拾一下，莫让碎片伤了您。”
“明日再来吧……”
“额……好，大人，多加小心。有什么事叫我们便是。”
屋内没有回应，仆从便慢慢的都离开了。
白一昶颓然坐在地上，一边脸颊肿起来，接连吐出不少口血。
“楚随云！”
昏暗的屋内只留了一盏烛灯，宁渊躺着难受，便靠着墙闭眼歪着。宁渊睡不着，时枕书便陪着他坐着。
深夜里，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些清晰，楚随云轻手轻脚的进来，见到靠墙的两人。
时枕书见是楚随云，勉强的起身挡住宁渊拱了拱手小声道:“楚将军，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楚随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做了个口型:“睡了吗？”
时枕书刚想说睡了请回，宁渊就睁开了眼睛看过来。
“楚……将军……”他撑起身子，示意楚随云过来。
看着宁渊坐直都吃力，楚随云更加觉得早上自己那样子耍脾气实在是太过愚蠢。他方要上前扶，时枕书快他一步，回身讲宁渊扶正，靠着宁渊坐下，让宁渊靠着自己。
楚随云虽然不快，但还是老实的坐在了两人对面，从怀中拿出三件东西，宁渊惊讶的看着一一放在桌上的东西：“这……”
“和你在一起那个男的，是东越的参军叫白一昶，是东越这次赤川战场的主将白一居的亲弟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当就是东越埋藏在檀的一股势力的头目，而刺杀你的人也是东越的，但应该不是同一伙……”
宁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不是你……莫说打通盐货这个事，我便是有没有命活都是两说。”
“宁渊……”楚随云欲言又止，想拉宁渊的手，却碍于时枕书在，只好抬手又放下。“三日后，朱丞会跟小皇帝同东越长公主一同去东越结亲成礼，只要你一句话，我定为你讨回公道。”
“各为其主，若是我身在同样境地也会如此，若不是当日他拦下山匪，我也早已身首异处。况且北康在前，岷地和东越处境艰难，不能再横生枝节了……”
时枕书看了眼宁渊，半月来宁渊对四国之行只字不提，时枕书只知路途凶险，却不知详情，他听到宁渊所言，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四国之行为何如此凶险？”
楚随云便删繁就简的将四国之行讲直后半夜，其中凶险直叫时枕书握拳。
“没想到……没想到……”朱琛这个骗子！
担心，心疼，恐惧，怨愤一时聚集在时枕书心中，等楚随云告辞，宁渊脱力的靠在时枕书肩膀上，时枕书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别听他说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时兄……”
时枕书沉吟良久，扭头伸开手臂将宁渊拦在怀里：“子渊……我带你离开岷川，寻一处山野清净之地，不再为这事实奔忙可好。你我二人闲云野鹤，竹语瑶琴……”
“时兄……我知你为我好，可我怎么能放得下家族几百口人命的怨恨……”，“当年……渡口……我曾想跳入冰冷的翰江了此一生，可阴差阳错下那个船夫又回来搭我一程来到岷川，这都是命……”宁渊轻轻咳了几声，他现在说这些长一些的话，便觉得气不够用了。
“……”时枕书轻拂宁渊散开的头发，白发越来越多，他紧握住宁渊的手臂：“我想带你走……”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