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不是人了》泪纵横

5、讲个故事

　　“这里真得只有你一个人？”
　　卢崈给他倒了杯茶，自己则细细品尝，“你不是都看了吗？”
　　陈稀接过，放在一边并不喝，“好奇。”
　　卢崈没回只顾喝茶，陈稀抬头看。风吹过，吹起树叶，吹起落叶，吹起发梢，突然，陈稀来了一句，“你活了这么久应该什么事都知道吧。”
　　卢崈放下茶杯，“有些事知道，有些事不知道，这要看你问的是什么，或许要看我答不答。为什么这么问？”
　　卢崈看着陈稀，陈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凭感觉。
　　卢崈：“你还小，等以后就知道了。”看着眼前绿苍苍的树，陈稀心里的疑问被压下。
　　*
　　陈稀再次回到这里，时隔十年，再次见到这棵树。卢崈还是原来的模样，他一直在这，从未离开过。卢崈还是拿了杯茶坐在树下，“想明白了。”
　　“嗯。”卢崈示意陈稀抬头看树上的树叶，陈稀看着跟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树，迟凝，“仔细看。”
　　陈稀再一次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将整棵树再看，一片黄叶在绿叶中如此凸兀，在风中摇摇欲坠，“看到了吧。”
　　陈稀有询问，自然界花开花谢，树叶枯黄凋落不是自然的规则吗，有什么好看的。
　　卢崈站起来，走到树下，将手放在树杆，那片黄叶飘落，飘向陈稀，陈稀伸手接住，刹那间那片黄叶变成绿色，陈稀惊讶，拿在手中观察，他怀凝自己刚才眼花了。
　　卢崈站在他面前，“将它给我，你再仔细看。”
　　陈稀递给他，树叶从他手中离开的一瞬间，恢复刚才树上的模样，“怎么回事？”
　　卢崈像是知道这一切，根本就不惊讶，向他讲了一个故事。“这棵树存在上千年，其实早就死了，现在你看见它生机勃勃的样子，是有人一直守护，当然那人可不是我。这还是个凄凉的故事。”
　　千年前，各族和平相处，但有明显的等级划分，人族是最低等级，最高的是神族，而妖族夹在两族中间，他们互相看不起对方，虽和平其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在他们暗涌涌动所造成的无辜者，直到神族最尊贵，也最有能力的少主出现，这相持多年的对立才结束，可也带来了灾难。
　　一位少年坐在树下乘阴，坐了很久，突然从树上掉下一个少年，也刚好砸中树下的少年。“哎悠。”
　　掉下来的少年撑着站起来，“哎、不痛哎。”
　　“当然不痛了。”
　　少年这才发现，原来这还有个人，意识到自己可能砸到人了，连忙站起来将他扶起，好心问，“你没事吧？”
　　被扶起的少年，也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没事。”
　　听他这么说少年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用逞强，有哪里不舒服的说出来，这只有我又没其他人，又不会笑话你。”
　　那人听到这话，嘴角不禁一抽，就这点重量。受伤，不存在。
　　少年还在问有哪里不舒服，招架不住热情，少年只好随口说了一句腿有一点疼，少年明显信了，一脸愧疚的对他说道，“我帮你看看。”
　　说着便蹲下来，去看少年的腿。少年被他这一举动吓住了连忙往旁边躲，“不用了，没事。”
　　少年不信，穷追不舍说什么也要帮他看看，还怕他不信，对他解释自己是妖族的，“你不用紧张，我是妖族，我有治疗能力，我可以帮你。”
　　少年还是躲着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跟他说实话，“真不用，我神族。”
　　少年听到他说他是神族的那一秒，后一秒有些遗憾的说：“早说啊，害我担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妖族少年突然来了一句，“我叫陈璞瑜，你呢！”
　　少年由犹豫了一秒，但下一秒还是说了，“楼尧。”
　　陈璞瑜：“你怎么会来这？”
　　这是神族边界，其实也不算是神族的地盘了，一般神族人都不会来这。
　　楼尧看他好奇，“来这躲人。”
　　陈璞瑜最喜欢听这些事，便开口问，“躲谁啊，躲到这里来是犯什么错了吗？”
　　楼尧没有回他，只是反问他一句，“你呢，你怎么从树上掉下来。”
　　陈璞瑜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我不小心睡觉了，翻身的时候掉下来的。”
　　楼尧听到这不由得笑了笑，陈璞瑜被他的笑传染了也跟着笑起来，两位少年在树下聊了很久，陈璞瑜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楼尧很高兴认识你。”
　　楼尧：“我也是。”
　　之后的日子里，每当楼尧来到这，都能见到陈璞瑜，两人像是约好似的，每当有一个人来到这，另一个人也在，没有固定的时间和日期，全凭缘分，久而久之，两人熟了起来，互道生活中遇到的事。
　　从每次听陈璞瑜讲，楼尧都觉得有趣，像是在灰白的生活中出现一道彩虹，将他的生活染上色彩，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喜欢上这样的生活，想每天都看见他，楼尧意识到自己怕是喜欢陈璞瑜，但想起自己的身份，就将这份爱意隐藏。
　　直到，三族大典上，从见到坐在妖族少主位置上的陈璞瑜，从那刻起，他便知道永远都不可能了。
　　陈璞瑜也很惊讶，跟他聊了那么多天的人居然是神族下一届最尊贵的领导者。
　　陈璞瑜不敢看他，想着自己也隐瞒了身份，想着对方现在的心情跟他一样，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没人知道他们认识。
　　两人对此事闭口不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树下相见。
　　只到有一天楼尧听说妖族少主要结亲了，那份爱在此刻爆发，彻底藏不住了，幸运的是信息是假的，更幸运的是楼尧向陈璞瑜讲出藏了很久的爱意，就在他知道消息的那刻直接跑去树下，巧的是陈璞瑜就在那里。
　　看一切都很配合。
　　楼尧一路跑过来没有停下，累的气喘吁吁，但他顾不了这些直接跑陈璞瑜面前。
　　陈璞瑜看他累的样子，问他怎么了，楼尧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陈璞瑜一脸茫然：“怎么了出…”
　　话还没说完楼尧直接对着他说：“我喜欢你。”
　　陈璞瑜愣住了，楼尧本来不抱希望，但对方却反过来抱着他。
　　陈璞瑜：“我也喜欢你。”
　　楼尧紧紧抱住他，用很大的力气，像是要把陈璞瑜融进骨子里。在这棵树下两人互告心意。
　　之后两人天天在相遇的地方见面，好景不长，被神族的长老知道，强行将他们分开，不惜发生战火，楼尧被他们监视，不能出来。
　　陈璞瑜不忍战火的爆发选择牺牲自己在他们相遇的地方，从此两人天涯相隔。
　　妖，神族的寿命很长，除非自己了断，没人杀得了他们。楼尧一直被监视，外界一点有关妖族的事都传不到他的耳朵。
　　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因为他一直相信陈璞瑜在等着他，因为他们说好一同远离这里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寿命很长也有消散的一天，到最终楼尧才知道真相，藏了多年的压力，怒火在此刻起全面爆发，楼尧将自己的神力放出来，整个人、妖、神族都感受到他的愤怒，阴影笼罩了三百年才结束。
　　其实没那么简单，有人猜是有人镇压了这股神力，可那人是谁无人知晓。
　　故事很普通，一些内容也没讲完。
　　陈稀听完沉默了许久，抬头看向那棵树，便开口问：“这棵树有名字吗？”
　　回答他的是阵阵微风吹拂过的树梢。
　　陈稀看向卢崈，“卢爷爷你跟我讲这个有什么用？”
　　陈稀自己没有发觉自己说这话时声音的颠抖。
　　他还保留一点希望，下一秒就被打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陈稀大喊，“这不算，我没有他的记忆，不算，我不是他。”
　　卢崈轻笑，手中的树叶化为尘烟，飘散在空中，“会记起的。”
　　陈稀这次来不是问这个的，卢崈知道他要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父母很爱你，他们保护了你，至于他们去哪在哪，恕我也不知道或许可以问你那名神族朋友。”
　　陈稀反驳他，“他不是我朋友。”
　　卢崈看他情绪太过激动，安抚他的心情，“好吧，不是。”
　　知道方向，使没有想问的，于是就向他告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卢崈声小声说了一句“少主。”
　　回到学校，还是和平常一样，除开有人的骚扰。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老班说的，居然跟他做同桌。
　　天知道在他刚睡醒的时候发现课桌旁有人盯着他看，陈稀吓了一跳，小声问：“你怎么在这？”
　　楼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老师安排我在这的。”
　　妈的，谁不知道他从来没同桌。
　　“你快去跟老师说你不坐这。”
　　“那不行，我都答应好了，不能反悔。”楼泽身体往前倾，“怎么不欢迎我？”
　　陈稀懒得理他，撇开他往门口去，楼泽见状问：“你去哪？”
　　“厕所。”
　　楼泽不禁失笑。
　　真可爱。
　　陈稀上完厕所回来就趴在桌上，假装睡觉。
　　某人的视线太过炽热，陈稀完全睡不着，干脆不睡了，他倒是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抬起头看向他，两人视线对视。
　　陈稀扭过头，用自认为很凶的语气说：“看什么。”
　　楼泽还是看着他，瞎说道：“反正不是在看你。”
　　“你妈的。”
　　一根粉笔从天而降正好砸到陈稀的头，“你俩说什么，给我听听，站后面去。”
　　两人差不多高，站在后面凭着他俩这脸，这一节课不知有多少女生往后瞧，就是不知道是在看陈稀还是楼泽，任课老师这节课脸都是黑的，因为他俩站在后面也小动作不断。
　　陈稀不想挨着他站，往旁边移，隔了一米左右，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又挨着他，从教室后排第六组后面移到第一组后面，眼看在移动就出去了，陈稀刚想让他站过去点，老师发话了，“干脆你俩给我站外面去，外面宽广，随你俩怎么动。”
　　结果就是真在外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