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末世废土】》闲赛仙

8、逃离学院（8）

　　新饭堂造好之前，所有人都在教室里用餐。

　　饭后，歌桦老师向大家宣布，新来的三个是基地派来的医护老师，负责给大家检查身体。

　　消息一出，迅速引起一阵骚动。

　　学院里除了照顾他们的老师，所有东西都是机械化的。

　　往年体检，只要排好队穿过一台体检机就行。人工体检，还是头一回。

　　凌洛星在学院生活十一年，第一次见到老师以外的成年人，居然还是医生，他也开始好奇人工体检的流程。

　　歌桦老师依次喊名字，喊到的人在教室门口排好队。

　　“凌洛星。”

　　凌洛星站起来，排在第一个。

　　“高岳洪。”

　　高岳洪刚从6号房间回来，心跳还没平稳，带着情绪，磨磨蹭蹭起身，排到凌洛星身后。

　　名字报到第十个的时候，凌洛星发现规律，是月测成绩由高到低的顺序排列。

　　歌桦老师从不在排队顺序上搞花样。

　　他立刻察觉到不寻常之处，这几天怪事太多，不得不提高警惕。

　　很快班级里的人数越来越少，队伍排起长龙。

　　“孟无垠。”

　　随着报完最后一个名字，门口的队伍已经排出去很远。

　　孟无垠从教室出来，走到凌洛星身边，习惯性地牵起他的手。

　　“小垠，你排最后。”歌桦老师柔声提醒。

　　孟无垠当做没听到，直接无视。

　　“歌桦老师，就让他跟着我吧，我会看好他的。”凌洛星说。

　　歌桦老师心软，“那只能牵一会儿，待会儿体检，需要一个一个进去。”

　　“知道了，老师。”

　　孩子们蹦蹦跳跳，有说有笑地走进医护楼，在大厅排成一列列参差不齐的纵队。

　　凌洛星排在第一，率先进入体检室。

　　踏入的那一刻，他仿佛置身6号房间，室内布局一模一样。

　　要不是歌桦老师领他们来的，都认为走错房间了。

　　不过，除了布局相同外，里面的机械器材并不一样。

　　一台巨型机器几乎占满整个体检区，新来的两个基地人正在调试设备参数。

　　另一个基地人站在观察区的控制台前，看着里面的情况。

　　他看到凌洛星，露出标准笑容，抬手示意凌洛星进去。

　　凌洛星回以微笑，走进体检区，身后的大门自动关闭。

　　房间内的两位基地人，提示他走进机器里，并把手放在面板上。

　　机器内部构造和凌洛星想象中不一样。

　　他以为和以前一样，只是一个光环，将人扫描一遍就行。

　　不曾想机器内壁由一颗颗5公分的白色方形拼合而成，形成一个曲线墙壁，壁面光滑流畅。

　　凌洛星把手放在圆柱体的面板上，一个小正方形退进圆柱体内，从里面伸出细长的机械臂，机械臂的顶端是一跟比头发丝还细的针，扎进他的手指。

　　凌洛星没有痛感，凑近观察，还能见到血液正通过细针顺着机械臂流进机器里。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秒，然后机器内部又接连伸出许多机械臂，它们分工协作，分别查看了他的眼睛、耳朵、口腔，还剪走他一根头发。

　　正当他以为体检结束的时候，一只粗大的机械臂固定住他的头，手脚也被圈住。

　　他对限制自由的行为非常抵触，然而他没法从钢铁般的力量中挣脱出来。

　　“不用挣扎，这是体检的正常流程。”

　　两名基地人走到他身后，将麻醉剂注入他的后勃颈，接着划开皮肤和脂肪，不知将什么东西放进他体内。

　　“你们做什么？”

　　凌洛星惊恐万分，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明显有种皮肉被划开的异样感。

　　女基地人见凌洛星反抗意识强烈，解释道：

　　“不用紧张。只是普通的公民ID植入手术，基地的每个人都做过。”

　　话虽如此，凌洛星心里还是不踏实。

　　手术过程很快，没一会儿机械臂松开桎梏，凌洛星重获自由。

　　“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两人退出机器，继续调试参数。

　　他独自走出体检区，外面的基地人笑着安慰他：

　　“那是录入你生物信息和公民代码的芯片，三个月内就会被身体吸收，不会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凌洛星的脸色煞白，什么也不想说，径直离开体检室。

　　高岳洪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凌洛星的样子，他也有点儿不敢进去。

　　歌桦老师见他在门口磨蹭，直接将人推进去并贴心地关上门。

　　孩子们看见凌洛星出来，全部围过来问东问西。

　　“排好队。”歌桦老师将调皮的小崽子们赶回原来的位置，“医护楼内不要喧哗。”

　　凌洛星跑进洗手间，歪着头想看看后面的情况，视觉盲区任他怎么扭动身体也看不见。

　　孟无垠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看着凌洛星怪异的举动。

　　余光刮到门口的孟无垠，凌洛星吓了一跳，“小垠，你走路怎么也没声儿。”

　　孟无垠走近，“哥哥，你身上痒吗？”

　　凌洛星蹲下，把头转过去，指指后脖颈，“快帮我看看，这里有什么？”

　　“红红的疤。”

　　“还有吗？”

　　孟无垠摇摇头。

　　凌洛星也不忙活了，下一个就是高岳洪，待会儿看他的就行。

　　他们返回大厅，高岳洪已经出来了。

　　高岳洪面色红润，容光焕发，逢人就把后脖颈的疤漏出来，“看见没有，这是基地公民的ID，不是谁都有的。”

　　孩子们投去艳羡的目光。

　　凌洛星坚定地走过去，高岳洪吓得大退三步，怕凌洛星因为昨晚的事揍他，“你……你别过来，打人可是要接受审判的。”

　　凌洛星不废话，直接绕到他背后，看到手术后的疤痕，上手摸了摸和自己的一样，依稀能摸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颗粒物。

　　高岳洪跳了起来，捂住脖子，“你别碰，碰坏了你赔吗。”

　　他怕凌洛星再动手动脚，躲得远远的。昂着脖子，像只高傲的大公鸡，逢人就转头展示基地公民的身份标志。

　　孟无垠排最后一个，凌洛星要走，他也跟着走，怎么说都没用，最后凌洛星只能留在医护楼陪他。

　　三虎排在前面不远处，凌洛星找他聊天打发时间。

　　三虎从高岳洪那儿听到基地公民ID的事情，他乐呵地幻想去基地的美好生活。

　　“洛星，以后我们住在一起，还是当邻居。”

　　“这可不叫邻居，叫室友。”

　　“那最好，我们一起出门工作，一起下班，晚上一起玩游戏，吃零食，玩累了就回自己房间睡觉，这生活想想都惬意。”

　　凌洛星笑着点头，“行。”

　　“我要和哥哥睡一个房间。”孟无垠插话。

　　三虎一怔，咦了一声，“原来这小黑炭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呢，你再说一句。”

　　三虎逗他，孟无垠躲在凌洛星身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小黑炭脾气还不小。”

　　队伍缩减到后半段，不多久就轮到三虎。

　　三虎顾不上和孟无垠开玩笑，“等我凯旋归来。”

　　说罢，一步一颠儿地走进体检室。

　　凌洛星在外发现，只有快满15岁的人才被植入芯片，剩下的孩子就做了基础检查，还有很多体质有问题的打了针。

　　不一会儿，三虎出来了，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凌洛星感觉事情不妙，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没有刀疤。

　　结果明显，三虎没有被植入芯片，意味着他不能去基地。

　　凌洛星不理解，就要去问问。

　　三虎拉住凌洛星，“他们说我的体质不好，需要打针观察，如果三个月内情况好转还有机会去基地。”

　　凌洛星不相信，“你的身体一直很强壮，怎么可能体质不好，是不是看错了。”

　　三虎情绪低落，“我问了好几遍，他们说没搞错。”

　　凌洛星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三虎。

　　“别担心，你也说我身体强壮，打完针一定没问题的。”三虎强颜欢笑。

　　“没错。过去所有15岁的都去了，没道理今年就变了，不去基地又能去哪儿呢。”

　　三虎相信凌洛星，因为他总能说出道理来，从不会出错。

　　他的心情好多了，决定晚上多吃点饭，把体质养好些，现在他只想好好回宿舍睡一会儿。

　　和三虎道别，也轮到孟无垠了。

　　“小垠，该你了。”歌桦老师站在门口叫他过去。

　　孟无垠藏在凌洛星身后，对老师的呼唤不为所动。

　　凌洛星哄道：“小垠最勇敢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孟无垠直接扑进凌洛星怀里，环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开。

　　歌桦老师也很无奈，僵持不下时，观察区的基地人在门口说道：“你们俩一起进来吧。”

　　有了凌洛星陪着，孟无垠才肯踏入体检室。

　　凌洛星在观察区等着，孟无垠被带进体检机器。

　　他站在一旁，看基地人在控制台上敲敲打打，孟无垠的身体各项数据在玻璃上跳动。

　　这些内容凌洛星没见过，学院里的知识库也没有医学。

　　基地人见凌洛星看得认真，不由介绍起来，“这组代表心率，这是血型、血压……”

　　“你不知道这些也没关系，基地的AI医疗科学相当先进，具有自主学习能力，根据一种病原体可推演出上亿种，并计算出相应治疗方案，医学已经不需要人类了。”

　　基地人在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着与有荣焉的光芒。

　　凌洛星并没有同样的感受，也不知道和这个陌生的基地人说些什么，于是选择沉默。

　　基地人自言自语也不尴尬，继续说：“不过基地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凌洛星笑了笑，没把他的夸赞放在心上。

　　他想到三虎的情况，连忙问道：“请问体质不好打完针能达标的概率是多少？”

　　基地人没对他的问题感到意外，“这不是一个数学问题。人与人之间体质存在差异化，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基地研发药剂肯定提前试验过，总有成功率吧？”

　　此时，孟无垠从机器里出来，基地人没再回答凌洛星的问题。

　　凌洛星见他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愿，牵起孟无垠准备离开，基地人忽然说：

　　“我叫明智，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