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张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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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之舟被问得噎住了，脸有些泛红，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叶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双手像钳子一样抓着他不放。
她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委之舟的手腕，问道：“那晚那个死人，是不是你！”
委之舟一听，脸色红白交加，莫名道：“什么死人？”
“还装！”
叶芠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还把最后一块马蹄糕分给你了！我就说怎么有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儿，我还当你是排队的呢！说！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委之舟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弄得哭笑不得，无奈道：“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那、那个店面……你还要不要了？”
他试图用这件事来转移叶芠的注意力。
叶芠一听果然愣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
她松开手，揉了揉太阳穴。
“店面嘛……嗯……要还是要的。”
委之舟：“那不就得了。”
“但这和你跟踪我是两码事儿！”
“……”
委之舟一脸无辜，嘴角微微抽搐。
叶芠捏着自己的下巴，不解道：“但为什么你后来会伤成那样？你和人打架了？”
“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没想到对方人多势众。”
委之舟闭上眼，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叶芠微微颔首，不再追问。
“幸好你有点钱，不然我这小庙可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着，她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然后大摇大摆地出了门，留下委之舟一个人在屋里。
他无奈地笑了笑。
“还真是爱财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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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鞭炮声声，响彻云霄，张灯结彩，映红了半边天。
一群宾客笑语盈盈，围聚在红木门前，热闹非凡。
那酒楼牌匾，以行云流水之笔镌刻着“尚食阁”三个大字，两边悬挂着鲜艳欲滴的红色绸花，更添几分喜庆雅致。
叶芠一袭素衣，白纱覆面，与委之舟并肩而立，招呼着每一位来客。
新店初张，资金筹措不易，她不得不亲力亲为。
她穿梭于宾客之间，忙得不可开交，时而来回于厨房与宴席，为宾客端上佳肴，时而驻足于台前，蒸煮精致可口的膳食。
不知道第多少趟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委之舟盘膝而坐在角落里练静功，顿时心里冒火。
无奈手中托盘沉重，她难以腾出手来，索性上去就是一脚。
委之舟猛然睁眼，见是叶芠，瞬间捂膝，面露委屈之色。
叶芠高举托盘，嗔怪道：“你没看我忙成什么样了吗，还在这儿装死！快去洗盘子！”
“老板娘结账！”
“诶诶好嘞！”
叶芠赶忙走了，走远前委之舟还听见她怨了一句：“叫掌柜的！别叫老板娘！”
他忍俊不禁，扶额苦笑。
叶芠毕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这儿虽然没有奶油芝士之类的东西，但所幸食材丰饶，足以烹制佳肴，做出来风味虽异，却也八九不离十。
今日刚开张，她心中发誓要勤勉挣钱，好早日将银子还给委之舟。
他好歹是个心情抑郁的病患，总不好真要了他那么多钱，就暂且把他当做投资商，分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吧。
她这么思量着。
于是，叶芠于开张首日，晨起而作，备下朝食，继而便是午膳，夜幕降临，又熬夜市，可谓是不辞辛劳。
未曾想，时至深夜，食客依旧络绎不绝。
她从宰相府出来就没吃过一顿好的，营养不良，面有菜色，身子自然遭不住。
委之舟看她脸色愈发苍白，便劝道：“要不你先去休憩会儿吧，身体康健方为长久之计。”
而叶芠目光掠过见柜子上熠熠生辉的银两，心中千般不愿，直接让他一边儿凉快去了。
“你懂什么！我得赶紧攒钱，中国人就是要趁早存钱！”
委之舟不解，疑惑道：“我只知道吴国楚国，中国是什么国？”
叶芠：“……一边儿去！别给老娘挡道！”
说着她就端着新出炉的糕点，招呼客人去了。
委之舟在原地站着，眉宇间萦绕着难解的思绪。
过了会儿，他瞥见叶芠手扶着腰步履蹒跚地回来了，心中有些担忧，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叶芠轻轻抬手，以袖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珠，眼眸半睁，透出几分疲惫与困顿。
“无妨，只是有些累，稍作歇息便好了。”
她无力地回应，声音中透着虚弱。
然而，正当她欲迈步前往灶台，忽觉眼前一阵晕眩，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嘈杂的人声离她远去，她依稀听见有人喊：“老板娘手艺不错啊！生意红火啊！”
意识沉入深渊的前一秒，她还皱着眉喃喃道：“别喊我老板娘……”
话音未落，她已无力支撑，身躯缓缓倾倒。
下一秒，她跌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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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她眼前是空荡荡的屋顶，看起来有些寂寥。
“这是哪儿……”
她轻声呢喃。
晨光破晓，微光透过窗棂，斑驳陆离地洒在她的脸上，有些刺眼。
她以手背轻轻遮挡，缓缓坐起身来，目光流转，细细打量着周遭的古朴陈设。
忽闻门扉轻响，委之舟手执一青瓷碗步入房中。
“你突然晕厥，可把店中的客人都吓坏了。”他温声细语，语带关切。
叶芠轻抚着散乱的发丝，未及细想是谁为她解开了发髻，只是轻叹一声：“我这身子，时常会突然眼前一黑，原以为并无大碍，谁成想竟会晕过去。唉，本来能多赚些银两呢。”
委之舟将盛满淡黄色浓汤的碗置于床头，那色泽清亮，香气扑鼻。
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面色苍白的叶芠，轻声道：“以后你别再做夜市了。”
叶芠沉默不语，显然并不乐意。
他见状，微微低头，沉吟片刻后，目光坚定地说：“若你不嫌弃，可否教我烹饪之术，由我打理夜市，所得银两悉数归你所有，你意下如何？”
叶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歪了歪脑袋，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轻启朱唇道：“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的伤可痊愈了？”
他微微一笑，答道：“已无大碍。”
“那便好。”她轻舒一口气。
“我已在店门上挂了歇业的牌子，今日你便好生歇息一日，待明日再恢复营业。”
“什么？！”
叶芠顿时惊呼出声，眼眸圆睁，“怎么能轻易歇业？昨日是试营业的日子，我好不容易才吸引了一批忠实顾客，怎么能半途而废？！”
言罢，她愤愤不平地掀开被子，欲要起身，却不料腿脚无力，刚迈出一步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得她秀眉紧蹙，轻呼出声。
委之舟眼疾手快，轻执其腕，温声道：“我说吧，你需要休憩，体弱勿过劳。”
“谁说我体弱！老娘才不是柔弱之人！”叶芠用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胸口，身形微移，与他拉开距离。
但她心里清楚，这副身子确实不强健，等日后手头上宽裕了，定要寻法调养。
“这里是店铺二楼，凭窗远眺，整条商业街就尽收眼底了。”
委之舟说道。
“哦？”
叶芠闻言有些好奇，爬至窗前张望。
她看见时有行人驻足于一楼门前，细观招牌后，又缓缓离去。更有孩童拉着大人至店门口，见了歇业的告示，不高兴地放声大哭。
叶芠目睹此景，暗自欣慰：“竟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我们店。”
委之舟坐于床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也不止他们。”
“我也喜欢。”
叶芠回眸，目光深邃，意味深长。
委之舟被其凝视，心中微颤，愣怔片刻，方问：“怎么了？”
叶芠复又手脚并用，移至床边，跪坐于床榻之上，双手撑身，面颊近乎相贴，似欲洞察其心。
良久，她终于开口道：“随我下楼，教你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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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上摆满了煮饭的器具，各种锅碗瓢盆琳琅满目，宛如一个小型的厨具博览会。
温热的白雾缭绕在上空，果仁、肉桂等食材随意地铺满了桌面。
叶芠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找来了一根细长的木棍子，一脸认真地拎在手上，督促着旁边手忙脚乱、一脸无辜的委之舟。
“这个玫瑰和蜂蜜的比例不对，重新调！太甜了怕腻死人，太淡了又跟喝水似的，咱得找个黄金分割点才行！”
“还有你那揉搓的手法，简直是在给面团做按摩啊！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样做出来的酥皮，估计得用放大镜才能看出层次来，都能去参加‘最丑酥皮大赛’了！”
她夸张地比划着，全然未注意到身旁的人正偷摸着笑。
“诶诶诶，注意！玫瑰馅料包进饼皮后，你得温柔点，像对待小女孩儿一样轻轻按压！你看你，力气大得跟拆房子似的，馅都溢出来了！这哪是饼啊，分明就是一块披着饼皮的馅儿皮嘛！”
……
一番如战场般激烈的教学终于结束，叶芠轻摇羽扇，狼狈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倦意与释然。
她捶着僵硬的腿，一脸生无可恋。
“我是体会到教学生的不易了，我这才带你一个学生，而且只陪了你半天，就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搭进去了！”
她叹了口气，逗得委之舟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揉着被她“特别辅导”时不小心打疼的地方傻站着，犹豫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好像……真的学会那么一丢丢了。”
叶芠用那双幽怨的眼睛瞅着他，故作严肃地说：“那当然是因为我教得好嘛！”
话音刚落，两人蓦地相视而笑。
委之舟连连点头肯定，随即撩起衣摆，跪到地上帮叶芠捏腿。
他的动作略显笨拙，但那份实诚劲儿却让叶芠心里暖洋洋的。
“傻小子。”
叶芠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母爱泛滥，轻轻拍了拍委之舟的头，眼中满是宠溺。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叶芠被吓得猛地一扭头，紧接着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道响亮而清越的男声：
“喂！里面有没有人啊？快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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