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吸螺蛳小能手

15、第十五章 生日

　　方雨开始追问10月6日那天飞鹰小队行动的细节。王敏被问了几次之后跟方雨说了，只是叮嘱方雨不要跟别人说。

　　每天，方雨回到宿舍之后，总拿着一个本子不断地在画画写写。那是她给王敏准备的生日礼物。

　　方雨找了一次机会，拉着王敏和她舍友吃了一顿饭，相互认识了一下。

　　天气慢慢变冷，时间也慢慢来到11月末。

　　11月27日，周日。离王敏生日还剩5天。
　　这天，方雨没有陪王敏在图书馆学习，独自离开学校，她要预定餐厅和蛋糕。

　　这一次，方雨没有挑情侣餐厅和高档的酒店。而是选了一家人气不高的大排档。大排档没有小包厢，方雨多付了点钱，定下了一个大包厢。

　　这家大排档旁边就有一家蛋糕店，方雨订了一个生日蛋糕。

　　12月2日。周五。王敏的生日。

　　王敏对自己的生日没什么概念，从懂事开始，他就没有过过生日。
　　王敏的母亲倒是每年都记得他的生日，家里条件不好，王敏又不喜欢甜食。所以就一直没买蛋糕。
　　只是王敏没有注意到，母亲没提，但每年王敏生日那天，家里的饭菜都格外丰盛，并且都是王敏喜欢的菜。
　　王敏完全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中午，食堂。王敏和方雨一起吃饭。
　　方雨“王敏，晚上一起去校外吃吧。”
　　王敏想起情侣餐厅的价格和分量，他不想去“为什么想去校外吃？”
　　方雨“今天很想吃酸菜鱼额，你就陪我一起去呗。”
　　王敏“你可以和你室友一起去啊。”
　　方雨“可是，我想和一起去。”
　　王敏依旧不想去，想着怎么拒绝“......”
　　方雨微微撒娇“可以么？”
　　王敏又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忍心拒绝方雨“好吧。”
　　方雨偷偷握拳--yes。

　　周五78两节全校都是没课的。
　　16幢305。
　　方雨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精心打扮。
　　换上一条白色的淑女裙。娃娃领，泡泡袖。
　　一双杏色低跟小皮鞋。

　　拿起桌上一个小本子，慢慢卷起来，用一根红色丝带绑住，再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是她给王敏的生日礼物。

　　看着手里的礼物。方雨的脸颊有点泛红。
　　这是一个剧本。是根据10月6日那天改编的。
　　剧本中的角色名字没有改，直接用了现实中的名字，更套用了现实的生活轨迹。
　　剧本设定王敏和方雨在高中的时候就互有好感，同样经过两年的分别，再次相遇与相救之后，方雨向王敏告白，两人在一起。

　　“叮”微信传来信息。
　　王敏“我到楼下了。”
　　方雨“好的，马上来。”
　　起身，拿起一个包包，把手机和剧本放进去。

　　萧婉婉“方雨，加油。”
　　蒋雪“加油”
　　柳玥“加油”
　　方雨的三位室友都有参与剧本的修改。通过剧本，令王敏明白方雨的心意，如果有机会，方雨会告白。
　　方雨和三位室友挥挥手“拜拜。”
　　柳玥“哎！等等，你身份证带了没。”
　　方雨“......”

　　王敏看着走到面前的方雨，
　　看着，
　　持续看着，
　　持续看着，没说话。
　　在夕阳的余晖下，他只觉得方雨很美很美。美的惊心动魄。

　　王敏分不出没化妆，淡妆的区别。在他的认知里摸了艳色的口红就是化妆，所以他不知道方雨化妆了。他很奇怪，为什么现在的方雨格外漂亮。

　　王敏思绪飞扬，他想起小时候的穿着公主裙的方雨。
　　--如果现在的方雨穿上一件公主裙，那会是什么样呢！

　　看着盯着自己的王敏，方雨轻轻的问了一句“漂亮吗？”
　　“漂亮”一说出口，王敏回过神，转头，赶忙狡辩“咳咳，裙子漂亮。”
　　方雨噘噘嘴。
　　--刚才明明是盯着自己的脸看的。
　　方雨“走啦，吃鱼去。”
　　王敏“哦...”

　　晚餐过半，方雨就借口去卫生间，离开包厢。
　　不久之后，方雨再次回到包厢的门口。手里提着刚刚去旁边拿来的生日蛋糕。
　　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王敏看着方雨手中的生日蛋糕，惊讶“方雨，今天你生日吗？”
　　方雨摇摇头。
　　王敏“那为什么买生......”

　　王敏想到了，他微微张嘴，却又没发出声音，只是呆呆地看着方雨的动作。
　　方雨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拆开，点上蜡烛。转动桌盘，蛋糕旋转到王敏身前。
　　关掉灯。
　　只剩烛光轻轻摇曳。
　　方雨坐到王敏旁边的椅子上。双手合十，轻轻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终了。
　　方雨看着王敏“王敏，生日快乐。”

　　王敏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自己的生日自己早就忘记了。
　　却有人记得。
　　他呆呆地看着方雨。

　　难怪晚上非要拉他出来吃饭。
　　难怪点的菜都是他喜欢的。

　　烛光映照，蛋糕的香气浓郁，王敏仿佛整个人都醉了。
　　烛光映照，方雨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放佛是天上闪耀的星星。
　　烛光映照，温柔和关怀的感觉，甜蜜充满王敏的整个心间。
　　他的心跳的好重，这一刻，他有种心动的感觉。

　　时间仿佛停在了那一刻。
　　“啪”一个蜡油的小爆炸。打破了这份沉醉。
　　王敏“谢谢”
　　“许个愿吧。”
　　--许个愿吗？
　　王敏的视线转移到蛋糕上。看着摇曳烛光，蜡烛已经燃烧过半了。
　　--许什么愿呢？
　　王敏闭上眼睛。
　　--我愿我将来能找到好的工作，我愿妈妈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方雨的笑靥突然在浮现脑海。
　　--我愿方雨每天开心快乐。

　　睁开眼，吹灭蜡烛。

　　重新开灯。拔掉蜡烛。
　　方雨把刀和盘子递给王敏。
　　王敏切了一份蛋糕，递给方雨。
　　方雨“今天你是寿星，第一份要给你自己哦。”
　　王敏“哦。”
　　把蛋糕放到自己的餐具旁边，又切了一份递给方雨。
　　方雨“谢谢。”

　　接过蛋糕，方雨拿过旁边的包，把剧本从里面拿出来。
　　递给王敏“生日礼物。”
　　王敏惊讶“还有礼物？”
　　方雨“打开看看。”

　　王敏接过，打开，开始浏览。
　　方雨吃着蛋糕。她的思绪...
　　（王敏看完剧本，深情地看着自己“方雨”
　　方雨“王敏，我喜欢你。”
　　王敏“方雨，我也喜欢你”
　　王敏慢慢靠近，方雨闭上眼睛，亲亲的亲亲。）

　　方雨感到自己的脸颊一定是通红，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王敏。

　　王敏的脸上的开心已然消失，满是惊讶。
　　方雨一边吃蛋糕，一边看王敏，一边寻找时机。
　　然而，王敏的脸色越来越黑，愤怒渐渐浮现。
　　方雨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啪”王敏合上剧本，看向方雨“为什么写这个剧本。”
　　“其实...”方雨弱弱的回答“其实我就是想把那天的事拍一个小视频...”

　　王敏的右手握拳，砸在剧本上“你忘了你签过保密协议。”
　　委屈充满方雨的心间，“我...忘了。”
　　方雨不敢再看王敏，低头。
　　眼泪再也收不住，划过脸颊。掉落。打在手背上，四散粉碎。

　　王敏看到方雨低落的泪水眼泪。
　　--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半响。

　　“对不起”“对不起”
　　王敏和方雨同时出声。
　　方雨低着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透着委屈。
　　王敏的声音低沉，带着歉意。
　　王敏察觉到，方雨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保密。
　　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顿了一下，开始解释“还记得张三吗？我跟你说过的，他宁可放两个人也要保护张四。”

　　方雨没有出声，王敏继续说道“心理侧写师分析，张四死亡，张三必定伤及无辜。同样的道理，虽然四个罪犯都被击毙了，但是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他们四个复仇。如果有，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你和你同学会很危险。另外，参与营救你们的战士，还有他们的家属也会有危险。”
　　“所以，你们要签保密协议，我也一直叮嘱你不要和别人说。”

　　方雨这才想起，当时来找他们签保密协议的警务人员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对不起”方雨再次道歉。她明白自己做错事了。
　　王敏“你还有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
　　方雨“就我的另外两个舍友知道了，没有别人了。”
　　没扩散出去。王敏松了一口气。

　　眼泪的划过痕迹还在方雨的脸上。
　　王敏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方雨“抱歉，我不该对你发火。”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方雨接过纸巾。
　　王敏“还有一件事，就是...就是...”
　　方雨擦干泪水，抬头看着吞吞吐吐的王敏“什么？”
　　王敏叹了口气，还是照实说出来。“你把这些告诉你室友，不能隐瞒，必须上报。”

　　听到还要上报，方雨有点心慌“上报了会怎么样？”
　　王敏“一般会找你舍友再补个保密协议。对你们口头教育”
　　方雨弱弱的看着王敏，她有点害怕。
　　王敏“别担心，之前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只要不再说出去就好。”
　　听到之前也有过，方雨的担心少了一些“哦。”
　　王敏“那我去打个电话。”

　　王敏走出包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联系肖队长。
　　肖战“王敏？”
　　王敏“肖队长，有件事...”
　　肖战“什么？”

　　王敏“10月6日那次行动，我和其中一名人质认识。”
　　肖战“我知道。我记得那个女孩叫方雨吧。”
　　王敏“嗯，我和她是同学。走的比较近。最近，我不小心和她说了一些作战的细节。我接受处罚。”

　　方雨不知道的是，如果要处罚，王敏远远比她严重的多。

　　肖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她签过保密协议的吧，不要再说出去。”
　　肖战的意思是，方雨保住秘密也一样。处罚就算了。
　　王敏“现在不止她知道，她宿舍的另外三位舍友也知道。”

　　肖战“怎么回事？详细说，不要隐瞒。”
　　王敏“就是.......”

　　说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她们也不懂事，能从轻处理吗？”
　　肖战“知道了。按规矩来。我和上级商量一下，一会回你电话。”
　　肖战不可能直接答应从轻处罚，知道了三个字就是暗示。

　　包厢里，方雨看着放在桌上的剧本。
　　--唉，搞得一团糟。

　　王敏等了一会。电话里再次传来肖队的声音。
　　“明天下午1点，带她们到你学校的旁边的XX派出所。”
　　王敏“是，明天下午一定准时到达。”

　　王敏回到包厢。
　　王敏“等会和你室友说下，明天下午1点，到学校旁边的XX派出所。”
　　方雨明显有点慌“派出所？”
　　王敏“别担心，你就当是去上一节课，我会和你们一起去的。”
　　方雨“哦”
　　听到王敏会一起去，方雨安心不少。

　　王敏“我们先回学校吧。”
　　方雨看着王敏那盘一口没吃的蛋糕。伤心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他一口都没吃。
　　--唉！晚上是彻底搞砸了。
　　--我哭过了，妆也花了吧。
　　方雨“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补妆。

　　王敏在包厢等待。
　　看着桌上的蛋糕。掏出手机。
　　“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再出去找服务要了一个塑料袋。回到包厢。把自己盘子里的蛋糕装进去。再把桌上没切完的蛋糕装回包装盒里，系好。

　　一路无话。

　　16幢楼下。
　　王敏“别忘了，明天下午。”
　　方雨“嗯，我上去就和她们说。”
　　王敏把手里的蛋糕盒递给方雨“给你。”
　　--他是连蛋糕都不愿意要了吗？
　　方雨“这是给你的生日蛋糕。”
　　“我知道”王敏举起另一只手，晃了晃塑料袋里的蛋糕“这些就够了。”
　　方雨还是不想拿回来。
　　王敏“我吃不了这么多，浪费了就太可惜了。”
　　方雨接过蛋糕“那好吧。”
　　王敏“快上去吧。”

　　方雨并没有动，视线停留在手里的蛋糕师，好像在等待什么。等了几息，王敏没有说话。
　　没有得到想要的。
　　“再见”
　　再见，不敢说，明天见。
　　方雨转身朝宿舍走去。
　　王敏看着方雨失落的背影。
　　晚上的一幕幕再次浮现，不由自主地呼唤“方雨。”
　　方雨回过头看着王敏。
　　王敏提高手里的袋子“谢谢。”
　　笑颜浮现，方雨微微侧头，挥挥手，转身走进宿舍大门。

　　舍友围上来。
　　柳玥“怎么样？怎么样？”
　　萧婉婉“蛋糕也带回来了”
　　蒋雪“被拒绝了？”
　　方雨郁闷“一团糟。”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

　　三人听方雨慢慢讲述。

　　柳玥“也就是说，上楼前王敏突然喊住你，和你说谢谢？”
　　方雨点点头“嗯”
　　萧婉婉“这个很重要吗？”
　　柳玥“当然重要了。说明王敏还是很在意方雨的。”
　　方雨“不就是一声普通的道谢吗？会不会是想多了。”
　　柳玥“怎么可能只是普通道谢？”
　　三位室友看着柳玥，意示她继续分析。
　　柳玥被看的也有点不确定“总之就是很重要，但...也可能就是个普通道谢...吧。”
　　萧婉婉“...”
　　蒋雪“...”

　　蒋雪“等等，我们不应该关注下明天下午要去派出所吗？”
　　萧婉婉有点害怕“不会有什么处罚吧。”
　　方雨“别担心，王敏说就口头教育一下，可能要签个保密协议。”
　　方雨打开蛋糕“来，吃块蛋糕压压惊。”

　　男生宿舍。
　　王敏拆开塑料袋，蛋糕上的奶油已经面目全非了。
　　咬一口，王敏皱皱眉头，太甜了。
　　再一口...
　　还是很甜，但和记忆里的蛋糕有点不一样，一点也不腻，像蜜一样流入心田。

　　吃完蛋糕，王敏拿起剧本，翻开，慢慢阅读。
　　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一顿操作。
　　弄好之后。放下手机，继续阅读。

　　熄灯后。
　　方雨躺在床上睡不着。
　　打开手机，看看朋友圈。
　　忽然，她睁大眼睛。从来没发过朋友圈的王敏发了一条朋友圈。

　　“好吃，开心。”
　　还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被切了一个角的大蛋糕。
　　第二张是一块蛋糕放在盘子里。

　　方雨看到章书点了个赞。
　　方雨也点个赞，留言“生日快乐。”

　　关掉手机，睡觉。
　　又张开眼，重新打开朋友圈。
　　“咔嚓”截图。
　　方雨下床，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拿出一张纸鹤纸。在幽暗的手机灯光下。
　　“今天是王敏的生日，他说开心，我也开心。2011-12-02”
　　没有折，塞到一本书里。许愿瓶在家里。
　　再次爬上床。睡觉。

　　王敏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袋下面。
　　他的心有点乱了。
　　--剧本里方雨和王敏表白，是为了编剧需要增加的感情线。还是说，现实里的方雨也是那样想的吗？
　　想起今天生日烛光下方雨那绝美的容颜，王敏的内心一阵躁动。
　　想起方雨的那句以身相许。
　　--方雨她，难道真的喜欢我？
　　很快，黑暗中，他又露出自嘲的笑容。
　　--怎么可能，方雨家的经济一看就很好，她怎么可能看的上我这种人。
　　--别胡思乱想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