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攻】明月揽剑》汴京二十二

7、第 7 章

　　晴儿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顾纤杭一下子被问住了，他确实站在墙头愣了许久，反应过来时缎白已经走远了。

　　但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味道，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缎白身上的莲花香明明淡雅，却久久不消散，而且似乎只有他自己很敏感，王尊明仿佛完全没闻到似的。

　　那香味是任何胭脂水粉都擦不出来的香味。

　　是香，又不是香。

　　别人仿佛闻不到，香应该是所有人都闻得到的，夜色中，顾纤杭头顶着月亮，手里拿着漆黑如同深邃夜色的剑，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

　　他先是跳下墙头，把短刀捡了回来，那短刀插在土里半寸，可见缎白踢的力气极大——

　　收刀入鞘，他先是抬头看了月亮，许多年来，顾纤杭总是喜欢看月亮，圆的，弯的，明的，暗的，但都没有今天看到的这样的——

　　天色快要破晓，月亮快消失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快要消散的月亮。

　　缎白的味道还在空气中弥漫，顾纤杭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个味道，他就像是一只野兽，饥肠辘辘的走在大雪中，眼看就要冻死，深埋在雪海，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所以即使冻死饿死也没关系，只要到达那个目标就好——

　　可远处却飘来了肉香，欲望，温暖，一切影响他在大雪里游走的因素，打乱了他的节奏。

　　是先填饱肚子，还是先完成目标？

　　继续走，说不定没完成最终目标就会饿死冻死，追求欲望，说不定在追的途中又会遇到困难，吃饱喝足后便无心继续上路。

　　那香勾着他，不断的轻唤他的名字。

　　顾纤杭又抬头看月亮了。

　　马上就要天光大亮了。

　　.

　　顾纤杭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追着味儿来的，手往前一伸就要摸缎白怀里的秘籍。

　　缎白浑身无力，刚好一些，连忙撑着身子躲开绕过他来摸的手，却一个踉跄后仰过去，差点闪了腰，缎白哎哟哟一声，晴儿连忙去扶他

　　晴儿：“你这个人真是的！这本来就是我师父的东西！你抢什么！你打不过我师父，就不要缠着他了，懂不懂武林规矩！”

　　小孩急起来也是真凶，顾纤杭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他还是那副样子，晴儿说完就哽住了，顾纤杭只是伸着手，仿佛摆着臭脸讨债的债主。

　　缎白正巧也是这样想的。

　　“顾兄，我没钱。”

　　他转移话题的能力也是一绝，明知道顾纤杭要的不是钱，却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嘿嘿一笑，语气平常一样，可顾纤杭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疲惫。

　　顾纤杭突然屈膝上榻，吓得晴儿连忙跳下去，呆呆的站在塌边，有些不知所措。

　　缎白哈哈一笑，用扇子去挡住顾纤杭的脸，却没想到那人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缎白猛地向前一耸，这人就把鼻尖凑了过来。

　　顾纤杭在闻，与其说他是在闻，不如说他在回忆什么，甚至目光有些呆滞。

　　晴儿看着缎白，缎白看着顾纤杭，顾纤杭在闻。

　　顾纤杭想这么做，那就这么做了，他是寒冬野兽，那缎白就是雪中的肉，他是种子，缎白就是春天的雨。

　　这味道给了他安心的感觉，也给了他——

　　“放开我师傅！”

　　想睡的感觉。

　　砰的一声，顾纤杭只觉得自己后脑勺被人闷了一棍，他刚开始还能皱着眉，最后头也没回的砰的一声倒在了缎白怀里。

　　晴儿哭丧着脸拿着一根灯架，看到顾纤杭倒了，连忙钻进师傅怀里哭了。

　　好家伙，缎白想，左面搂着小徒弟晴儿，右面撑着晕死过去的“小债主”，自己这真是左右顾不得。

　　“师傅，我杀了人了，我们快跑吧！”

　　晴儿还只有十四五岁，怕得很，自己这一棍子把顾纤杭闷倒了，会不会被抓去坐牢，他看着晕死过去的顾纤杭，噘着嘴，不说话了

　　缎白拍了拍徒弟，低头看了看顾纤杭——他的眉头还皱着，这人本来表情就冷冰冰的看不清什么表情，此时皱着眉反倒让他看上去有了一些人情味。

　　拍了拍徒弟的头，缎白一时间哑口无言，这小徒弟下手太黑了，一下子把人打晕过去，这可不行，万一官府来人把自己抓走了——

　　他又转念一想，这破城荒无人烟，还哪里来的官府。

　　晴儿还在絮叨：“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他离你太近..我怕你被他弄死，像是那个乞丐一样”

　　缎白本来挺感动，突然被徒弟这么一说，顿时瘪了瘪嘴：“我虽然虚弱，但也不能跟乞丐一起比吧，我们偷偷跟着他的事情，不能说出去，知道么？”

　　晴儿乖乖的点了点头。

　　缎白吧人推开，放在床榻上，自己起身伸了个懒腰，晴儿爬起身道

　　“师傅我们快走吧！”

　　缎白坐在一旁，用扇子拍打手掌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啊？”

　　晴儿瘪了瘪嘴:“师傅就是好心…他很危险，我们不要理他”

　　缎白哈哈一笑，把顾纤杭推到一旁，“红衣罗刹”歪歪扭扭的躺着，闭着双眼还紧皱着眉头。

　　缎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晴儿的头，晴儿以为师傅终于要走了，却没想到缎白道:

　　“等他醒”

　　晴儿瞬间就不乐意了，缠着段白撒娇：“师傅，快走吧，我们回家吧..”

　　缎白摇了摇头：“还不能回家，坐在这儿，等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