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梁王兵至霄山北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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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冒着风雪往县城方向赶路，他们配合着有序前行。
两人在前面探路，后面的跟着他们的脚步前行，路上不时会遇到被大雪压弯或者压垮的竹子和树木，需要他们巧妙避祸或者用柴刀砍断清理出通行的路。
寒风夹着雪花不断往脖子里灌，冻得人瑟瑟发抖，谁也不敢有半分停歇，脚步在积雪中交替挪动。
一路过来，茫茫雪野之中，死寂冰冷，目之所及唯有他们几个活人。
“还有多久可以到城门口呀？” 刘四牛再次发出询问，他第一次出山就碰上这该死的大雪，已经冒着大雪走了快两个时辰了。
“按照我们之前的脚程估算，大约半个时辰可以抵达。” 刘三牛再次耐心的回复自家弟弟。
“等等，我咋听到了马车的轱辘声？” 刘长风神色一凛，话语间带着几分疑惑与诧异。
大家齐齐看向前方的雪球，它正往回跑并发出了警示的声音。
都停住了脚步，各个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风雪呼啸间隙，果真传来若有若无的 “吱呀吱呀”。
“还真有动静，会不会是从县城出来的人？” 宋浔小声嘀咕，手虽然被冻得通红，但还是不自觉得紧握手中的柴刀。
苏玉却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说道：“会不会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寻着机会出城了？” 他往前快走几步，踩得积雪 “咯吱” 作响。
旁边的宋祁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道：“苏兄，你别着急，情况不明，先别轻举妄动，我们藏起来，瞧瞧究竟是何来路。”
“对，弄清楚状况再说，如今这世道，这冰天雪地、兵荒马乱的，现在这里哪还有良民能到处乱跑的。” 刘长风附和着。
他边说边机警地环顾四周，率先朝着旁边的方便躲藏的小山包走去，示意大家跟上。
大家速度跟上并躲藏好，一起蜷缩在山包背风处，身子紧紧挨着，借彼此体温抵御寒意，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逐渐清晰的马车轮廓。
“这应该是从县城出来的吧，看着像是富商或者权贵之家拖家带口的，瞧那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箱笼，怕都是细软财物。” 宋浔眯着眼，仔细打量后低声说道。
“这个方向是往哪里？难不成是要去邻县避风头？” 刘三牛皱着眉，满脸疑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雪水。
“这哪知道呀，要不要去拦截一辆车？说不定能打听出县城里的事儿，顺带找个暖和地儿缓缓。” 刘四牛搓着冻僵的双手，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你是没瞧见他们是带着护卫和家丁吗？而且是马车跑的那叫一个快，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一样，我们这几人能拦得住才怪呢。” 刘长风撇了撇嘴。
“那是不是意味着县城解封了呀，他们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出城？” 苏玉问道，声音不自觉拔高，又赶忙捂住嘴，眼神紧张地望向马车离去方向，生怕被察觉。
“我们继续往前走，靠近城门口探个究竟，马车这般慌张出城，县城肯定有情况。” 宋祁率先从山包后探出身子。
众人继续顶着风雪前行，途中还遇到过一两次策马狂奔的路人，每次他们都会提前躲避。
“这都飞驰过去好几拨人了，县城应该是解封了吧，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毫无顾忌地往外跑。” 苏玉再次想确认县城是否解封。
“我看下次我们拦下一辆马车，打听一下？说不定能知道城里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也能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解封了。” 刘四牛一边搓着冻僵的双手，建议道。
“咱可别冲动，谁知这些人的身份，万一把我们抓去充军呢，到时候还得费劲想法子脱身。咱们还是先小心观察着，别贸然行动。” 刘长风立马出声。
“前面就是城门口了，我们躲在附近树林中观察观察。” 宋祁低声说道。
几人赶忙躲进了旁边的树林，借着树木的掩护，远远地朝着城门口张望。
只见那城门口紧闭，有侍卫在城门前严阵以待，城楼上也隐约看着有侍卫，看着像是加强了城门口守卫。
显然县城并未完全解封，更像是恢复了之前需要用县衙批示的通行令牌才能进出城的旧规。
“你们快看，有人出城门了，那人给守门的侍卫递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刘四牛眼睛突然一亮，忙压低声音说道，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好像是什么通行令，是不是现在不完全封城了，有他们手中的那个玩意儿就能出去？” 宋浔也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城门口的动静，轻声猜测道。
“那些侍卫也没多检查他们的行李啥的，只是核查了人员和那通行令，就放行了。” 刘长风在一旁补充道。
“对，他们放行了，看来如今有通行令就可以出城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师父应该会想法获得通行令出来的。” 苏玉一脸喜事。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秦家村等着了，苏大哥，你书信上有没有说让你师父出来后到哪里寻你。”宋浔问道。
“我写书信时，县城还未完全封禁，那时我在秦家村还未进深山木屋，故而我在信上让其至秦家村寻我，但如今过去多日，我也不确定他出城后，会不会到秦家村找我。”
“那就是说就算你师父出城，也不一定回去秦家村找你呀，那我们在此等着也无用呀，反正大概知道县城还是半封着，我们又进不去，这雪又大，再这么耗下去，咱们几个非被冻出个好歹不可。” 刘四牛一边使劲儿搓着冻得通红几乎没了知觉的双手，一边嘟囔着。
“我们不是还未打探出县城具体情况吗？” 刘三牛见自家弟弟说话太直白，赶忙出言圆场。
“那我们寻机会截住出城人，想法子从他们嘴里获取信息。” 刘长风紧了紧领口抵御寒风。
“要这么冒险吗？” 宋浔面露犹豫，搓着冻僵的双手，“万一截错了人，惹上大麻烦，咱这几条命可不够折腾的。”
“谁让你去截车队啊，选那种只有一两个马车的，只要不是官兵，就不会抓我们去充军，我们就打听消息又不打劫。” 刘长风边说边用力地搓了搓冻得麻木的脸颊。
他转头看向宋祁，问道：“宋祁，你觉得咋样？”
见宋祁点点头，大家猫着腰，重新隐匿于树林暗处，紧紧盯着城门口，盼着有人快点出城。
“咱们跟着城门口的树林真有缘，每次都在这蹲守着。”刘三牛打趣说道。
“上次觉得大冬天蹲在这冷得不行，没想到这次碰上大雪天，更冷，我的衣服感觉都湿了。”宋浔轻声接话。
一刻钟后，城门口缓缓有了动静，三辆马车相继驶出，士兵核对完人数后，示意放行。
三辆马车刚加速，欲远离这是非之地，然而，变故陡生！
一阵沉闷且急促的马蹄声仿若汹涌的潮水，自远及近。
一直紧盯城门口的众人，循声猛地转头望去，只见身着黑甲、气势汹汹的梁王军队呼啸而至。
当先的骑兵高举旗帜，“梁” 字烈烈飞舞，其后是步兵方阵，铠甲寒光闪烁，长枪林立，脚步踏雪，朝着城门口汹涌而来，须臾间便将那方寸之地围得水泄不通。
“这梁王军怎么来这儿了呀？不是在霄州城与朝廷军打得火热吗？” 刘四牛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声音不自觉拔高，又赶忙捂住嘴。
“不会是战败了，溃逃到了这偏僻的县城吧。” 刘长风猜测道。
宋祁亦是神色冷峻，他能想到的也是梁王被朝廷重兵围剿，被逼着退到了这片边陲之地。
梁王这是穷途末路了呀？
“先别慌，我们躲藏好，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宋祁压低声音叮嘱着大家。
只见梁王军队迅速接管城门，原本守门的士兵如鹌鹑遇鹰般，忙不迭地退至一旁，低头哈腰，大气都不敢出。
一位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的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他将手中马鞭一挥，扯着嗓子吼道：“卑职奉命接管霄山北县，如今县城戒严，所有人员不得出城！一切人等、物资，皆需听候本我军调度！”
“大人，小的们都是良民呐，只是想趁这雪天出城，投奔亲戚。” 一辆马车的主人噗通跪地哀求。
那三辆马车被困在城门口走不了了，马车主人的哀求也没用，被士兵粗暴对待，东西还被抢了些。
接着梁王军队入城，县城门又紧紧关上了。
众人躲在树林里不敢出声，心里着急，这拦人打探消息的计划被打乱了，还有苏玉的师父也还未见其出城，这城门再次被封禁了。
“现在也没法打探消息了，我们回去吧。” 刘四牛打破了长久的死寂。
苏玉再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深吸一口气，“走吧，多谢大家陪我这一趟，是我连累大家了，这冰天雪地的，还让诸位跟着白跑一场。”
“你别这么客气，我们这次一起过来也是想打探外界最新消息，现在最起码可以推测出梁王肯定吃了败仗，这都退到偏僻的小县城了。” 刘长风拍了拍苏玉的肩膀，试图安慰。
“是啊，这说明霄州将要被朝廷收回了，我们的好日子马上要来了。” 刘四牛说道。
刘三牛瞪了一下自家弟弟，示意他别口无遮拦，转头和声对苏玉说道：“苏大哥，说不定之前我们在途中看到的马车里有你师父呢。”
苏玉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点点头，众人这才起身，拖着沉重且疲惫的步伐，往回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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