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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长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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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广阔的麦田宛如一片金色绸缎,在夏日的阳光下闪烁着黄金的光芒,,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麦秆,仿佛是大地赐予的珍宝。
鸟儿是最懂时节的,知道麦子熟了,专挑长得最好的,熟的最透的那一片吃。
父亲伤好以后便在外打工,家中只有妈妈姐姐弟弟和我,收麦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周末的清晨,早上天刚擦亮,母亲早早的带着我们拿着磨得锃亮的镰刀水壶馒头咸菜下地收小麦,田埂间都是人们忙碌的身影,就连小孩也跟在大人的身后,忙着帮捡麦穗。
他们深爱这片土地,不仅孕育了丰富的农作物,更养育了我们这一代代的人。
姐姐弯着腰有模有样的学着母亲手中熟练的动作,左手压麦,右手用刀,一镰刀下去,三尺长的麦杆齐刷刷地倒地。
我负责把割倒的麦子捆扎成捆。从天刚蒙蒙亮到日上三竿,汗水湿透了衣衫,却从未想过停下休息。
午饭也是在地头一排排高大枝繁叶茂杨树下的树荫里囫囵吞枣的吃着馒头就着咸菜。
一小块地割完母亲又带着我们去另外一块地。到了地头看见少了一小片麦子。
妈,谁割了咱家的小麦,姐姐问:
母亲叹了口气回应着说:连续几年她都多收咱家麦子说咱家占她的地了,事实并没有,讲道理也不听,就是不还回来,没办法。
姐姐听了母亲的话气呼呼的带我去找她理论,妈妈在后面着急的追着我们喊别去算了
姐姐带着我跑得快,母亲追不上,只能任由我们。
到了她家门口,一群妇女在家门口的树下乘凉说着家长里短。
姐姐找到收割我家麦子的人,是个皮肤幽黑,体型肥胖,一脸尖酸刻薄,好像与生俱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中年妇女。
姐姐问为什么你每年都要收割我家的麦子不还给我们?
妇女一脸不耐烦地开口道:跟你们小孩说不清楚,让你家大人来
咋说不清楚的,你收我家麦子就得给我们,我说
妇女厌倦的说:咋了?就不给,你们能把我咋滴?
姐姐听妇女这么说,气得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吃我家那几口等着死吗?生儿子没□□,断子绝孙的话。
一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中年妇女自觉理亏让我和姐姐妹子把小麦直接拉走了。
八月盛夏时节,田间地头,微风吹过,一片苹果树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妈妈脖子上披上一条毛巾,戴着一顶草帽。背上背着背篓,昂起头摘着树上成熟的果子。
和我家土地连着是大伯家的,他家的田里种着西瓜,偶尔凋落的几颗苹果会落到西瓜地里。
这天大伯和大娘在田里劳作着,我家的的苹果砸到了西瓜,露出红色的瓜瓤,大娘气鼓鼓地朝妈妈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喊:你家的苹果又掉了砸坏了我家的西瓜,一年得少卖多少钱,下年别种苹果树了
母亲陪着笑脸满脸歉意的答:大嫂,砸坏的西瓜多少钱?我都赔,你消消气。
大娘不依不饶,两个人就这样争吵起来,我妈嘴笨憨厚吵不过,气的一路小跑哭着回家。
我和姐姐正在家写作业,看见母亲满脸泪水的回来。
姐姐问出事情缘由带着我去给我妈讨回公道,姐姐拉着我一路跑到大娘家门口
开口质问大娘,你为什么欺负我妈妈,诸如此类的话,姐姐年纪小又凶讲话没有分寸。
大爷大娘很是生气,身为我们的长辈又是大人,自然不能动手打我们。转头大娘回屋里叫他们的三个儿女出来打我和姐姐,他们最大的比我们大六七岁自然打不过。姐姐冲在前面我吓的拼命地躲在她身后,不敢骂人,更不敢动手。最在邻居的劝说中结束。
姐姐比我大两岁,个子比我高很多,我们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打架,我每次都会被揍的哇哇哭。
觉得委屈,会离家出走去外婆家,零二年的苏北农村晚上没有路灯,只有村口的加油站亮着灯光,再往前走就是一片庄稼地,没有人居住,一片黑漆漆的望不到头。
大多数时会躲在加油站附近,等着他们发现我不在出来寻我。
父母每天早上带上三岁的弟弟开着破旧的柴油三轮小货车出门摆摊卖菜,中午放学很多孩子到家都有饭吃。我和姐姐放学只能飞快地跑回家,放下书包自己动手。
那时很少有自来水和煤气灶,家家户户的院子里更多的是压水井和土灶台。
姐姐准备前期做饭的食材,土豆面粉大米稀饭,我也不闲着拿着拎着水桶压水,水井旁有一颗柿子树,秋天时树上结满了圆滚滚黄澄澄的果实,沉甸甸硕大的果实压弯了树干,从远处看似了一盏盏金黄色的小灯笼。和凋零在满地的树叶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压水井好像一个母亲,尽最大的努力,哺育自己的孩子。
闷热的夏日打出来的水冰凉解渴甘甜,在那个没有钱买冰棒雪糕的年代,是无数个农村孩子的玩闹后的夏日专属清凉。当人们也会在瓜果成熟时,摘一颗放到水里浸泡,吃上一口,好像可以赶走所有的疲劳。
这位母亲似乎知道冬天农村孩子的寒冷,打上来的井水有一丝丝温暖,温暖了整个冬天。
我最爱吃姐姐做的油饼了,水和面粉搅拌融合,放到面板上切成一块一块的小剂子,擀面杖擀成一个大大圆圆的薄饼,均匀涂上食用油盐葱花,团成一团再把它赶成圆圆的薄饼。
我坐在柴火灶面前,等着姐姐一声令下烧火,用洋火柴点燃初夏时晒干的小麦杆,放进灶台里,轻轻的拉着风箱,再把捡来的枯树枝放到火中。我和姐姐配合着一顿饭就这样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