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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人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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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站在院落中间,一双黑瞳缓缓扫视众人,看众人反应平淡,幽幽开口:“奉劝各位,十点之后不要出门,后续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来问我,村庄左侧最后一家是我家。”
“既然大家没什么问题,那就先各自分配一下房间,安心休息吧。”村长说完,背着大家交给他的纸篓出门去了。
门口,江灼正在观察立在两旁漆黑的石像,石像粗看是一男一女,皆是七八岁的样子,男孩长相秀气可爱,手势看样子是拎着什么东西,女孩面容模糊,手势也像是拿着什么。
可就目前而言,两座雕像的手里都是干净的,只是双手维持着拿着东西的姿势,具体拿着什么江灼看不出来。
想着,他回身去看对门的两座雕像,细细扫过雕像的面庞,细致的发现男孩雕像模样相同,而女孩雕像则比他们门口的要清晰很多,最起码面容清晰深刻。
只不过那面容奇丑无比,大小眼、塌鼻梁、大蒜鼻、香肠嘴,组合下来很是不忍直视。
江灼被这长相刺了下眼睛,匆匆移开视线后将目光定格在男孩雕像的手里。
那是一面旗子,旗子上刻画着一张符箓,符箓上缀着金纹,在黑沉沉的天色下仿佛亮着刺眼的光,像是晨起的朝阳般耀眼夺目,吸引的人想一头扎进去。
就在江灼看的越来越入神时,村长背着纸篓从大门走出,看他抬步走向对面门户的雕像,还妄图伸手触碰时出声严厉制止:“你在干什么?”
江灼猛然回神,回头看过来。
村长已经近在眼前,拎着纸篓严肃的看着他。
江灼甚至怀疑村长那双黑瞳很快就要变成竖瞳了。
“不要随意触碰村庄内的东西,尤其是石像。”村长表情庄重严肃,语气郑重,像是江灼即将触碰的是他最为珍贵的藏品。
江灼点头,抬步离开村长的审视范围,耸耸肩,走进属于自己的四合院。
进去前,江灼回头看了眼对门的女孩雕像手里的东西,是一盏纸灯,不是石头雕刻出来的纸灯,而是一盏燃着火,由油纸制作而成的纸灯。
纸灯里跳跃摇曳的火苗照亮了依旧站在原地审视着江灼的村长,那双黑瞳在黑夜和火苗的映衬下仿佛置身地狱,闪着幽幽寒光。
江灼状似无意的回过头,走进四合院。
院子里正在分配房间,看他进来,陈清招招手示意他过去:“这边。”
江灼抬步走过去:“怎么了?”
陈清:“在分配房间,你和谁一起?”
江灼环视一周,都不太熟,只有陈清表达了友好:“和你一起。”
陈清一顿,但并没有太惊讶,相当自然的点头应答:“好。”
九个人,三间房,三人一间。
三个女孩子一间房,留个男生两间房。
江灼和陈清,还有一个陈清拉过来的男人。
进入房间前,江灼抬头瞄了眼陈清拉过来的人,那人身量很高,一身黑色冲锋衣,没参与人们的讨论,自己一个人站在四合院的角落,五官完全隐在黑暗中,依稀可见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
直到陈清挥手示意才撑起身子朝着房间走来。
江灼没甚在意,跟着陈清进了东侧的房间。
四合院看着不小,但实际算上庭院也只有三百平,每个房间小的可怜。除了卫浴之外就是卧房,厨房在庭院里的凉棚里。
卧房只有一张大床,三人睡刚刚好。
江灼第二个进入房间,坐在陈清身边,环视一圈房间内的设施,有些不忍直视:“就这环境?”
陈清轻笑一声:“有床睡都不错了。”
“环境很艰苦?”江灼停顿了下:“那我现在退出。”
陈清起身查看被褥,闻言正色道:“退出不了,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江灼眉毛一挑:“还有生命危险?”
陈清学着他的样子,对着他有些生疏的挑眉:“鬼可不会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男人从门口进入走到卧房,看见一张大床有些微不可察的皱眉。
陈清欲言又止,看了眼眼下的环境,又小心翼翼瞥一眼男人的反应,支支吾吾道:“要不,我俩打地铺?”
江灼第一个不同意,眉毛挑的老高,人立马就要站起来,男人轻飘飘一抬手:“不用。”
随后走进来帮助陈清整理被褥。
江灼也不好闲坐着不帮忙,也站起来帮忙整理。
整理到一半,陈清跪在床上想指挥江灼铺好床铺一角,顿了顿先问了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江灼。”江灼头都没抬:“铺哪边。”
陈清微笑,指着床铺一角:“那儿。”
在三人合力下,床铺总算铺好,简单分配了位置、简单洗漱后就各自上床了。
男人睡在靠墙一侧,陈清拒绝睡在中间,所以睡在另一侧,中间的位置只能交给江灼。
江灼神经始终紧绷,眩晕的后遗症好了很多但还是时不时涌上来,更何况在家里也没睡多久,所以很快进入梦乡。
不知何时,黑云盖住了明月,阴沉沉的月光透过斑驳的云层照到村庄明亮深红的灯笼上,摇曳的火烛仿佛淋上了香油般疯涨,好似能烧过外层的纸糊穿透到两旁的石像。
在火烛的映衬下,村庄好似都明亮了几分,像是突然大亮的屠宰场。
江灼被亮光晃醒,一睁眼猝不及防对上男人暗沉沉的黑眸,下午被村长注视的感觉霎时间回归,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你没事盯着我看干什么?”江灼不满出声。
男人没回答,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嘘。”
声音刚落,激昂的唢呐混杂着沉重的鼓点突兀响起,沉闷的鼓声伴随着阵阵吟唱和跳跃腾挪的脚步逐渐靠近,透过层层木板传进江灼的耳膜。
耳膜随着鼓点震动,颤动的江灼太阳穴突突的跳。
江灼看着男人平静的眉眼,不自觉压低声音询问:“这什么?”
男人轻轻转动眸子,淡淡吐出一句:“鬼。”
江灼狠狠翻个白眼,转过身去想继续睡。
混杂着鼓点和吟唱,江灼贴着枕头、堵住耳朵,紧闭双眼试图重新进入梦乡,可吟唱声越来越大,伴随着轻巧跳跃的脚步逐渐停在门前,鼓点渐渐消失,唢呐声却依旧突兀且经久不息。
就在江灼很快重新进入梦乡时。
吱呀——
大门开了。
江灼猛的睁开眼,下意识翻身去看身后的男人。
男人已经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可江灼却没心情继续睡下去,他缓慢从被窝里爬起来,准备去庭院里看看具体情况,还没下床,脚踝突兀被抓住。
江灼吓了一跳,迅速回身看去,发现是男人的手,手指细长有力,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抓着他的脚踝。
“你干什么?”
男人眼睛都没睁开,硬生生拖着他的脚踝将人重新拽回被子里:“睡觉。”
江灼蹬了两下试图挣脱,男人不和他硬钢,直接松手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的江灼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了。
男人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睡觉。”
江灼刚不过他,乖乖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手腕上的手掌火热,烫的他睡不着,他忍无可忍的动了动手腕:“你能不能松开。”
男人这次没再强硬的抓着,而是缓慢松开后缩回了自己的被窝。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江灼是被陈清扒拉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是发霉的棚顶,江灼不太适应的眨眨眼,还没缓过来就听到陈清急匆匆的穿衣服,顺带划拉一把他的头发:“快起,出事了。”
江灼腾的坐起来:“怎么了?”
“听云舒姐说,她们那边死了个人。”
“云舒姐?”
陈清慌张的下床,边系裤腰带边走出卧房的门:“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萧云舒。”
江灼赶忙整理好衣服下床,简单收拾一下被褥后迅速循着陈清的足迹走到隔壁房间门口。
天光还没大亮,朝阳夹杂着暗沉风风火火的倾轧过来,照亮北侧一大半的房屋,红灯笼在明亮的阳光下已经失去了昨日的光彩,有些暗沉的悬浮在门框上。空气中漂浮起泥泞的尘土味道和冲击极强的血腥味,仿佛置身巨大的血池般令人作呕。
江灼出房间就被熏了一跟头,后知后觉意识到陈清说的死了个人是有多么严重。
隔壁房间门口只有他、陈清和男人在,另一个房间的三个男生还没起床。
屋里的另外两个女生也披着外套站在房门前,最前方的女生拦着门框,一头红发妖异张扬,身高足有一米七以上,身上多处沾染了血迹,血液殷红明显,和她的红发相互呼应,尽显诡异异常。
“被扒了皮、剁了脑袋。”女生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血腥味浓重,配合女生的话,让江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挤过另一个女生瘦弱颤抖的身子,凑到萧云舒身边,探头往里张望。
房间不大,布局和江灼他们的房间差不多,卧房的门口没有门槛,血液顺着床直直滴下,淌了一地,顺着卧房门口流到了大门边,深红色的血混杂着漆黑透亮的木板,像是缠斗在水里的游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