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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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六月初就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但由于TXT组合的美国行程和ITZY正在准备下次回归，这还是李恩星和申有娜的第一次线下约会。
时节仍在盛夏，只到傍晚才开始降温。汉江边的树叶被风刮得簌簌作响时，申有娜牵住了李恩星的衣摆。
“欧巴。”申有娜看向李恩星时略微仰起头，金卷长发在卫衣兜帽下若隐若现，黑色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只留出猫一般的、大而闪亮的眼睛，“不主动来牵我吗？”
“我、我怕你觉得冒犯...”
“什么啊，我们现在不是恋人吗？”
“也怕...被拍到了对咱们两个不好。”
“害怕吗？”申有娜闻言，恶作剧般地突然挽住李恩星的胳膊，笑起来像只得意洋洋的猫咪，“像这样？”
“那这样呢？”
她进而牵住李恩星的手。
“都不可以吗？”
...这就是年下吗。
李恩星此刻庆幸自己戴了口罩，因为她觉得脸有点发烧，这可不是什么有出息的表现。
“不是不可以，就是...”
“就是什么？”
李恩星避而不答，转而盯着她的发梢，轻声问道：“又染金了？”
“欧巴在转移话题吧。”申有娜状似不满地抱怨，却还是回答，“内，公司要求的，是下次回归的造型。”
“头发很辛苦。”李恩星试探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我们有娜也辛苦了。”
申有娜眼瞳有瞬间的睁大，随即不甚自然地挪开目光。她习惯性地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却意外暴露了完全通红的耳根。
“...欧巴也是。”申有娜依然牵着她，安静片刻，才接着问道，“真的没有想要的礼物吗？”
“纪念日就是欧巴的生日，所以想补一份特别的礼物给你。”
“真的没有。”李恩星笑了一声，“我物欲还蛮低的来着。”
“如果非要送我礼物，那就送我一个健康、有活力的有娜吧。”
李恩星扶好对方隐约要滑落的兜帽，又提了提对方的口罩。
“我不知道我有哪点值得有娜喜欢，但能被你喜欢，我觉得很高兴。”
拥有着过分干净帅气外貌的人，说着过分温柔体贴的话。
...这一切都太过分了。
他是，她也是。
申有娜如此想着。
“喜欢你。”
申有娜忍不住扑进李恩星怀里，带来一阵清浅的玫瑰香气。
“喜欢你的每一点，喜欢你不止一点。”
...
结束约会回到宿舍时，已经逼近晚上十点。客厅里崔杋圭和休宁凯正在打游戏，崔秀彬窝在单人沙发时不时来句指点江山。
李恩星摘下斜挎包，瘫到另一个单人沙发。
她坐下来的动作带起轻微的风，不是一贯的柑橘调，反而递出一股陌生的玫瑰香调。
崔秀彬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
李恩星手肘撑着膝盖，自顾自地埋头看手机。
李恩星。
崔秀彬想开口叫她，话到嘴边，又被牙齿压碎、堵了回去。
口腔像是四面峭壁的深谷，每每他想要说些“真心话”，总是将其大多弹回。
然后，他便只会极轻地发笑，纯良、温和，完全盖住心里那些黑泥。
崔秀彬觉得自己讨厌过很多人。他讨厌过多管闲事的姐姐，讨厌过指手画脚的公司，讨厌过崔然竣、崔杋圭、姜太显，甚至好脾气到近乎没脾气的休宁凯，他也讨厌过他太跟屁虫。
然而，在这所有人里，他唯独、深刻地讨厌着李恩星。
一起工作、生活的日子已经来到了第三年，大家都与最初的样子越来越不同，外在是，内在也是，就只有李恩星，一如既往的——
“毫无长进。”
一片碎音骤然落在深谷之外。
崔秀彬回过神来。
李恩星皱眉看向他，“你说什么？”
想说一些恶毒的话，所以他笑了出来。
毫无长进的李恩星，只是看着，就让他想起从前，包括那些必要的、还有不必要的。
崔秀彬看着李恩星低伏脑袋时弯曲的脖颈，颈椎骨骼节节清晰。他一边想着替公司掐死她好了、省得她只会给组合惹事，一边单手支着下巴回应：“没什么，约会粗卡～不过千万记得不要被发现哦。”
有些人这样说可能是在好心提醒，但崔秀彬这样说绝对是在阴阳怪气。
李恩星平静地道：“贱人，滚。”
说完，便起身回了房间。
“你又惹他干嘛。”崔杋圭专注地盯着游戏屏幕，眼神都没有移开半分，“不上赶着找他骂你就不爽。”
崔秀彬舒出口气，翘起二郎腿，照搬回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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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TXT获得M2 X Genie音乐奖的最佳男子新人奖和Soribada最佳音乐大奖新人奖两个奖项。
Soribada颁奖现场，还遇到了Stray Kids。他们拿了新韩流新人赏，这是Stray Kids出道一年半以来获得的首个奖项。
好惨，好菜，不知道应该先感叹哪个。
视线扫到一群小皮裤故作自然地退后、想要避开和TXT同框时，李恩星忽然觉得，以前金善旴说skz长得对其他人很友善确实不无道理。
小小的，还不咋可爱。
！哦不，还有一个没退后。
黄铉辰。
李恩星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
之前一直没注意过，这哥们儿有一米八吗？怎么感觉比我要矮？
我才刚到一米八欸。
算了，反正说黄铉辰没有一米八，受伤的也不是他。一句‘黄铉辰没有一米八’，回旋镖只会扎中他的队友们。
“醒醒。”姜太显专心整理着正装袖口，看都没看李恩星一眼，“要上台了。”
“哦。”李恩星收回目光。
领奖全程很顺利，现场气氛也好，回到后台休息室时，李恩星难得在工作后产生了点儿“这还不错”的心情。
李恩星拍了张奖杯的照片，刚上传到wvs，他们休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很轻，标准的三下。
崔然竣喊了声“请进”，随后，门被极小幅度地推开些许。
黄铉辰先是拘谨地探头，然后才小心地踏进来。
...超绝偷感。
无论Stray Kids现在看起来有多废，只算出道时间，他们终究还是TXT的前辈。因此成员们认出黄铉辰，纷纷鞠躬说着前辈好，只有李恩星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含糊了句“前好”。
私下会去酒趴物色女生的人，公众场合居然这么礼貌而拘谨。
哦对，他上次在商店也是这样儿。
黄铉辰几乎全方位无死角地点着头、回应着你们好，直到他走到李恩星面前，“嗯...出来一下？”
找我？
“我...”李恩星正要拒绝，崔然竣忽然拽住她的胳膊，事儿爹地追问：“你和前辈认识？”
啧。
“用你管。”李恩星不耐烦地甩开他，直接对黄铉辰改口道，“行。”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TXT休息室，又往前走了一段，直到走廊拐角处才站定。
李恩星靠着墙壁，抱臂，“有事吗？欠我的钱你不都已经转账给我了？”
“还有串珠。”黄铉辰回道，他眨眼时有点像崔秀彬，有种让李恩星感到做作、虚假的纯良，“我说过串一串送你。”
他摊开手掌，黑色皮质半掌手套上，躺着一条细细的、彩色的、挂着LEB字母坠的珠串。
是李恩星(Lee Eun-Byul)。
人不咋地，手还挺巧。
“一直没机会见到你，听说今天颁奖你们组合也会来，所以提前带来了。”
黄铉辰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
李恩星不咸不淡地呵了声，没接，只是说道：“我不爱去‘物色女生’，你当然没机会见到我。”
“物色...女生？为什么说这个？”
黄铉辰愣住，骤然产生的不理解甚至压过了对方不接还给他下脸子的尴尬。
他生理性地开始反击。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把寻找交往对象叫得这么难听吗？况且，就算我想恋爱，关你什么事？”黄铉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又不是我粉丝，你应什么激？”
黄铉辰的视角是全然纯粹的，甚至他做坏事都不是专门调起恶意去做的。
但，抱着恶意做了坏事，和没抱着恶意做了坏事，二者究竟有何不同？
这放在现实里实在太有迷惑性了，以至于李恩星感觉自己原本的逻辑仿佛被冲撞了一下，继而陷入短暂的空白。
而就是在这空白的档口，黄铉辰索性收回了手，有几分没好气道：“爱要不要。”
“...给我。”
李恩星说道。
人总是容易觉得别人表面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不够真实的。看似是好人，实则可能是坏人；看似是坏人，实则可能是好人。
因此，她讨厌自家队友看似正常、实则各种小心眼，却接受金善旴看似烂人、实则待她有情义。
因此，逻辑被冲撞至空白的瞬间，她忽然觉得，或许黄铉辰并不像崔秀彬。崔秀彬是黑芝麻汤圆，白色糯米皮，一戳就流黑汤。但黄铉辰好像并不是这样。
黄铉辰觉得李恩星这个人很好笑。
“现在想要了？晚了。”
李恩星：“你不是想和我交个朋友吗？”
黄铉辰：“谁说的？”
“直觉，虽然我的直觉时准时不准。”李恩星说。
黄铉辰又回想起精品店里李恩星替自己付款解围那次，虽然李恩星本人可能并没有解围的意愿。
他不是个弱势的人，但他尤其喜欢被人关照。
或许是那天真的太尴尬了，现在回想起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非要执着于最后的那一盒串珠...
但总之，李恩星出现得太刚刚好了。刚刚好解决了他的问题，刚刚好掀过了他的尴尬。
刚刚好给予了他被关照的感觉。
只需要那么一瞬间，于是他难得地做出了想要和一个人交朋友的决定。
黄铉辰盯了她几秒，才冷淡地说：“伸手。”
李恩星伸手。
黄铉辰戴着半掌手套，因此当手腕外侧被黑色皮革压住时，手腕内侧却被对方掌心托着。
有点恶心。
李恩星嘴角抽搐了一下。
珠串很长，绕着她的手腕缠了三圈才显得比较服帖。
黄铉辰最后又调整了下字母坠的位置，让它们三个悬在正中间。
...小细节和她还挺像。
这算是成为朋友了吗？
李恩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