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序列【无限】》萧从肆

4、丧尸围城

　　几人商定在一小时后声东击西，进入中心大楼。
　　他们在这栋房子里搜到了几发0.5英寸的子弹，劳伦娜填满了自己的双枪，把多出的一发子弹塞进了靴子里。
　　哪怕乔显得十分不情愿，但众人都做好了准备，他也不得不跟上。
　　观察了一番街道上暂时没有丧尸，于是温彻斯特打头阵，一行五人快速穿过街道，依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危险区。
　　一路小心谨慎地规避零散丧尸后靠近了一开始的那栋大楼。俞潇左右扫视了一下发现了目标，轻轻扯了扯温彻斯特，然后指向了路边一辆看上去还算完好的轿车。
　　对方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一辆不受控制的轿车径直撞向大楼，一路上铲倒了几只游荡的落单丧尸，然后猛地撞进了大楼，发出巨大声响后很快燃烧起来，紧接着迸发出更加爆裂的动静——整辆车爆炸了。
　　俞潇眼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丧尸涌向爆炸的方向，“趁现在！”
　　几人从反方向绕了过去，直奔中心大楼。
　　中心大楼前面的空地上还留存着不少障碍物和刻意围成弧形的车辆，看样子是过去这里撤离时留下的防御工事。大楼正门被用各种材料牢牢钉死，不过神田一在一侧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个破洞。
　　从破洞钻进去，中心大楼的大堂看上去十分空阔，失去供电导致这里十分昏暗。路过紧闭的电梯口，发现这栋楼有足足30层。
　　他们跟着温彻斯特从消防通道的楼梯向上爬，尽管明知爬三十层楼会是巨大的消耗，但没人提出异议。
　　爬到大约二十五层的时候除了温彻斯特其余几人都开始喘气，正有些懈怠的时候领头人的脚步突然停住。
　　俞潇屏息朝上面看去，楼道正中央趴着一个男人，他不像普通的丧尸那样游荡。
　　温彻斯特回过头，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了一下，随后放轻了步子直接跨了过去。俞潇强压下因紧张而加快的心跳，踩着狭小的空隙走了上去。后头几人只得跟上，学着前面人的样子屏住呼吸生怕惊醒了这个不知是尸体还是丧尸的东西。
　　然而神田一刚走到一半，那东西突然颤动了一下。后头只剩下乔，他生怕轮到自己时就来不及了，于是推了一把神田一，自己挤了上去。失去重心的神田一即将摔倒在丧尸身上，劳伦娜眼疾手快拉住了神田一。
　　就在她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没事时，底下的丧尸毫无预兆地伸手扣住了劳伦娜的脚，低下头，她对上了一张血肉模糊长着獠牙的脸。
　　“快跑！”劳伦娜用力把神田一推到一边，自己却被丧尸死死钳住动弹不得，正要掏枪，却听见下方传来了阵阵嘶吼声，其他楼层的丧尸被惊动了！
　　那只趴在地上的丧尸趁此机会张嘴咬上了劳伦娜的脚踝，眼看着下方涌上来数不清的丧尸，神田一还伸出手想把劳伦娜拉回来，却只够到了她的牛仔帽。紧接着就被俞潇拉扯着一起向上跑。
　　他看见红发的牛仔女郎对着自己笑了笑，“Hooah！”
　　几人拼命向上逃，下方传来了牛仔飒爽的叫声，紧接着是近乎连发的十二发速射。顿了顿，第十三发也响起。
　　好不容易跑到最高一层，通向天台的门却被锁上了。最近的一只丧尸将利爪伸向站在最后面的神田一，俞潇奋力踢出一脚，丧尸顺着楼梯滚了下去，稍稍阻挡住了一瞬后面的同类。
　　一声枪响，门锁没能完全被破坏。另一只丧尸冲到乔和温彻斯特面前，乔立马抱头蹲防，温彻斯特一个后旋踢的同时单手把杠杆式散弹枪逆时针旋转一圈完成单手换弹，朝着门锁又是一枪，门朝外打开了一个缝隙。
　　俞潇拉着神田一跟在温彻斯特身后跑上了天台，乔刚想跟上，却发现脚踝被扯住了，刚才被踢飞的丧尸正好趴倒在他的附近，“不——救救我——”
　　三人来到天台正中央，地面上用白线划着直升机停机坪的标志。俞潇的脚甫一踩上标志的中心，一瞬间，即将涌上天台的丧尸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仅如此，处在标志外的乔也一动不动，时间像是被暂停了一样。
　　“副本通关，开始结算。”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随后三人面前都凭空出现了一张黑色卡片，看起来平平无奇。
　　俞潇瞧见自己的卡片上印着一处黄昏时分的城堡，轻轻碰触一下卡面后图片泛起涟漪，卡面变得漆黑，随后浮现出几个从未见过的符号般的文字。
　　“黄昏……黑夜即将来临……？”俞潇无声地读出了那些文字，他似乎可以毫无障碍地识别出这些字。
　　再次碰触卡面，涟漪后又出现了三行小字：
　　1.黄昏时分的呢喃。你的话语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2.昏暗处的隐匿。你在昏暗处得以藏匿。
　　3.迫近的夜色。你能感受到危险的夜色在靠近。
　　其余两人也都在观察自己的卡片，紧接着四周光线突然亮了起来，像是被转移的前兆。
　　神田一把劳伦娜的牛仔帽套在了自己的头上，帽檐下微不可查地流下了一滴泪水，然后用手背抹了把眼睛，笑着道：“潇先生，温彻斯特先生，谢谢你们！”
　　俞潇转头对上那只蓝灰色的眼睛，他瞧见从初见就没笑过的家伙似有似无地上扬了一下嘴角，“再会。”他说。
　　“再会。”俞潇轻声应答。
　　一阵炫目的白光过后，耳旁响起一道无机质的机械音，“检测到身份卡……滋……黄昏……滋……欢迎回到第六序列。”当中似乎出现了卡顿似的杂音，随后又恢复了顺畅，音色介于男声和女声之间。
　　俞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空旷的广场中间，转过身看去，身后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漆黑方形石碑。仰头看去，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石碑表面上浮现出无数文字，就和卡片上的文字一样，位于下方的文字移动速度很快，越往上，文字移动得就越慢。
　　俞潇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上面浮现的似乎全都是名字，这一整座石碑就好像一部黑色的名单一样。他往后拉开了点距离，石碑最顶端的部分似乎有七个名字近乎不动，“卢修斯·弗洛萨……卡捷琳娜·纳格西斯……威格……”
　　“威格·萨尔曼，尤卡·萨尔曼，哈德忒·赛门，泽菲。”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俞潇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却瞧见一只漆黑的乌鸦蒲扇着翅膀绕着自己和石碑飞行。
　　当它飞到另一侧时，俞潇的视线被石碑遮挡，下一秒看见一袭灰袍头戴兜帽的人从石碑后头走了出来。他走到俞潇身前，行了个骑士礼，抬起头却露出了兜帽下的黑色鸟嘴面具，“我是乌鸦。”透过面具传出来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你刚刚只提到了六个名字。”俞潇再次把目光放到石碑上方。
　　乌鸦透过面具狭小的视线观察着俞潇，“那是第七席的守夜人。”
　　“为什么只有他们的名字不会变动。”俞潇问道。
　　“他们是第六序列最顶端的存在。”乌鸦有问必答。
　　“第六序列是什么？”
　　“是持有身份卡的人被允许落脚的地方。”
　　“你是说这个?"俞潇举起了自己刚才得到的卡片。
　　乌鸦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散落了几支黑羽毛，“是的。”下一瞬出现在俞潇身后，长长的鸟嘴对着漆黑一片的身份卡，“你最好小心保存它，没有身份卡的人会从名单上消失。”
　　“名单的作用是什么？”
　　“它的作用有很多，维持第六序列的稳定，记录秩序序列与混沌序列的榜单，以及……末位淘汰。”
　　“你为什么要回答我的问题？”俞潇产生了些许兴趣，他直觉乌鸦面具下掩藏的东西会很有趣。
　　乌鸦面对这个问题反倒有些卡壳了，像是个禽类一样歪了下脑袋，“你，身上有夜晚的气息。乌鸦会栖息在黑夜里。”
　　俞潇从对方略有些可爱的肢体动作中判断他是个还不错的家伙，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却从远处传来了钟声。
　　乌鸦仰起头倾听着，随后原地化为黑羽，从中飞出了刚才的那只黑色乌鸦。它盘旋了两圈，随后蒲扇着翅膀停在了广场正对着石碑的那条路旁。它看着俞潇。
　　俞潇朝着乌鸦所指引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随后像是穿过了一扇无形的门扉，消失在了尽头。
　　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石碑上的黑色名单终年不变地变化着名字。突然从空中散落许多如出一辙的黑色羽毛，几十只乌鸦落在了广场边。
　　“你说的太多了。”凭空出现的灰袍男人望向俞潇离开的方向，刚才那只乌鸦低空飞过，轻巧地落在了男人抬起的胳膊上。
　　那灰袍遮掩的兜帽底下，没有鸟嘴面具遮挡，露出了一只蓝灰色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