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序列【无限】》萧从肆

3、丧尸围城

　　“这些大楼里可能藏着巨量的丧尸，我们最好撤离这片高楼区域，找一个小一些的居民房建立安全基地会比较好。”
　　众人接受了俞潇的提议，沿着小巷一路东躲西藏地撤退。
　　“前面的居民区建筑密度低很多，但是街道上太空阔了没有什么掩体可以躲避。”俞潇探出头观察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脚底下踩住的一张传单似的东西。
　　“那栋房子有个打开的车库，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乔指着斜对角的建筑。
　　俞潇随手把传单塞进裤子口袋里，一抬头却瞧见后方无声走来一只丧尸，他压低了声音，“快跑！”
　　丧尸发现了目标，登时嘶吼着冲了过来，俞潇和劳伦娜很快反应过来跑向对面的车库。
　　“等等，啊！”后头却传来神田一的惊呼，他不慎撞上作为掩体的垃圾箱摔倒在地。
　　乔正跨过倒地的神田一逃向这边来。
　　丧尸即将扑倒神田一身上，他惊叫着瘫倒在地，在闭眼迎接死亡的瞬间过后却只听见一声巨响，似乎闻到了淡淡的硝烟味。那个在不久之前失踪的流浪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面前，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搞来的散弹枪。
　　就在所有人都呆愣的时候俞潇快速反应了过来，“快进房子，声音很快就会引来更多丧尸！”于是他们快速进到车库内并放下了卷帘门堵死了入口。
　　车库内的车辆不知所踪，只有一扇玻璃门连通房屋内部，门被锁上了。本来还在苦恼要如何打开门，然而流浪汉直接上来用枪托砸碎了玻璃左下角，然后伸手从里面打开。
　　众人面面相觑，劳伦娜吹了个口哨，都跟着进了房子。
　　总算暂时脱险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俞潇却向那个救了这帮人一命的流浪汉伸出了右手：“谢谢你。我是俞潇，在新约克当心理医生。”对方朝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腾出拿枪的手快速碰了一下，“温彻斯特。”
　　显然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段对话，但碍于这个流浪汉看上去实在是太——邋遢了点，难以过来搭话。不过俞潇却多看了一眼对方的枪，如果没认错的话那是把杠杆式散弹枪，正式名称则是——□□。
　　从原本七个人到现在五个人，这之间只过了两个小时不到。俞潇看上去十分镇定还能在关键时刻转动脑子提出些建议，但实际上完全是靠着给病人治疗时那种完全脱离共情以绝对的旁观者态度去观测事态发展的状态，现在才稍稍放松了些紧绷的思绪。
　　本就是普通人的乔和神田一更是后怕极了，饶是劳伦娜这样看上去不太普通的快枪手也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只有温彻斯特，俞潇看见他从始至终都十分镇定。他从车库旁的杂物室找出了几块木板和钉子、锤子，把被破坏的玻璃门重新封上。
　　刚想到沙发上休息一下的乔被提起枪的温彻斯特撞了一下，似乎是挡了路。“嘿！”乔刚想发泄不满，却被温彻斯特扫视了一眼，看了看对方手中的散弹枪，又把话憋了回去。
　　随即温彻斯特就端起枪，由近及远地踹开每个房门，然后确认里面没有任何隐藏的危险，一楼清除完毕后又警惕地去了二楼。整个过程中展现出了惊人的专业性。
　　俞潇猜测对方可能当过兵，但那副流浪汉一样的外表究竟是怎么弄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温彻斯特很快清除完了二楼，他从楼上用枪托敲了敲楼梯的木栏杆作为通知，“二楼干净。”
　　其余人这才放下心，各自找了个角落休整。
　　俞潇抬头时恰好和对方俯下的视线对上，完好的那只蓝灰色眼睛总让他觉得很眼熟。于是他跟上了二楼，随意确认了几个房间，发现二楼有一个书房，两个卧室和一个浴室。温彻斯特站在浴室门口。
　　“要帮忙么？”俞潇拿起不知从何处搜集而来的梳子和剪刀示意了一下。毕竟现在这幅标准的流浪汉模样多少有些不太方便，温彻斯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把散弹枪斜倚在墙脚，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一会儿然后又平息，温彻斯特洗得很快。又等了会儿，浴室门才打开，俞潇拿过一把椅子和毛巾看了过去不由得呆愣了几秒。
　　把身上和面庞都打理干净的温彻斯特有着不俗的英俊，洗去污垢的头发露出了原本的颜色——铂金似的发丝。湿漉漉的头发由于过长而搭在了肩膀上，稍稍遮住了左半边脸。他把胡子都剃干净了，光洁的下巴有着利落的线条。当那蓝灰色的眸子带着侵略性瞧向正前方时，俞潇才从那短暂的失语中离开。这才是这个男人的真容，他想。
　　于是他为他披上一条毛巾，认真地修剪满头金发，坐着的一方闭上了眼睛看上去非常放心地把头发交由另一方全权打理。房间里只剩下了剪刀作响。
　　“好了。”
　　“谢谢。”
　　温彻斯特没有特地回到浴室的镜子前查看自己的新发型，看上去很放心。
　　俞潇细心地用毛巾扫去散落在肩上的碎发似乎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他没有把头发剪得很短，吹干后的金发微微卷曲，像是金羊毛般蓬松。和记忆中的某人重合了一下，他微微勾起了嘴角，把手轻轻放在温彻斯特的脑袋上顺了顺头发，“说实话你的眼睛和我小时候的某个朋友很像，他也有这样的瞳色。”
　　温彻斯特扬起脑袋，从这个角度用完好的那只眼睛盯着俞潇，“你喜欢他的眼睛吗？”
　　俞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笑道：“是的，我喜欢。”
　　就在这时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肚子叫声，格外明显，毕竟某个流浪汉已经好几天没吃上饱饭了，刚才又用了不少力气。
　　“嗨先生们，我想你们会喜欢这些罐头的！”楼下传来劳伦娜的声音。
　　于是俞潇扬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走吧，下去补充点能量。正好我刚才发现了个有趣的线索。”
　　温彻斯特面不改色地起身，从房间里的梳妆桌上顺走了一根头绳，把铂金似的长发半扎在脑后。顺便从房间的衣柜里翻找出了一件勉强合身的皮夹克换下了原本的破烂外衣。
　　“呜哇！你谁！”看到跟在俞潇后头走下来的温彻斯特，神田一同学惊叫一声。
　　把搜刮出来的全部罐头都搬到餐桌上的劳伦娜看了过去，捂了下红唇，随后也只能不出一语地吹响了口哨。
　　走到餐桌前的乔拍了拍额头：“哦，我的老天。”
　　于是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前，劳伦娜和神田一止不住地看着捧着第5只肉罐头狼吞虎咽的温彻斯特——脱胎换骨版本。毕竟任谁也无法把眼前这个金发蓝眼的年轻男人和之前那个狼狈不堪的流浪汉联系起来。
　　俞潇清了清嗓子，掏出口袋里传单样的纸张，这是他刚才在外面发现的。
　　“城内爆发了未知的瘟疫，感染者会变得狂暴失去理智，目前全城已经被封闭，请所有幸存者在24小时之内前往中心大楼的楼顶，直升机仅会停留2小时。”俞潇念出了上面的文字，“上面是这么写的。”
　　“中心大楼在哪？该不会还得回到那片满是丧尸的区域去吧？”乔显然不太愿意回到那个危险地带。
　　“在我们一开始所在的那栋楼西侧100米。”温彻斯特吃完了第5只罐头，又打开了第6只，“那栋楼的武器室里有城区地图。”显然他之前失踪那会儿就是路过武器室时从通风管道下去搞枪了。
　　“可以用巨响把大部分丧尸都吸引到那边，然后趁机进入中心大楼。”俞潇皱着眉，“就是不知道中心大楼里面会不会有更多的丧尸了。而且我们也无法验证那里究竟会不会有生路，毕竟这张传单应该是在这座城市刚刚爆发危机时散播的，可我们来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人。”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已经距离爆发的时候过了一段时间，这里已经是个死城了。”劳伦娜帮一旁的神田一用厨房找来的餐刀撬开了罐头。
　　“而楼顶是个退无可退的地方。”俞潇接上了话茬。
　　温彻斯特在吃完第6个罐头后终于擦了擦嘴，“这座城在过去是真实的，但现在，不是。”
　　“什么意思？”俞潇看向对方。
　　“武器室的城区地图是记录在中央电脑上的，但是那张地图数据除了这座城市，周围全是空的，而中央电脑的开机日志内只有2002年3月15日到17日这段时间，并且始终在重复这个时间段。也就是说，一，这个世界只存在这个城市。二，这个世界只存在3月15日、16日和17日。“温彻斯特低沉的嗓音吐出了两个重要信息。
　　“或许这里过去曾经真实存在过，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某一段时空的残影？”俞潇奇迹般地对上了温彻斯特的思路，尽管这听上去过于科幻。然而这几个人能诡异地出现在这里，这本身就足够科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