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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以身为引子 ...

  •   乔婉儿僵立当场,既不知该如何回绝,又怕会惹怒他。

      “白泰初为了你,连伪契都敢盖上指印,日-后若被人揭穿了,想来他的武生身份会毁于一旦。”他笑得温柔,却不提这事是他要人做的。

      “做人,就是你疼疼别人,别人也疼疼你。”

      桂花蜜糖还是要省点吃,他数着手心的糖果,漫不经心地道:“当然,我不会让他出事的,不然昭昭会生我的气。”

      旁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只在乎白昭昭一人。

      “你就不怕我告诉昭昭?”他就是个疯子,即便相貌出众,也掩盖不了一身的恶意。

      乔婉儿仿佛被钉在原地,满心愤恨却动弹不得。

      他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地咬着糖果,笑意满满地道:“我会先杀你。”

      他只是太想要这份爱意了。

      从求而不得,到心满意足。

      他要的只是白昭昭。

      他们怎么就那么残忍?

      他要的只是一人。

      “我真的不在乎,谁死在我的面前。”人字共两撇,一撇一捺。在他眼中,死人和活人都是人,没有区别。

      阮知微的眸里一片深幽,不见一丁点亮光。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何况是他人。

      “昭昭迟早会发现的。”乔婉儿不敢想象白昭昭是如何与他相处的,又受了他多少欺骗。

      “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她无法理解,出身世家的阮知微为何会如此狠毒?

      “我这种人?”他俊美的面容下,隐藏着无法掩饰的恶意,“乔姑娘,你猜我是如何来锦州城的?”

      他要所有人看到,是阮家人逼-他北上锦州城。

      狼心狗肺的阮溥心。

      他的生父,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疾言厉色。

      宠妾灭妻,苛待嫡子。

      一桩桩,一件件,他在走前,无一不给他坐实了。

      “没有人能在得罪我后,可以全身而退的。”

      他人七窍玲珑心,而阮知微不同,他只通鬼窍。

      对于人心,他比任何人都懂。

      哪怕他的身体再羸弱不堪,顶着阮家嫡子的身份,上门提亲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明知他有可能活不过及冠,他的生母根本不在意他的生死,甚至劝他早日留下血脉。

      免得家产被庶兄夺走,进而连累到她失去主母的身份,从此在阮府再无立锥之地。

      “你在犹豫什么?”血脉亲情本该是温暖的,可惜他早凉了良心。

      即便是生身父母在他心中,也无关紧要。

      他实在好奇乔婉儿在生死关头,会如何选择?

      “你不会想让我弑父吧?”乔婉儿惊恐地不敢看他,生怕他真的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心狠手辣。

      “弑父?这主意不错。”阮知微颇觉有趣,“你选择了自己?”

      “好胆量,乔姑娘,是我小看你了。”阮知微差点要为她的胆量鼓掌,他都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不……不是……”乔婉儿无法回头,结结巴巴地否认,“是你逼-我的……”

      “乔姑娘,你可真有趣。”阮知微笑得前仰后合,乐的把桂花蜜糖抛到嘴里。

      “昭昭想救你,我会帮她。但乔姑娘,有些事,你既选择了,就别怪别人狠心。”是非对错,她心中自有判断。他是卑劣不堪,她也不遑多让。

      “我只是不想死。”她只想自救,不想伤害任何人。

      “只是?”她只是别无选择?一切都是被逼无奈?他懒得再追问她的想法。

      她与他的生母一样,总爱把过错归咎于他人。

      “我自有我的报应,多一条也无妨。”他轻蔑地看着她,“哪怕真有阴曹地府,问起来时,我也认,如此你安心了吗?”

      “我做的事,自个儿会认。”乔婉儿几近咬碎牙,恶狠狠地望向他,“放心,我不会告诉昭昭这些。”

      她早点这么说,也省得他费心。阮知微恶劣极了,连开口都像是在嘲讽。

      “大楚律中有条法规,我甚是满意。”他顿了顿,眸底笑意更浓了,“凡是伤害有功名在身的人,进了衙门都得先受鞭挞。”

      他同白昭昭说过,他是童生不假。

      但他没说过在柳安州时,他已过了县试、府试、院试,获得了“小三元”的美誉。

      如今,他在学政那挂了名,只等年岁稍长,便可去秋闱。

      见她似乎有些退缩,阮知微故意放慢了语速,“我进了衙门不会有事,但你阿爹就不一定了。”

      如若不是因为身为生员,可以禀见知县而不跪。

      还能享受大楚的免除徭役与按时发放粮食的待遇,他怎会愿意成为廪膳生?

      特权之下,真让人心神向往。

      阮知微特别喜欢装出病恹恹的样子,仿佛时日无多,等着别人给他填土时,他好一脚把人踢下坑。

      “乔姑娘,我劝你一句,别把良心喂了狗。”他等着看她亲手送父进衙门。

      喂不喂狗尚且不知,她一眼就看出他没安好心。

      “就不能想个别的办法吗?”她于心不忍,要是她阿爹敢对阮知微动手,他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受伤的是我,你有什么好犹豫的?”他都不在乎把脸伸出去,给人打。

      或许他不该告诉她,伤害朝廷功臣之后,罪加一等。

      “他好歹是我阿爹,就不能放他一马吗?”虽然他作恶多端,但乔婉儿不忍心看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断指求生,你若舍不得,我也不必舍命陪君子。”以身入局的人是他,她在犹豫什么?

      “要想赌徒戒-赌,不如断了他手指。”

      他弯下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微笑着看着乔婉儿。

      “他生,还是你死,你选一个。”

      该被一刀了结的人是他。乔婉儿迟迟不敢接过匕首,眼中满是恐惧和抗拒。

      “你不敢?那我来。”见血的事,还是他的昭昭干的更利落。

      阮知微收回匕首,眼中满是凉薄。

      “乔姑娘,我劝你尽快找个熟人,怂恿他带人来这。过了时限,你的生死就看天意了。”

      天意难测,人不如自渡 。

      若她不想活,他也懒得再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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