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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解不开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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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听见的脚步声,让我放松绷紧的身体。
我记得那个学校的名字,因为镇上只有一个。想要拨通报警电话,结果已经走掉的人又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了我手机上的号码。
他凶狠地攥着她的头发,又温柔地轻轻抚摸肚子,隔着一层皮,里面是他的亲生骨肉。
分化严重的行为同一时间出现在他身上,我亲眼看见他手上有好几根被拽掉的头发,她丝毫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
“报警?怀我的孩子,被我打因为我花十万娶了她。她这样都是天经地义,谁让她是我花了钱的老婆呢。”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话,说我在多管闲事,他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就可以暴露本性,独处的时候我都不敢想会有多么的恶劣。
原来只是一个的人单方面感情付出。
不反驳也不反抗的她,甚至连不满的情绪都没有,我如果报警了,那就是多此一举,把手机收好,“祝你们幸福。”祝你们同日死。
最狠的诅咒就是同日死。
年轻的一方折寿,年长的一方如愿。我撤回上一个诅咒,这简直就是让他如愿。
同日死只能用在一方希望一方好的伴侣上。
对这个畸形的恋爱不管用,反而在满足那个该死的黄土。
谁死应该都不能给没有道德感的人痛击。
他死了,那孩子和她怎么办。
她死了,他估计伤心一个小时,一个麻烦被解决,他又可以开启下一个圈套。
该死的人都不是她们,我想到了,可能是我该死吧。
突然来,又突然消失,他们的行动比飞机还要快,我还是拨通了那个没有打出去的电话,管他呢,又不是我做的恶行。
在得到一时的欢愉,就要想到带来的后果。
三思而后行,一遍思考都没有,就是要为莽撞而付出代价。
“您好,请您核实清楚信息再进行报案。”这是我挂断电话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把学校名字,所在的地方,教导主任的姓名说了之后,经查询后根本没有这个地方,连学校都不存在。
这个姓名的人倒是有,不过年龄对不上,贯籍也不对。
对面的人开始怀疑我报假警。
我也被他带着也开始怀疑,我是真的看见了吗?
难道是我的幻觉吗,我深信不是,但我没有证据证明。
好不容易有一点头绪的事,在他们出现后又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难道之前的新闻上的那些人没有死,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可,谁又编织出这些噩梦来混淆我的想法。
又或者他们早就死了,只是没有告得到该有的公平,想让我伸张正义。
我又有什么能力替他们伸张正义呢,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小狗放风结束,我带它回家。
门前又出现了狗屎,我堵塞的想法在台阶上通了。
讨厌的狗屎出现在我的门前,我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发生。
凭空出现,我跨过去进入家门的第一步就是调监控。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在我回来的三分钟被鸟撞飞,狗屎也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降落在原位。
正中间的地毯上刺眼又恶心,我把它和地毯卷起来一起丢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再经历一遍而已,我能承受,不过就是带着小狗一起离开。
小狗被我冷落在一边,黑色的眼睛盯着我到处翻东西,安静的不像平时的它,可我没有分它一点眼神,自然就没有看见它的不对劲。
二楼的最里面是一个杂物间,我用废弃的东西都在里面,很多可以证明那些梦真实存在的证据。
我看到了那本早就写满了被收起来的日记本,里面清楚地记载着。
我看到一笔一划写下的文字,我都想起来了。
让那些人死亡的凶手,都是我当过的身份。
所以是我杀死了他们。
不,我推翻这个对我不利的想法,我只是短暂的体验过,而且我让凶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是我救了他们。
是我伸张正义让他们脱离了苦海。
可最后受益的也并不是他们,我呼吸激动,继续翻出来当时的纸质新闻。
上面只有县长入狱,没有县长前发生过的事,所以我连真实性都无法确定。
只有一件事现在和以前是同样的,就是教导主任。
不过后续的处理方式好像又有些不一样,2063年的十万是赔偿金,而2073年变成了彩礼。
时代在进步,结果都变得不一样。
都是我体验那些身份,他们以前发生过的事,真是精彩。
所以凶手早就找出来了,是我一直忘记了,所以才会如此折磨我。
几乎重合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在告诉我。不过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难道是我的这段记忆被抹去了,只有第六感还在,所以会感到熟悉。
在我穿到那些身份前的一切我都是不清楚,那为什么又在十年后让我知道这些被埋藏到快要发霉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真的如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样吗?
我现在开始怀疑,会不会从十年前我就已经死掉了。
后面都是在一个球里,别人早就建好的一个可以生活的球。
这都是假的,十年前是,现在也是,我成了别人解闷的玩物。
或者,有人在监视我,看我自作聪明的行为是一种乐趣。
我总是往不切实际的方面去想,我不会生活在密闭的球里,也不会有人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看我。
这一切都是我以自己为中心所编织出来的美梦。
在梦境里我会体验各种生活,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发生的。
和母亲关系好到可以随意穿对方的衣物,可以大胆说出自己的心愿,然后被完成。
而这一切都是我无法得到的,所以我讨厌。
我被分为了两个,一个是希望她们好,一个是希望她们不好。
而我从没有去试着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并不会让我感到开心,只会更加难受。
她野蛮不讲理,我死倔,每一次被打都会还手,她给我一巴掌,就那就还回去更重的一拳。
我们互相残杀多年,最后还是我赢了。
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也称鬼节,这一天鬼门关打开,让阴阳两隔的亲人相聚。
凌晨十一半点,街上行人急匆匆赶回家,一到十二点便是另一个世界的活动时间。
我在这个时间还游荡在外,小狗挣脱了绳子跑了,整个空旷的大街上只有我一个人。
不远处还有一个,披头散发向我走来,我不认识,正想绕路避开。
没成想,她上前竟然抬手朝我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半边脸开始麻木,我认出了她是谁。
毫不犹豫地拿出来那把藏了一辈子的刀,尖锐的刀头直直地往她心脏去。
流出来的血液是绿色,这不禁让我想起好早之前看过的一遍文章。
血液在深海的颜色是绿色。
假的说多了也就成真的了,她总对我说,你怎么不去死!我会反驳,你为什么不去死!
低级又粗俗的对骂,在有一天真是成真了,在第一个说出口的人身上试验成功了。
她身体里脏污的血流在了我的脚下,我厌恶,不想看见她的眼睛,于是刀被拔出来,缓慢地刺进她正在看向我的眼睛。
我在这一刻,情不自禁地笑出来,脸上的笑容是我这一生最真实的。
因为扼杀我的凶手,被我亲自解决了,我再也不会做梦了。
她心脏的伤口愈合了,眼睛变得和我一样,失明了。
那句早就听烂了的话又从她口里冒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死!你们全家都应该死!”
我像失了神智,明知道心脏死不了,疯狂地用刀扎,很多个血淋淋的圆孔里面有一面镜子。
镜子如监控,记录着我的几乎疯癫的行事,我也能通过镜子看到我现在的状态,和杀人狂魔没有区别。
警笛声响起,窗外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出来的救火!
我竟然梦到了死了都在恨的妈妈。
我杀人了,我的妈妈被我杀死了。
在我们第无数次争吵过后,她带着怒气出门,结果发生了车祸,她像往常一样走在去公园的路上,一辆失控的汽车撞上了她。
熊熊大火吞噬了她破碎的身体,等火被灭掉后,她变成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
即使她死了,我依旧恨着她,这么多年从没有变过。
从小学开始的家庭暴力,我一直记着,被摁在墙上的窒息感,被当着邻居面前被扇巴掌的羞耻感。
我最讨厌日历上的周五,下午放学我就又要回到那个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家。
奶奶常说她就是个疯子,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根本做不到右耳进,左耳出。
刺心又刺骨的话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扯着我的头发,狠狠地向墙上撞去,成年人与小孩的力量悬殊是压在我身上无法越过的大山。
而我只能用刀疯狂地把山劈成两半,试图从中间出来。
山崩了,还有碎石压着我,我连一块小小的碎石都无法搬开,更何况是一整座。
原来一直解不开的是我的梦。
坏掉的收音机,发出了诡异的声音,“时间,2063年8月25日,天气晴。”
“这次的目标是谁?”
“好像是叫李思昭?”
“二十四岁,好年轻,好可惜。”
“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像之前的一样,完成目标后精神失常了。”
无数颗小星球正在向一个地方聚集,它们的三言两语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好多个不同的音色说出让我感到恐惧的话。
原来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疯了。
直到死亡的前一秒,我的梦永远都不会解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