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一清

2、徐缓的消息

　　罗言愣在那，他不敢相信五年的婚姻如此儿戏地结束，徐缓甚至没有当面跟他沟通。
　　他气恼地拿出手机给徐缓打电话，她没有接，他又发消息给她，语音视频联系她，她通通没有回应。
　　罗言狠狠的把手机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离婚协议，他闭上眼慢慢平复了情绪，收拾了下东西后就出门去了公司。
　　一进入办公室，罗言就投入工作中，这样烦心事就会远离他。等他不得不从工作中暂时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站起来看向窗外，喝了口水。这时吕会急匆匆地敲门进来，神色焦急：“罗律，我有急事需要去一趟我女儿学校，文件晚点给你。”
　　罗言点点头：“嗯，好。”
　　吕会大步离开了。
　　拿起手机，罗言看着没有回复的对话框，叹了口气，还是拨出了徐缓的手机号码，但话筒里传来已经关机的提示。
　　放下手机，罗言喝着水看着窗外。过了几分钟，他继续回到了办公桌开始工作。
　　按了按眉头，看着窗外的夜幕发了会呆，罗言结束工作回家了。
　　打开大门，家里还是冷冰冰的样子。
　　曾经罗言觉得徐缓不会离开他，因为她的喜欢如此鲜明和纯粹，让他偶尔也有一丝愧疚。
　　但现在徐缓离开得如此坚决干脆，让他觉得事情好像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罗言坐在沙发上，想起刚搬回巴市时，有段时间徐缓没工作，天天晚上都会做好饭等他回来，渐渐地，有时候回来徐缓只会给他留菜，不会再等他一起吃饭。再后来，她就很少做饭了，但回来还会看见她在客厅看电视，他知道那是在等他。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来时只能看见黑暗的客厅呢？罗言仰头看着灯，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他做了一个梦，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徐缓。
　　当时他回国后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他坐在桌前，听着同学们的聊天，百无聊赖。
　　“哐！”门突然被推开，大家停下聊天看向门口。
　　背着光，徐缓走了进来，她像是喝了酒，脸上带着红晕，进门后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到了罗言身上又迅速转开，迟疑地后退了两步，呆呆地问：“请问这是巴市五中三班的聚会吗？”
　　有同学笑着调侃：“原来是校友啊，我们这的确是巴市五中的聚会，但这里的可都是一班的同学。”
　　“不好意思啊，我走错了，打扰你们了。”徐缓惊慌地道着歉，转身开门。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罗言脱口而出：“反正都是校友，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罗言，徐缓看了看罗言，虽然她也带着惊讶的神色，但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交换了下眼神，罗言身边的人给徐缓让出了个位置，等她坐下时，神色已经变得正常。
　　大家都开始聊起天，回忆过往。徐缓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罗言说道：“我是徐缓。”
　　罗言奇怪地看着徐缓，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自我介绍，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是罗言。”
　　听完罗言的话，徐缓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钟，什么也没说，只是回过头拿起酒杯急急喝了几口。
　　罗言还没来得及劝她不要喝得太着急，就听见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小声地跟对面说了几句后就挂掉了电话。
　　徐缓放下手机，举起酒杯，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隔壁同学在找我，我要过去了。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天天开心。”喝完后她对着罗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议论，问着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谁。
　　还有人打趣罗言，说这是他高中时招惹的桃花债。
　　罗言冷着脸否认了，见罗言不太高兴，大家就转移了话题。
　　勉强又呆了会，罗言觉得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了。他一出饭店门就看见徐缓站在路边，好像在等车。
　　不知道她又去隔壁喝了多少，不止脸，连眼睛变红了。她抱着双手，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后，罗言还是转身向徐缓走去。等他站在徐缓面前时，她的眼神过了会儿才聚焦到他脸上。
　　定定地看了看罗言，徐缓才愣愣道：“罗言？”这时罗言才发现徐缓已经醉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罗言觉得她一个女孩现在这种状况不太安全。
　　徐缓却突然对着罗言笑，一把抱住了他，罗言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他被徐缓吓得赶紧摊开双手不敢碰到她。
　　“你……”罗言刚刚开口。
　　徐缓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在.......结婚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罗言感觉抱着他的徐缓好像僵住了，似乎不相信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
　　罗言本来打算推开徐缓的双手，被这话吓得僵硬地停在徐缓肩头，他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诧异道：“你说什么？”
　　徐缓松开他，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控诉：“你忘记了。”
　　“忘记什么？”罗言困惑极了，他看了看徐缓，试探道：“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听了他的话，徐缓大大地后退了一步，她抬头看了眼月亮，自言自语道：“我早该知道的，我才应该忘记。”说完她就不再看罗言，转身朝前面走去。
　　罗言被徐缓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他甚至怀疑徐缓是不是认错了人。但她刚才明明叫的又是他的名字。
　　罗言原本不是好奇的性格，但那时他却追问道：“你高中时是不是喜欢我？”
　　徐缓站住了，回过头笑着看向罗言，带着哭音说道：“是，罗言。那时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完她看着罗言，但罗言只是沉默，见此她转身大步离开，越走越快。
　　罗言仔细回想，却并没有在记忆里见到徐缓，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深呼吸了一下，大步追上了步履不稳的徐缓，他问道：“你刚刚说结婚是真的吗？”
　　徐缓脸上泪痕还没干，张着嘴看着罗言，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回过神来，她犹豫地点了点头。
　　罗言郑重地说：“那我们就结婚吧。”
　　.......
　　“叮铃铃，叮铃铃......”
　　罗言被手机铃声吵醒，迷糊中还以为是徐缓，赶紧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严肃又带着沉重：“您好，罗言先生，您的妻子徐缓女士今日在车祸中不幸身亡，请节哀。请您明日到.....”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犹如大棒敲在罗言脑袋上，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听清，黑暗就突然笼罩了他。
　　落下的手机屏幕上时间刚好到凌晨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