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旧火难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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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十个小时之前。
今天是丧尸爆发的第三天，整整三天，曾经承诺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到学生手里。
物资和救援，一个也没来。
这场灾难开始了多久，李智就多久没有吃饭，好在，他并不孤单，最开始他不知道力帆在，直到那次他弄出的声响吸引了丧尸，力帆才通过微信联系到他，他跟力帆并不熟，但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就在今天早上，他们看到印江冲出去的身影，两人看着，心中有了打算。
力帆联系整层楼的有志之士，准备关上四楼的消防门，防止丧尸进入，前往洗衣房的自动贩卖机搜寻物资。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愿意跟他们一起做出行动的人。
401李智、404力帆、407图子淳、411刘训、414万钧，张梓琳、620楚瑞、423张洵瑞。
靠着图子淳的蓝牙音箱，吸引丧尸离开四楼，最后成功关上四楼沉重的两扇消防门。
获取物资，有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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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路加再次睁眼的时候，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了，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着日期。
2024年9月9日，星期一，阴。
从他发烧开始，原来已经过去了四天啊。
印江坐在阳台边上，拿着小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晨光从阳台的窗户倾斜而出，全都泼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路加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还晕乎乎的后脑勺，虽然现在的脑袋还痛着，但比之前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房间内的整个氛围都很凝重，路加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从床上站起来，双腿还有点虚浮，来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印江却没给他解释，只是递给他了一支温度计：“你再测一下。”
路加拿过体温计夹在自己的腋下，他知道自己还发着烧，身上还带着不少热度，果不其然，时间一到，温度计取出，老式水银温度计的红线到达了38℃。
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退烧药，按照上辈子的状况来看，他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毫无动弹的力气。
他推测，自己应该会一直烧下去，直到十天时间结束。
进化热通常会持续三到十五天，时间越长，异能的潜能也就越大，这也是路加后续了解到的。
丧尸都会进化，人类为了生存当然也要进化。发烧是获取异能的途径，有人在发烧中被感染，有人却在这个过程中得到进化。
在后世，异能多种多样，甚至还划分了种类，路加觉醒的是速度异能，严格算来应该分在了身体机能变异中，其中力量型异能者、兽化系异能者、精神系异能者都属于身体机能变异。
这些异能都需要经历身体改造的痛苦，上辈子的他在宿舍躺了十天，期间不止有发烧带来的疼痛，还有因为异能过度发育，导致的骨骼变异生长痛。
“所以，发生了什么？”路加再次询问，他走到了自己的桌子面前，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掏出一瓶钙片和维生素D，倒了一把在手心，最后直接送进嘴巴里，药片被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许嘉实被他吃药的动作惊到了，半晌才说：“其实算算时间，今天是病毒爆发的第五天，舅舅帮你出去拿药的事情都是大前天发生的了。”
所以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路加看向印江。
“前天下午，有人清理了四楼，他们关上了消防门，把四楼打造成了一个安全的地区，前天晚上和昨天…许多人有模有样地学，可以说现在的十四栋楼已经很安全了。”
路加皱着眉头，回忆前世的记忆，但好像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许有，只不过他昏迷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但这不算…好事吗？”路加摸了摸下巴。
许嘉实咬了咬嘴唇：“关键是，有人惦记我们的东西，昨天有人联系到了舅舅，希望他也加入清理一楼的任务，只不过他本来就受了伤，你昏得像要死了一样，至于我……也就拒绝了。但这些人威胁说，不参加清扫就没有物资可以分，本来我们的物资也挺管够的，也没多在意。结果…晚上有个叫张乐的家伙在走廊说，现在需要整合资源，让更多人活下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乐啊……”
路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许嘉实的声音像风一样越飘越远……
他的右眼，他那张脸，都是被张乐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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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再度从宿舍的床上醒来，他躺了很久，一直浑浑噩噩地发烧，甚至忘却了时间，等到右手触碰到一个冰冷的固体时，他才回过神打开了手机。
手机右上角冒着红，日期已经来到了十日后，现在是九月十四日，他虚弱地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再发热。
他想着，是时候离开学校了。
收拾好了东西，路加背着背包离开了宿舍，一路上都没遇见几个丧尸，当然，活人也同样。
他摸了摸自己越来越锋利的肋骨和凹陷的脸颊，胃里的灼烧感让他眼前一黑。
这十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就这样带着疲惫的身躯莽撞的出来送死。
走到学校小广场附近的时候，路加想着进超市填饱一下肚子，补充一下物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学校安静得恐怖，甚至连丧尸也不曾出现，路加混沌的大脑想着，他莫不是在做梦？
超市货架上没剩下多少东西，蔬菜肉类早已腐烂变质，散发着强烈的恶臭。
路加想吐，却发现肚子里空空如也，甚至连酸水都吐不出来。
地上有一包饼干，他迅速地捡起，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糖分和碳水下肚，不一会儿路加就恢复了一丝活力，眼前的超市空无一人，但地上的血迹表示这不是一场梦。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张乐出现了。
“哟，瞧瞧这是谁？这么狼狈。”阴影中走出来一个壮硕的人。
路加迟缓抬头，却看到了一双如野兽般的眸子，带着血腥和杀意，张乐眼中全然是遇见猎物般的兴奋。
他向后退了退。
“别怕嘛，我们都是同学，但是嘛，超市是我的地盘，你要给我点报酬才行，”
他挥了挥手，朝着路加靠近。
末世前，张乐是一个胖子，末世后，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成了一个健壮的正常人，路加本来身体就弱，加上十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又久病初愈。
怎么跑得过张乐呢？
看着扑过来的张乐，路加马上就朝着门外跑去，但还是被张乐逮住了衣角。
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一旁的张乐倒是不忘落井下石：“哈哈，像条狗一样。”
路加想起身，但却被张乐踩住了脊梁骨，那些重量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承受的，张乐低下头来，将路加翻了一个面。
他摸着路加的右眼，说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眼睛——这双晦气的三白眼。”
路加身高一米七二，身材瘦削没什么肌肉，还时常佝偻着背，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挑眉垂眼，不笑的时候就有种目中无人的刻薄，笑起来又觉得是在嘲讽。
路加喘着气，朝着张乐挑衅般笑了笑。
“操|你妈！”张乐将自己的大拇指插进了路加的右眼眶，“小贱人！臭男表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就活该在泥地里一辈子起不来！凭什么啊！你以为榜上印江就成人上人了？你他妈的就是他的一条狗！一只猫！玩物而已！”
他跟张乐有矛盾，当他意识到张乐喜欢舔印江的时候，印江就成了他狐假虎威的工具。
榜上印江？
“呸。”
路加一口唾沫就吐在张乐脸上。
张乐目眦欲裂，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堆：“贱人我要杀了你。”
眼球传来异物感，甚至逐渐有种灼烧感，温度逐渐上升，剧烈的疼痛反而让路加异常清醒。
“抱歉我不知道你——暗恋印江。”他的声音带着疼痛的难捱，但语调跟往常一样嘲讽，说话拖着尾音。
他挣扎着，用指甲掐着张乐的手腕。
随后传来的便是一阵剧痛，路加甚至在一开始都没尖叫出声，几秒过后，那些疼痛像后知后觉般涌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眼球从眼眶中脱落，生理性的泪水从脸颊划过，疼痛连着神经，泪水都成了凌迟的工具。
路加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太阳穴也突突直跳，呼吸都会带来一片密密麻麻的刺痛，耳鸣到来，他甚至听不见张乐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乐癫狂地笑着，“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想让你自己看看呢。”
他被张乐拖了起来，像条死狗一般在地上滑行着，如今他脸色苍白，汗水糊住了额前的发丝，整个人像是才从水里打捞上来的。
“你知道为什么没什么丧尸吗？”张乐一边拖着路加一边给他解释，“因为都被关在了美术馆，你要去看看吗？”
路加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他尝试掰开张乐的手指，可那微不足道的力道对于张乐来说完全不够用。
在他眼里，路加已经成了被割喉的公鸡，那些所谓的反抗只是尸体神经的抽搐而已。
美术馆并不高，只有两层楼，这是一个“回”字形的建筑，空地中间还有一个喷泉。
张乐带着他来到了一楼露台，从这边往下看，花园里密密麻麻一群丧尸。
张乐把他放下，就在路加想跑的时候，张乐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现在，路加脸上完全没一块好地，右眼框空荡荡的，留下的血液糊住了右脸，而左边的脸又被张乐踹肿了。
“哈哈哈哈哈哈。”张乐眼泪都笑出来了，他很难看到路加能惨成这个样子，那张一直刻薄的脸，终于带着一点害怕的意味了。
但张乐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他，他拿起放在地上的汽油瓶说：“虽然有些浪费，但能看到你烧成焦炭的样子…很值。”
路加在这一刻知道了张乐想对他做什么，他挣扎地从地上起来，却被张乐轻而易举的反制住了。
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从头而下，路加的衣物全都黏在了身上。
张乐打了一个响指，一团橘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指尖。
路加瞪大了他仅存的一只眼睛。
“惊讶？”张乐歪了歪头，“我也很惊讶，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变天了不知道吗？”
说着，张乐钳制住路加的手臂，将手中的火焰送了上来。
很快，一瞬间的事情，路加就被火焰包围了，可他并没有尖叫，皮肤在高温的炙烤下很快变形，他盯着张乐，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张乐被他看得心中一颤，但又觉得可笑，他拿起旁边的防爆叉，将路加推入了丧尸群中。
这高度并不高，路加掉在尸群中，但由于身上的火焰，却并没有丧尸攻击他。
他不言不语，却激怒了站在露台上的张乐。
“操你妈，装什么装！”
路加这贱人应该在地上疯狂地打滚！疯狂地尖叫！像条癞皮狗一样在地里打滚！失去所有尊严！留着口水！大小便失禁！
火焰中的人影颤颤巍巍地朝着铁门走去，铁门的另一面并没有上锁，丧尸萎缩的脑子打不开的东西，路加能。
楼上的张乐也察觉到了路加的意图，他破口大骂，马上就准备离开。
但也就是此刻路加拉开了插销，黑压压的丧尸冲了出去，朝着张乐追了上去。
路加站在喷泉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惨叫，张嘴的同时，嘴里呕出一堆鲜血，眼前的场景逐渐恍惚。
扑通一声，他倒在了花园的水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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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路加，你说我们怎么办？”许嘉实看着走神的路加，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是分神的时候吗？
路加从回忆中抽离，喃喃道：“当然是杀掉啊。”
“谁敢杀人？”许嘉实瘪了瘪嘴，觉得此人甚是不靠谱。
可印江却在路加眼中看到真切的杀意，这是冷静到一定程度的，理智的杀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旧火难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