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追你了》炸裂君

10、玲珑球

　　五一回来后，很多课程都会开始赶进度，假前最后一节课老师就说过了。对好学生来说，紧赶慢赶都是学，对陈书这种同学来说，就是要开始准备找资料复习了。
　　陈书毫不客气地把中指给到池否，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罗星星三十号下午上完课就赶高铁回家了，林木荣是半夜跟人坐上了火车去远行。五月三号，少爷送走只抢到三号票的陈书，独自在宿舍准备他的力学竞赛。
　　他家就在这里，喜欢的人也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除了534宿舍。
　　陆壹的舍友跟他都是一个班的，这次五一假组团去班长家玩，据说那是个有很多美食的度假村，就陆壹婉拒了班长的邀请。
　　“你不爱旅游吗？”
　　陆壹问过舍友，拖了张椅子来，放到自己书桌前，让池否坐。
　　池否把做错的题目捋了思路，听到陆壹说话，问他。
　　“没什么兴趣。”
　　陆壹没那么好学，除了昨天跟他出去玩，其他时间都在看新买的书，对学习是一概不提。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池否的手肘撑着桌面，手里还抓着平板的笔，转了半边身子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思考时下意识抓的头发不整齐了。
　　“……”陆壹知道池否想要的答案，但他不配合。
　　“好叭好叭，你不说我也会偷偷给你答！”把散乱的纸张收齐放在收纳袋里，池否仰在椅子上，整个人做“大”字形放松，膝盖往外伸时和陆壹的碰在一起。
　　他不安分的手搭在陆壹肩上，不怀好意地捏捏陆壹的耳朵。
　　陆壹抬手挡开他，继续低头看网上的书评。
　　“哎！陆壹，我带你去金工实习吧？”
　　陆壹看向他的眼里有了疑问。
　　“你们大二也要做的，就是车工、钳工什么的，还挺好玩的，走吗？正好实验室的老师今天在，他今天还问我过不过去呢。”
　　陆壹没了解过这个，他以为机械要手绘大图和画CAD已经很不好玩了。
　　“不去。”
　　“去嘛！”池否摇摇他的手，哄着他，说，“我教你做玲珑球！”说罢还拿过自己的手机，把照片调出来给他看。
　　图片里看来正方体的框，六面都被削去大半部分，只有薄薄的一层框架。中间部分也一样，是个被掏空的正方体，但小了很多。最里面是实心的正方体。
　　“做出来还挺好看的，老王之前教过我，我还没来得及去做一遍呢！噢，老王就是今天的那个实验老师，我之前工创大赛就是他带的我。”
　　池否兴致勃勃地说，期待劝说的对象快些同意。
　　闲着也是闲着，陆壹想，他说:“先去吃饭吧。”
　　五一假里，食堂正常供应饭菜，开的窗口可能会少几个。
　　吃过午饭，他们就一块去实训楼了，理工科的实验，例如3D打印、洗削车床，都在这栋楼里。

　　“陆壹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入口的玻璃门是感应的，自动开了，他们一起走进去，池否走路没有正形，歪着路线，撞在陆壹身上。
　　实验加工会碰到机油一类的东西，池否他们上金工实习都被要求穿军训时候的迷彩服。
　　那套衣服陆壹还没丢，拿了外套出来穿，深绿色的衣服上又是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其他绿。陆壹买了最大一码，他肩宽，衣服被他穿着似乎都变得立挺了。不过他太高了，上半身也长，衣服才刚能盖过他的臀部。他把扣子扣上，下面是自己的黑色牛仔裤，有模有样的。
　　陆壹也挤着他往另一边走，手跨过他的脖子，搭在他的右肩上。
　　“陆壹很像在搂着我。”
　　在陆壹收回手之前，池否先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终于来了？还要我等你们。”
　　车床加工室特别大，排了四列的车床，每列十几台，都处于休眠状态。进门口就看得到办公桌，老王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就看见两个大男生搭着肩走进来。
　　“嗨，王哥！”池否伸右手左右挥挥。
　　陆壹假装不在意地看看没再被捏住的手，看这次被搭肩的老王。
　　最近一直在画烦人的CAD图，移动键被他用的都冒火了，陆壹一下就想到了移动，不复制的纯移动。
　　老王全名王再才，看着是很年轻的模样，就是额前的头发都被移动到了脑中。
　　“这个是？”
　　“也是我们专业的。”池否大方地介绍他，“大一的，很厉害的专业第二，想带他玩玩。”
　　陆壹颔首，喊了声“王老师”。
　　老王点头，回了个“嗯”，先走在前面，又说池否，“之前比赛让你带张旭做两个轴都不乐意，怎么？变性了？”
　　“哪有？他自己又怕刀飞出来伤到自己又要做的，带他那不是我自找麻烦吗？”
　　陆壹问:“飞出来？”
　　“没事！我保护你！”池否的手臂划拉在陆壹背后，带着他往前走。
　　老王检查了前两台车床，发现没问题，说:“所以你就直接把人家踢出队伍了？你知道别的老师怎么说你吗？没有团队精神。”
　　“切，谁要跟他有团队精神，”说起这个池否就来气，他拽拽陆壹，“陆壹，你说，本来加我的队时拍死了胸脯说会认真学一点内容，不会拖后腿的，后面让他做点什么，不是不会，就是怕做不成。”他又转向王哥，“谁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我还怕我过不了关呢，就他怕？老子才懒得跟他废话，不能做就滚。”
　　“你说你，”王哥走过他身边，想拍他的后脑勺，但不够高，最后拍在车床架子上，“还是少爷脾气，不过他也有问题。”
　　“他的问题比较大！”
　　“行了，你最棒！”王哥当然知道池否什么人，做比赛时就他一直呆这边研究论文，把项目的大半工作都完成的很出色，很难想象他这种家庭的小孩会愿意来学机械，所以他也很负责任地带着他，让他少走很多弯路，最后拿下了特等奖。
　　“嗯！”池否不客气地点头，还要征求旁边人的看法，“是吧陆壹？”
　　陆壹还没答呢，老王先说:“别是吧的了，不能骄傲，下次加油，我发给你的项目你仔细看看，再不多参加两个你就毕业了。”
　　“哦~”
　　“真不用我教你们？自己就能做？”
　　“能能能！”池否退他一把，“快吃你的饭吧，再不吃就饿过头了，有问题我会喊老王！”
　　老王回了他的办公桌。
　　“这就是我参加工创大赛的老师，很有趣的，我超喜欢他！”
　　池否说着，绕过车床到另一边，顺时针开了机器，工作台上的灯亮了。
　　“噢，我应该跟你说的。”
　　他跑回去，把陆壹拉过来，指着橙色的旋钮，说:“这个是控制电源的，顺时针是开，待会逆时针关就好了。”
　　“嗯。”
　　“这个，”他拿起T形的工具，“叫什么不知道，我是大少爷，我不记这个。”
　　“知道了。”
　　池否是天赋型选手，很多事情做起来都靠感觉，从他做力学竞赛的题目就看得出来，他不用常规的方法解答，反而是能把答案更简单地求出来。
　　“这都知道，你暗恋我啊。”
　　每次他这么问，张应西都会告诉他，不要犯贱。
　　陆壹说:“明恋。”
　　“那我答应你！”少爷心直口快地答应了。
　　陆壹觉得有些无语，不耐烦地揉揉太阳穴，“还做不做？”
　　“做，你自己说的明恋又凶我，”池否饱受委屈，舌头很快地滑过唇，不开心一秒钟，继续说，“这个是用来启动的，插在这里，”他把东西插进车床最右边的孔里，孔里原本突出的圆柱体右移动了一些，“待会按下把手就能转了。”
　　一一把一些基础的部分和工具给陆壹介绍完，池否又跑到加工室的最尽头，那边传来铁块碰撞的声音。
　　“陆壹！过来帮我拿！”
　　陆壹过去，看见他拿着两个中间宽两头窄的圆柱，想伸手去接，池否让了让，说很重，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
　　“这是铣刀，20毫米和34毫米的，待会我把图纸给你看。这是什么刀来着？不知道，反正是用来钻内孔的，想起来了！镗刀。拿两个正方体，做的快的话可以做两个，送你一个，我跟你一起做的，做不快也送你，我陪你一起做的。”
　　“你话很多。”
　　“还有，刀片！啊？”
　　“没事，说你厉害，认识这么多东西。”
　　“说谎精陆壹。”
　　他把镗刀拆开，装上刀片，拧好了，把螺丝刀放回原处，拿起夹具和正方体毛坯，一起放在了陆壹手里，“辛苦了陆壹。”
　　他一手一个铣刀，走在陆壹身边。
　　老王刚巧走过来，看见他像练肱二头肌那样，把两个铣刀拎的高，提醒他:“好好拿着，待会砸到脚有你疼的。”
　　“好的老王！”
　　池否听话的放下来，垂在两边。
　　“我洗个手回办公室忙点事，你们注意点，别受伤，有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嗯！”池否把东西放在铁制的工具盘里，点头，头发像风吹过麦子形成的波浪。
　　“你的头发，剪短点吧，要么下次来就戴顶帽子。”
　　陆壹拿过他带来的包，找了一下，从最小的那层里面掏出一个黑色发圈，“扎起来吧。”
　　“小兄弟靠谱啊！”老王拍拍陆壹，“我走了。”
　　池否张着嘴巴，惊讶、不开心，并吃醋：“？你怎么会有发圈？你凭什么有发圈？”
　　“你要不要？”
　　池否拿过发圈，咬在嘴里，手放在后面拢头发，像是在咬牙切齿，盯着陆壹看。
　　“给外婆准备的，怕她会忘了带。”
　　池否眼中的杀气一下就没了，乖顺地点点头，那没事了，不是哪个女生的就行。
　　扎好头发，池否打开微信，找到王哥的聊天框，一直往上拉。
　　“这么多聊天记录。”
　　“嗯？”池否把手机摆正给陆壹看，“之前比赛有很多不懂的，就王哥靠得住，看，上一年的聊天。”
　　最后他放弃了，直接搜索聊天记录，把玲珑球的图纸和工艺卡片都发给微信聊天助手。
　　“那我们开始吧。”
　　池否把T形的工具拿到手上，掀开保护盖，“这个工具在这里有孔，是用来旋转这里的，逆时针旋松，就可以塞东西在这里，你看，”他把毛坯放进夹具里，“夹具有一条开口，待会我们切削平面会让这个毛坯变小，我们用里拧紧卡盘时就有力让夹具收紧，不然毛坯动了就很危险。”
　　“要装平行，”他长得很高，车床上还有叠高的木板铺着，踩在上面，他只能是低头去对，“看差不多就行，我们凭感觉来。图纸上面的误差是0.001的，我记得老王说过这里的车床精度就0.01，所以待会有小数点的距离我们都看感觉就好了，但我会带你做成功的！OK，装好啦，噢，忘了换刀。”
　　他从工具盘里拿过镗刀，“你看，”他把刀敲在进给箱上，“我们要用九十度的刀，这个不能换，另外两个刀都不需要，换四十五度的吧。”
　　陆壹站的离他更近了一点，看他低头吧固定刀具的螺钉拧动，拿出四十五度的刀，把三毫米的垫片和镗刀一起塞到下面，再拧紧螺钉。
　　池否回头，就看见陆壹清澈的眼神，他笑着想摸摸陆壹的脸，可是刚摸了几个夹具，他的手都是黄黄的锈色。
　　“我先做一遍，待会带你一起。”
　　“好。”
　　“先用九十度的刀具给它的表面摩光滑，摩一两个毫米就可以了，凭感觉来。”
　　T形工具归位，“把手柄往上抬，不要往下，那是逆时针，之前有人用逆时针做了一节课，毛坯直接跟转刀连成一体了，老王敲了好久才敲开，还扬言要给那个同学扣分。但是没扣，老王真的很好。”
　　有细小的屑飞起来，弹到铁上，又掉在下面盛屑的大铁盘里。
　　“这是铝，待会切出来烫烫的，一捏就能断，当然，不烫的时候也能捏断。”
　　“这是尾座。”他跑过去，把尾座直接往前推，“顶到毛坯，要是怕破坏毛坯表面的完美，可以稍微离远一点，再用手轮更改距离。”他一边说，一边转动手轮，把铣刀和毛坯表面对齐，“现在上面的是20毫米的，我们从小的钻起，看图纸是进去十二点二毫米，我们进十二毫米，点二就看感觉来。”
　　他往上抬手柄，“顺时针转动，看着尾座上的刻度。”他慢慢地推着手轮，这次切出来的屑变大很多，约摸有五毫米宽，被铣刀磨下来，攒了好长一条才断。
　　“我觉得它有时候形成的样子挺好的，你看，这个就像陀螺一样，但很容易碎，所以不能拿回去收。”
　　“为什么要收？”
　　“留作纪念吧。”他停了手轮的动作，往下关了手柄，“林木荣说收藏这种东西很麻烦，因为他家不在这边，打包寄快递麻烦，他自己带回去也麻烦，但我们家就在这里，还很有钱买了很大的地方，随便我放什么都行。”
　　“你这样子讲话他真的不会打你吗？”
　　“嘿嘿，”池否边换铣刀边乐，“他每次都会吵着要跟我打架，但我不会跟他打架，我是个成熟的大学生。”
　　许是家庭环境太好，他没受过什么伤，也没吃过亏，跟谁都开得起玩笑，也不会去争执什么，他原本有的就很多。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池否说:“我不是跟谁都开玩笑，是他们仨都挺好的，我一直没退宿就是觉得他们很好玩，那是好兄弟，不是像我喜欢你那样的关系。”
　　“你不用解释。”
　　“我要！我说我的，你能听我说就可以啦。”
　　池否又把头转到车床，这次钻是34毫米的孔。
　　这学期的马原课，老师说你们听不听都是你们的事，但我会认真讲，如果你没有认真听，只顾着玩手机，那错过了知识也错过时间是没办法补救的。马原老师说她很爱上课，她喜欢教育，所以会好好讲课。池否说他喜欢陆壹，所以每一次都不吝啬于说喜欢他。
　　陆壹的眸色暗了暗，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追求，他应该要再跟池否说，自己是性单恋。
　　“噢，有点温度。”
　　池否把手放在嘴边，吹吹手腕上红了一点的位置。那个屑脱离大家族，独自飞了出来，蹬了他一下，还是落回铁盘里。
　　陆壹用手指摩挲过那处地方，“没事吧。”
　　“没事。”池否冲他笑，把手举到面前，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吻了被摸过的地方。
　　陆壹转过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再用镗刀在内壁切两个一点二毫米的槽，第一面就完成了。
　　“我们先车出五个面，待会给顶点的地方上胶，再车最后一个面，把胶水敲开就可以变成玲珑球啦！”
　　步骤还是接着上面的，池否就不做讲解了，只是做的过程中偶尔会说两句话。
　　换面要拧紧时，不小心大拇指用力过猛，他“嘶”地吸了口气，放在嘴边碰了碰，回头说:“小事。”
　　空旷的加工室回响的只有机器的嗡嗡声。
　　池否认真地把每一步都落实好，拿着游标卡尺对尺寸，浅了就再小心地往里进一些，小心翼翼的。
　　陆壹跟在他旁边，在机床的进给箱和尾座两边跑，看他扎起的发尾一次次扫过雪白的脖子，想到雪糕，咽了口水。
　　热熔抢在办公桌上，池否熟悉地上了胶，这些工作他比赛期间常做。把第六个面做好，玲珑球已经出了形状，两个正方体框还固定着位置，实心正方体也连着它们。
　　“我找个螺丝刀，把胶敲了，我靠，我是天才！”他双手捧着做出来的成果，沾沾自喜，不顾已经变脏的手。
　　“你要先洗手再敲吗？”
　　“没事，待会一样会脏。”学机械就不可能太干净，池否有觉悟，人前他是爱干净的少爷，也是热爱机械的学生。
　　把螺丝刀对准胶，用铁块敲在螺丝刀头，那几个原本连接着的点一个个断开，等最后一个也断了，池否丢下螺丝刀，捏着两个框，把作品放在陆壹面前摇晃，“成功了！”
　　陆壹接过去，也学着他晃动，听到清脆的碰撞声。
　　“我厉害吧！”
　　“厉害，你很厉害。”陆壹回应他的眼神，平淡地说。
　　可池否知道他说的很诚恳，他觉得浑身起了一阵暖流，因为陆壹回答的一句话，他都要化了。
　　“嗯！我带着你再做一个！”
　　“不用了，我不做。”陆壹指着洗手池说，“洗手吧。”
　　“为什么啊，我先教你，等下学期你再做就可以很快做完了，好好装个逼！”
　　陆壹被他的装逼逗笑了，但还是拒绝，说:“不用，你陪我做过了。”
　　池否藏不住笑，假装镇定地点头，去挤洗手液搓泡泡，把白色的泡沫搓成了黄色。
　　老王一直忙到他们忙完了也没回来，池否直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他们完事了，老王让他们把车床关机就先走吧。
　　“得，下次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再看时间，不过也才过去两个小时。
　　“送你了。”池否摆弄了一下玲珑球，拍了张照片，就递给陆壹。
　　“你收藏着吧。”
　　“不行！这是我给你做的！”他去拉陆壹的手，掰开了，把玲珑球放在他的手心里，“下次别让玲珑球碰你了，牵我就行。”
　　“池否，我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池否跟着他站定，背过手把发圈拿下来，抓在手里，“这个送给我啦！”
　　陆壹拧了眉，把话说完，“我性单恋。”
　　“正常啊，我也单性恋，喜欢上陆壹之后我就只喜欢男生了，当然男生也只喜欢陆壹。”他欢快地说。
　　假日里的校园依旧很大，但留校的学生不多，所以学校很空，楼前只有两个人，一个很开心，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开心。
　　“是性单恋。”
　　“啊？噢！性单恋，我知道啊，我搜过，但我会带你喜欢我的，我给你看我之前的搜索记录。”
　　陆壹握住他的手腕，“不看了，回去吧，我回去上个厕所。”
　　“行吧，那你不能松开我的手腕。”他把另一只手覆盖在陆壹的手背上，两个人就着很别扭的姿势回了宿舍。
　　“晚上找你吃饭！”电梯门关上前，他跟陆壹说。
　　陆壹说“拜拜”，电梯门就把池否送上楼了。

　　晚上没能一起吃饭，池林说订了位置，姨妈一家来了，要聚一餐。
　　池否去敲534的门，没人开门，以为他在睡觉，就发微信告诉陆壹自己先走了。
　　陆壹没睡，也不想开门，他看着信息，很难说不心动。
　　池否说:“没关系，在你没喜欢我之前我先喜欢的你，有转机！”
　　他自己给自己加油，也希望喜欢的人不要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