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光棍就是一双筷子》教练我想写小说

58、枯木

　　许清想检查秦好人的伤势，被她打着哈哈拒绝了，她觉得自己多灾多难的手腕应该会肿，不过问题不大。秦好人也不去管自己的伤，只是拖着许清问刚刚那个柏师兄的事，许清就完整的叙述了一遍周曈和他结下梁子的前因后果：
　　和柏纶叙述的相似，外门弟子确实因为接风宴的事对周曈颇有怨言，所以商量着要杀杀他的锐气，柏纶因为当年在外门弟子也是鹤立鸡群的人物，所以一马当先给周曈下了战书，周曈答应的也痛快。
　　切磋当天大家都以为周曈会吃瘪，从此痛改前非融入集体，没想到柏纶被周曈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躺倒在地上。他爬不起来，嘴上还不服输，先是骂周曈本人，周曈只是抄着手，也骂他“困兽犹斗，狺狺狂吠”。
　　柏纶本来输了就丢脸，被周曈一激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编排到周曈师父头上了，这下周曈不忍了，拿起鞭子就抽到他脸上，柏纶被抽掉了半条命，好悬没救回来，此后二人的梁子就结下了，周曈本身就比柏纶强，还有前掌门偏袒，柏纶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气。
　　秦好人觉得她师父下手确实狠了些，但当时没人阻拦吗？切磋时他怎么把鞭子带上场了？许清又向她解释慎刑司的鞭子十分特殊，据说打的不是□□，打的是魂魄，是慎刑司祖传的法宝，当时周曈刚接手，大家觉得他多半不会用，而且这么贵重，他不想放下也不好让他上交，就留着了，没想到他真抽。
　　据说他原本是想“抽烂他的嘴”，让柏纶以后学会什么是谨言慎行，没想到鞭子用的不熟练，用力打到了脸上(当然，他事后没道歉)。
　　秦好人点点头：“师父确实有点过分了，但柏师兄也有错，不好评价。小清姐姐，慎刑司的鞭子有名字吗？”她听周围人说起时一直用的是“慎刑司的鞭子”，这么出名的法宝应该有个响亮的名号吧？
　　许清略带尴尬的摇摇头：“这……大概就是因为太出名了，据说那条鞭子打的不是□□，是魂魄。所以大家一说慎刑司的鞭子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也就不费心起名了吧。你的手真的没事吗？”有事，不过秦好人不想让小清姐姐担心，只是摇了摇头。
　　许清看她这样也不在坚持，提议：“既然无事可做，不如我们提前去看看寿星吧。”说着站起身来，带秦好人往一处偏远的房子走去。
　　到了房子门口，秦好人看到上面的牌匾上刻着“归一殿”，小房子也能叫“殿”？门口有两个弟子把守，时不时有人进出。许清向两个弟子展示了秦好人和自己的令牌，被放了进去(里面有检测灵力的结界，不用查太严)，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扇屏风做隔断，有人拿着装丹药的葫芦从屏风后出来，又有另一个拿装丹药的瓶子进去，许清带着秦好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屏风后面。
　　屏风后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老人，秦好人看到那个老人后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是“老态龙钟”，之前那个拿着丹瓶的人把瓶里丹药全喂给了那个老人，秦好人忍不住小声说道：“这么多丹药？当饭吃啊？”那个喂药的人略带谴责的看了秦好人一眼，责怪她扰人清静。
　　秦好人赶紧捂住了嘴，许清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床上的那位就是现今修仙界最长寿的人张闻道，过几天就是他的五千五百岁生日，在他之后就只有一个三千八百岁的老前辈了，以前多数人都在三千岁左右飞升，现在已经很久没人飞升了，大部分人都在三千岁之前就因为走火入魔和衰微仙逝。就连张前辈也只是靠着丹药才……”
　　她没说下去，那个拿丹瓶的人把丹药喂完就走了，秦好人好奇的问：“这丹药贵吗？”据说有的丹药价值连城，“嗯……，大概和金子差不多。”许清没说有许多达官贵人千金求药的事实。
　　秦好人还是差点惊呼出声，又想起刚刚那个人的眼神，压低声音：“金子当饭吃？！不愧是太一门。”许清苦笑了一下，太一门早就大不如前了，愿意这么供着一个神志不清的老人，不过是因为现在只能靠着他证明地位，保持自己的不可替代性罢了。
　　秦好人稍微凑近了一点，那个老人头发稀疏，散发着老人味，神情恍惚，嘴角还挂着口涎，一点也没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就像普通的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可悲，可怜，又有一点恶心。
　　他真的是给现今最后一个飞升者护法的徒弟吗？秦好人有些怀疑，小声询问许清：“修仙者驻颜以后不是不会老了吗？难不成他是老了才驻颜的？”许清摇摇头：“不，据说他原来看起来也年轻。只是，他活的实在太久了。”按理讲，他早就该衰微了，不知是因为大把的丹药还是有什么未了的执念一直强撑着，生活早已不能自理。
　　这时，床上的老人动了，嘴里喃喃着什么，秦好人凑近一听：“……酒……我想喝酒……”她退回去，向许清说了这件事，许清回答：“他这种状况……不可能让他喝酒的。他现在不清醒，之前有不少本门和其它门派的人来问他事情他都说不清。”
　　秦好人看着张闻道，他的嘴随着开合滴着涎水。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不是因为张闻道的老态，而是因为……因为尊严。张闻道活了快五千五百岁，年轻时是否预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无法自理，无知无觉，逆来顺受，被当做某种物品展示给大家看，被迫延长毫无意义的寿命，他真的算活着吗？不让他喝酒到底是担心他本人还是担心他死后带来的后果？她想到自己，要是以后自己会变成这样，她宁愿自己放弃过长的寿命，有尊严的离去。她要做点什么。
　　秦好人明面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和许清一同走了出去。出去后，秦好人问：“小清姐姐，可以给我一些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