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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告一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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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好人其实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宁藿家是戏班出身,只是无辜受累,这是可以说的吗?说出来师父会信吗?
正在纠结,宁藿又开口了,语气平静:“周首座,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和我的家人都是清白的。不过是被推到台前的戏子,无论皇上想让我家唱什么戏,我们都得唱,就是掉脑袋也得唱。”
周曈只觉得他在打比方,刚要反驳又被秦好人打断:“对,宁藿家里只是唱戏的戏班,没有实权的,只是杀鸡儆猴而已!”“戏班?唱戏的下……也当官了?世风日下。”
周曈没说出来,秦好人和宁藿都听出来了周曈想说什么,宁藿没急秦好人先急了:“唱戏怎么就下九流了?唱戏是犯天条了吗?辛辛苦苦的学出来,演给大家看,赚点钱还挨骂?”“所以呢?唱戏有什么用?丢人现眼?”
“怎么没用?让大家看戏放松怎么不算意义?有必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都能骂一句吗?”“戏子无义。”
“有钱人家的孩子谁出来当戏子?他们不也为养家糊口?养活自己、养活家人有什么错?他们要是无义还会宁愿抛弃尊严也要学戏养家吗?成名后还有必要为了养活戏班唱戏吗?仗义多是屠狗辈。”“学戏多半是因为自己活不下去了,与别人有什么干系?”“想活命有错?”这下反而是宁藿在劝他们师徒不要因为自己生了嫌隙。
周曈也无话可说,只是最后又来了一句:“戏子能当什么官?怎么当的?”秦好人也不知道,又不好意思直说,好在宁藿开口了:“家父是太保,只是虚职,听着好听而已。本朝开国皇帝,当朝天子起义失败后被祖父的戏班收留,最后才成功打下天下,这已经是近四十年前的事了,这里地方偏远,修仙之人避世,周首座不知道很正常。”“起义?戏班?开国皇帝不是前朝皇帝身边的近臣谋权篡位吗?”
周曈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开国”、“本朝”,自己说的是四百年前的开国皇帝,补了一句:“我入太一门四百多年了,想必我说的已经是前朝往事了。”“其实……是前前朝了。”秦好人提醒了一下,周曈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自然不会感叹时光飞逝,只是又多说了一句:“世道变了。”也就离开了。
秦好人觉得自己师父还是对戏子有偏见,刚要追上去理论就被宁藿叫住了,他不在意刚刚的话,反正都是事实,只是不希望秦好人因此和周首座有矛盾,秦好人说:“我师父说话难听,人是好人,他只是有偏见而已,日后你们两个人见面他就会知道不是所有唱戏的都该被鄙视。你唱戏很好听的,以后也一定唱给我听。”
周曈没认真在地下室找匣子,他也不觉得那是个什么重要东西,只有秦好人每次一看到他就问,他更不想找了。
三月中旬肖耀派人来请他,说是总坛回消息了。周曈到太一殿,觉得氛围不对,肖耀也没打趣他,只是看信,他就自己先开口了:“又是没查到东西,对吧?”“嗯,信上写他们派人去现场看了,什么都没有。”“呸,虽然那东西一死就烂了,骨架子可没人动,编瞎话也不变好点。”
肖耀低着头,居然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实不相瞒,我又问了之前去找你们的弟子,他也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不可能,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去问那个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丫头。反正你肯定和她私下见过面。”
肖耀确实在井边见过秦好人,但“安插”未免太难听了,他只是笑了笑,说:“小友可是你自己人,跟我没关系。总坛那边怀疑你们是不是一块中了幻术,我知道你自己就精于此道,不至于毫无察觉。不过……信上写的真的是全部吗?”
周曈想起了匣子,他检查过,没有幻术,他还是决定瞒下来:“对。如果连我都没察觉,那别人也不行,就是找到施术者也没辙,找不找都一样。啧,阴沟里翻船。”“我倒是又想起了师父……前掌门的事,和这次相似。”“我倒不配和前掌门相提并论。”“哈哈,师弟不必妄自菲薄。”
周曈知道肖耀在说谁,太一门的前掌门,不是分坛的代理,就是总坛和分坛的共同掌门柯为和,他并无好感,只知道那位掌门在两千多岁时带弟子出门历练阴沟里翻船莫名其妙的死了,肖耀被赶到分坛当代理掌门也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
他知道总坛说这些是不准备管了,问:“所以总坛最后的说法是什么?”肖耀仍是笑着:“泥潭里可能本来就有一条千年道行的劣龙,跑掉以后阴气过剩,致使周围人起了幻觉。”
放屁,两个人都这么觉得,肖耀知道千年道行的劣龙一般要三个修四百年的修士围剿,但那可是周曈啊!天生童子命的天才啊!他就算放跑了劣龙也不至于差点死在那个泥潭里。
但是总坛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此事莫要再提,到此为止”,他们有意见又能如何?两个人可都不受总坛待见,况且修仙界近几百年可算不上“太平”,从太一门前掌门去世前就有些事情不对劲了。周曈恼怒的和肖耀告辞,肖耀也只笑着应了,此事恐怕再无下文。
周曈刚一回慎刑司秦好人就冲过来:“师父师父,肖掌门说什么了?你把匣子的事说了吗?找到其它匣子了吗?”
周曈心情本来就差,秦好人好死不死的撞枪口上了:“关你什么事?你和他那么熟不会去问他?没说,没找,怎么?你有意见?”秦好人不知道周曈为什么觉得她和肖掌门关系好——她拢共就和肖掌门单独聊过两次。
“那您老人家忙,没时间找,不如把这份苦差事交给我?”秦好人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周曈,周曈觉得这半个月听“匣子”听够了,又因为总坛的信想起来之前要秦好人练字,说:“可以,我有要求。”“好说好说,只要我能办到都可以!”秦好人没想到她师父这么容易松口,也不管周曈要提什么要求,赶紧应下来,“练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