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龙与异乡人(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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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着异教徒的地牢内，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站在“维西”的身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异教徒。
而他们面前的“维西”此时却尽失先前在祭坛前与祭司大人争锋相对的气势。
他蜷缩在地牢潮湿的角落里，像一只失去长辈庇护的小兽，抬起头看向来人的眼神十分可怜。
但其实，这不过只是因为这具没有空壳的灵魂眼神空洞罢了，可却因为那张极具蛊惑性的面容，轻易让人觉得他像是在示弱。
其中一个小个子的护卫想到两人的来意，不由得有些心软，对另一个人说:"约翰，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祭司大人只是让我们看好他……"
“只要你不说出去，祭祀大人怎么知道我们对他干了什么？”约翰浑不在意的说。
“再说，要不是因为这些异教徒的存在，前些年镇上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约翰说的正义凛然，仿佛自己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实在替天行道。
说完，他也不理会那在他眼里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小守卫伊森，向前一步。
他的手抓起“维西”的头发，像拎着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一样把夏维拽着站了起来。
地牢的边角渗水积起一个小水洼，放射着即将上演的暴行。
昏暗的灯光下，“维西”的面色苍白，尽失血色，就连唇瓣的颜色都快要淡的和面色区分不开。
约翰拽着他的头发，他鼓足了劲，丝毫没有保留力气的把拽着“维西”的头发，把人头往墙上撞。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异教徒的存在，前些年小镇的龙灾才会反反复复！都是因为你们，那些邪恶的东西才会来到我们小镇上。”
“要不是是以为神明的守护，要不是因为有祭司大人在，这个小镇早就因为你们完蛋了！”
约翰边撞，边对着“维西”破口大骂。
他在对着这个异教徒发泄自己的愤怒，发泄曾经因为龙灾失去家人的痛苦。
石壁粗糙坚硬，不平整。
“维西”这具普通躯壳在装上墙体的一瞬间皮开肉绽。
从头到尾，他没有一点反抗，就像是一直乖顺的、待宰的羔羊。
鲜红的血顺着额角留下来，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迹。
血液也留在了约翰的手上，温热的触感、小空间内弥漫起的淡淡血腥味，让他精神振奋起来。
约翰开始神经兮兮对着这个异教徒口中喃喃：“异教徒、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
他手中的人一次又一次被他砸在墙上。伊森在一边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他觉得自己有些晕血。
这很奇怪，他在此前从来都没有对血液出现过这样的反应。可是看着从被施暴的青年甚少冒出来的鲜血，他居然感觉自己有些眼前发黑。
这是错觉吗？不知道。
伊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内的不适使他眉头紧皱，他于是上前去，想要阻止约翰的暴行。
“可以了，约翰，该停手了，再这样下去祭司大人会不高兴的。”伊森说。
可是约翰恍若没听到他的话，他甚至用力的将伊森的手挥开，口中几乎歇斯底里的骂着：“异教徒，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约翰的力气大的异常，伊森被一把掀出去很远，他的头更加晕了。但同时着力度给他造成的疼痛也让他的思绪变得清醒了几秒。
约翰平时有这样不可理喻和暴躁吗？
还有……
他转过头，看向约翰手中的那名少年。
不……不是少年，那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约翰手中的那个怪物干瘪了下去，就好像……就好像一个被放了气了人形气球，毫无生命力的垂在约翰的手上。
那个“气球”的身上满溢的不是刚才他看到的鲜血，而是一种难以描绘的、五彩斑斓的黑色液体，看的伊森阵阵目眩。
狭小的牢房中弥漫这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是血的腥味，这种味道更加浓重，混杂这一点点咸……要是伊森去过海边，他就会直到这是海洋生物身上特有的腥味。
却又没那么难闻，更多的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神秘的味道。
伊森实在是头晕。他怀疑自己遇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异常，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他想要离开这间牢房，可是自己的腿不听使唤。
最终，他倒在房间里，陷入了昏迷。
在林间百无聊赖的跟在老猎人后面走着的夏维似有所觉的抬起头。
系统看他忽然反应异常，问：【你又想干什么？】
系统风声鹤唳的样子让夏维觉得好笑，他勾起嘴角：“只是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罢了。嗯，怎么，你好奇？”
系统：【总之，你老老实实的把主线任务剧情完成，对你对我都好。】
系统的陈腔滥调夏维已经视若无睹了。他耸耸肩，避着系统在查看那具自己留在牢房中的傀儡的情况。
他虽然因为祭司的攻击，意外恢复了一点力量，但他的能力还是不完全。
那具人类躯体他做的粗制滥造，在被人破坏后，他留在那躯壳内的只是一缕破碎的神识泄露了出来。
就算只是邪神的一小缕神识，对于普通人的污染程度也不可小觑。
于是那两个妄图接近“夏维”这个躯壳的守卫都被他“污染”了。
这个“维西”实在是做工粗糙，夏维叹了口气，因为实在是质量太差，他现在甚至没有办法远程修补这个坏掉的躯壳。
夏维权衡片刻，还是决定对那两个被自己污染的人类上下手。
动手的那个人类受的污染最重，精神已经被他完全入侵了。
用人话说就是治好了也会流口水，夏维想了想，决定物尽其用的将他改造成新的“维西”。
于是，黑雾中场景渐渐变化，那个叫约翰的青年逐渐变成了“夏维”的样子。
而另外一个……
夏维眯起眼睛，重操旧业的开始了自己的传教，进入了那个青年的意识空间。
木屋，花田，黄昏。
夏维在这个青年的精神世界里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当然他漠不关心，一步步的往前走，双脚毫无怜惜的碾过那些鲜花。
越走越深，最终在意识空间的边缘虚无中找到了这个叫“伊森”的守卫近乎癫狂的意识。
他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身上一道道的血痕都是他自己硬生生用指甲抓出来的。
夏维走到他面前，在意识空间中的他以自己本体的形象存在，银发身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发疯的伊森，就像是神明俯视蝼蚁。
不，这就是神明俯视蝼蚁。
半晌，夏维如同施舍一样，对自己身前的人说：“抬头。”
伊森的意识乖巧的顺着夏维的声音抬起头。
他口中喃喃自语：“神……神明大人……”
……
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杂着浓郁奇怪味道的囚牢中，守卫伊森跌跌撞撞扶着墙站起来。
他看着这密室内的一片狼藉，双手发抖。
此时此刻，他无比清楚：自己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异教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龙与异乡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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