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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叔孙的质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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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情况没能持续太久,半个时辰后,又一道人影从下面翻了上来。
“你来这做什么?”李持盈连看都不必看就知道是谁。
片刻后,李长生在他身边坐下,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嗯?”李持盈转头去看他,挑眉道:“这话从何说起?”
话刚落就引得李长生不可置信地睨了他一眼,朝他举起手晃了晃,“白天的话,想必你还没忘吧?”
李持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今早李长生和金不换切磋之后,他在对方手上写写画画,说要教对方观星术来着。
他抬头看了看漫漫无边的夜空,缓缓道:“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你想看也看不了了。”
李长生高高抬手对着夜空,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手还是这么手,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他放下手,不解问道:“你说的观星术是如何观星的,它有何原理?”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问题。”李持盈不禁笑道。
“不是你让我看的?”李长生瞥他。
“是,是。”他想了想,用下颌轻轻抬点了点他的手,说道:“你知道人有五体,筋、脉、肉、皮、骨,乃是天成。人修道,是用自身感悟天地阴阳。”
他抬头看了看无尽的夜空,缓缓道:“因此人和天地间冥冥之中有一种感应,观星术,便是用这种感应去观测日月星辰的运行,于天地中窥探未知的命数。”
李长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李持盈冲他笑笑:“今天早上我就是用特殊的手法刺激了你的经脉,可以使你和天地间的感应多上那么一点。不过这个方法持续时间不长。”
“过时不候?”李长生握了握自己手掌,又瞥了眼对方的手。
李持盈见此伸出手给他看,莹润白皙,看起来比叔孙穆还要养尊处优,但其实不然,这不过是武功越高,手上练剑起的薄茧就越会影响握剑的感知,因此练武练到后面会返璞归真。
李长生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手指,皮肤细腻如玉,轻轻的在他手心摩挲了一下,又举着他的手往夜空看看,好像和自己的手并无任何不同。
除了没有薄茧之外。
李持盈笑出声,“我的手和你的手一样,不过我不需要借助特殊的手法去感应天地。”
他又道:“今天晚上雨已经停了,想必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就有月亮,你若是想看,我再给你画。”
李长生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反而继续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何在这坐着?”
“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呢?”李持盈微微无语。
李长生轻轻勾了下嘴角,眼中流露出微微笑意。
李持盈实在拿他没办法,望着夜间运河之上的风浪,道:“你不觉得晚上的江景也很好看吗?”
“不觉得。”李长生如实道。
李持盈转头看他,心说我这么富有情怀的师父怎么会教出这么耿直的徒弟来?
他叹气,无奈说道:“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所以出来看看。”
李长生挑眉,叔孙也这么说过,他好奇道:“是谁?”
李持盈略微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无妨,悠悠道:“永徽公主。”
这倒是令人惊奇了,难怪叔孙穆也会觉得有些熟悉了。
不过这和李长生关系也不大,永徽公主是韩献的女儿,他虽不欲迁怒韩献的妻儿子女,但对他们也并无多大好感。
夜风渐大,风起浪涌。
“好了,问也问了,看也看了。你该回去歇着了。”李持盈又开始赶客。
李长生不为所动,反问他:“你不回去吗?”
“我?”李持盈摇摇头:“我不喜欢在船舱之中待着。”
闻言,李长生也岿然不动,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想法。
李持盈觉得没必要让徒弟在这陪他,但又劝不动,只好道:“你不如就在这打坐吧,我替你护法。”
他如此提议,李长生自然求之不得,盘膝而坐,开始入定修炼。
李持盈侧身,看向此时的李长生。
依旧一袭白衣,闭目而坐,气质高华冷淡,这样看过去宛若一朵高不可攀的凌霄花。
身上既有孤山剑阁少主的孤高自傲,又不失前朝少帝的高华通贵。
李持盈低头自一笑,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江景。
叔孙穆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敲李持盈和李长生的门,结果两人都没反应。
他大感奇怪,什么时候这俩人也会睡懒觉了?
等了一会儿,见俩人丝毫没有起来的动静,只好挠挠头,自己先出去船头透透风。
李持盈在叔孙穆敲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不过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入定的李长生,便没有动。
过了会儿,李长生一个周天运行完毕,方才睁开眼,“我好像听到叔孙敲门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说着他还示意李长生看船头。
李长生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走,我们下去找他。”
等两人走到跟前,叔孙穆嘲笑道:“没想到你俩也有睡懒觉的时候,敲门都不醒。”
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瞅了瞅两人,又瞅了瞅两人略有些凌乱的衣袍。他眉梢高高吊起,震惊道:“你俩一起睡的?”
李持盈:“?”
叔孙穆还处在自我观察推测的震惊中:“而且昨天你俩各自回房间后,竟然还悄悄幽会,还睡一起!可恶,太可恶了!”
“停!”李持盈被他接二连三的“妙语连珠”说的头都大了,连忙制止他的跑到天边的胡思乱想,诚恳道:“请问你这是哪来的结论说我俩……那什么……”那个词他实在说不出口,只得含糊其辞。
叔孙穆指给他看,“你看你俩这凌乱的衣袍,再看看你俩同起同卧同入同出的样子,我难道还会凭空乱说的吗?”
一幅你解释解释的模样。
“……”李持盈语迟,艰难道:“我俩这是凑巧……”
叔孙穆抱臂而立,问:“那你俩昨天没在一起吗?”
李持盈:“……”
他不知该说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去看李长生,李长生人冷嘴毒,想必会让叔孙闭嘴的。
李长生接到他的目光,对叔孙穆解释道:“昨晚我和周宣并没有睡。”
李持盈觉得李长生说的这句话十分奇怪,和他预想中的并不相同。
因此他去看叔孙的反应,叔孙穆的神情也很奇怪,目光在俩人之间看了又看,似是不可置信。
半晌才轻声问道:“那你俩昨天晚上一整晚……不累吗?”
李持盈:“?”
李长生淡淡道:“通体舒畅,心旷神怡。”
闻言,叔孙穆睁大眼睛,肃然起敬抱拳道:“精力充沛、龙精虎猛,佩服!”
李持盈冷冷地盯着两人,若是他到现在还没懂叔孙穆说的是什么,那他可以一剑自刎了!
这两人驴头不对马嘴的搁这说什么呢!
李持盈冷冷地喊了他一声:“叔孙穆!”若不是扶摇剑没带在身上,只怕要一剑劈过去了。
李持盈一句话下去,效果斐然,叔孙穆连忙闭了嘴。
但心里的怀疑却没有打消,这也不能怪他多想,自打和李持盈初见起,李长生就待他格外与众不同,两人之间好似有其他的纠葛似的。
而李持盈对李长生也大同小异。
当时在江津镇的时候,他自己是去凭吊古迹路过,李长生是因为那五幅画去的,而李持盈呢?
好似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他虽声称是自己所修炼的沧海剑法遇到了瓶颈,但根据叔孙穆自己对武功浅显的认知来说,李持盈武功好像比李长生还要高一些。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吗?
在洛阳城这几天,这俩人好像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上演好几次分分合合。比如现在,这俩人之间的气场和昨天又不很一样。
所以真不怪叔孙穆会胡思乱想。
李持盈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问他在船头做什么?
叔孙穆也收起八卦的心情,缓缓说道:“从洛阳走运河南下,虽然速度快,但是并不是时时有渡口,也不是每个渡口都会停留。但是客船上能住人就不错了,可不能做饭,所以我问伙计下次停船是什么时候。”
“那下次停船是什么时候?”李长生道。
“今天下午申时左右,在汴州渡口停留,晚上依旧是酉时启程。”
李长生微微颔首,心中算了下船行走的速度,应该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到扬州了。
这艘客船并不去江宁,因此他们需要在到达扬州后,再转道去江宁。
下午申时两刻左右到的汴州渡口,汴州也是运河沿岸较为繁华的州城,不过因为之前打仗,导致人口有所下降,比不得周朝明宗的时候了。
到了岸,叔孙穆自然要去吃个饭修整一番
不过三人时间并不充裕,吃了个饭,找客栈洗漱了一番就要回船上去了。
刚才临下船的时候,叔孙穆还特地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昨晚那个一晃之外有些熟悉的身影,只好作罢。
他心宽不放事,相信缘分。既然没看见便不找了,说明此事和他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