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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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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牧凑到笼子前左边嗅嗅,右边嗅嗅,惊得笼子里的狗子们全部吓得退到角落,用惊恐的表情看着它。
边牧:“汪汪!”
那些狗一声不吭。
闻妙发现这群小狗有点怕生人,胆子和容荣一样够i。
黄誉有点凶悍地拽过来边牧脖子上的绳子,把它往后扯,呵斥道:“没有主人允许,不能擅自行动,主人停的时候,你也要停,知道吗?”
他态度和对待大家时很不一样,语气是命令式的,虽然不是骂语,但听着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边牧溜达着回到闻妙身边,其实它并非由闻妙牵着,但就是本能地想要靠近闻妙,其余的脏脏耶、柴犬蛋蛋等更是,高高翘起的尾巴耷拉了下来。
场面变僵了。
“哈哈。”黄誉笑着缓和气氛,“抱歉啊,吓到你们了?我上课的时候对狗会严厉一点,毕竟严师出高徒嘛。而且小狗智商低,平等沟通不起效,任何一位驯犬师都不会这样做。”
闻妙微微蹙了一下眉,对他说的话并不十分认可,但并没出声否定他,再观察观察吧。
紧接着他环视了大家一圈,说:“课程开始,你们也要严厉起来,不能无条件宠小狗,像那溺爱孩子的婆婆爷爷,这里是学校,来这儿就是为了改正和进步的,是不是!”
他这样一修饰,同事们被他唬得一时没反应过来,乍一听还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一个个不吭声了。
结果黄誉继续教导主任上线,补了一句,“都听见了吗?”
大家条件反射站直,回了一句,“听见了。”
闻妙:……
她看黄誉的眼神不太对劲了,她一向很敏锐,她觉着黄誉这个人有点见人下菜碟,让人觉得他本心不太纯粹。
闻妙一直沉默着,从进入青杉后就没说过话,黄誉像老师发现有个单独的学生上课不专心一样,挑剔的眼神看过来,又重复了一遍,“你听见了吗?”
闻妙直愣愣地看回去,眼神不偏不躲,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那你怎么不回答?”黄誉话里刺带多了一点。
现场人都懵了,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在诧异,黄誉居然不知道闻妙不能说话。
闻妙打手语,「我回答不了。」
现在轮到黄誉愣了,他一拍后脑勺,把注意力拍回来,恍然大悟地高声一笑,“你不会说话啊,微信上是你和我聊得不?我还以为你能说话呢。”
闻妙假笑定定看他,怎么地,我还得是个盲人呗,可盲人也能回微信的,还真把残障人士想得与世隔绝,什么都做不了似的,这是歧视啊。
这人人品真的有点……
黄誉这不知道是第几次扫视大家了,不知是不是错觉,闻妙觉得他说话时身板又硬了一分,先前在门口迎他们的时候,态度可谦卑了,随着签合同、喝咖啡、容荣开口、训斥边牧、闻妙不能说话……这人的底气就越来越足,好像是确定了,陆氏出来的人也不怎么样。
正式上课,黄誉站在被护栏隔出的一大块场地前方,几人牵着自己的小狗站在后面,直视前面。
黄誉:“我这边的狗已经没有护食的了,案例就从你们中的小狗挑吧。”
黄誉在五只小狗面前各自都放了根超大的棒骨,棒骨上带着肉块,看着就香,不止小狗喜欢,连人类都觉得这吃得有点馋。
小狗哪儿吃过这么好的“大餐”,一个个脖子往前伸,咬住了就不撒手。大家先让它们吃,只是吃一会,分别用手去抢它们面前的骨头,结果一个二个果然都龇牙咧嘴起来。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
这还是小狗们第一次对大家这样凶,容荣直接不敢动了,生怕被咬。
柴犬蛋蛋是表情包大户出身,在网上很火,主人把赚来的钱都买好吃的犒劳他,家里又是独宠,它没学过技巧,在场的狗子和人也多,它护食得最厉害。
“蛋蛋!给你。”同事只好把骨头重新还给它,蛋蛋才安分起来,只是进食的速度加快,恨不得三下五除二,咔嚓咔嚓把骨头都嚼碎了。
和蛋蛋情况差不多的有京巴波比、脏脏耶,马尔济斯公主嫌弃这骨头太大,啃起来太粗鲁,所以吃得没那么急,优雅地靠近舔,一小块一小块肉咬着。
至于高智商边牧,它也喜欢这种骨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用小眼神余光瞟人类,当人类来抢后,它直接不吃了。
边牧:不让吃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万一有毒?
它乖乖地站在人类旁边,听指挥。
脏脏耶护食,是因为它跟着捡垃圾的婆婆生活,经常会和其他人抢同一地方的东西,这和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一样,脏脏耶习惯了抢夺食物。
哪怕它现在已经不缺吃喝了,面对骨头还是很护食,它心性小,是那种看到心爱玩具就在地上撒泼打滚,嚷着一定要买的臭小孩。
闻妙抢骨头,它嘴筒子立刻凑上来,没龇牙,闻妙手背被它舔了几口,沾上了不少口水,被触碰的那一刻闻妙心脏是有一秒漏拍的,她差点以为自己的手不保了。
总的来说,现场一团乱,各自有各自的问题。
黄誉露出满意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而且只有这样方能显示他驯犬的功力和厉害呢。
“就让柴犬首先当案例吧。”他牵过蛋蛋,蛋蛋不跟他走,他捞起骨头,蛋蛋就屁颠屁颠追着他去了。
黄誉搂住蛋蛋的脖子,蛋蛋在巨大的体型差面前收敛了一点,不敢造次了,黄誉又把骨头递给它,它一秒没思考,哼哧哼哧开始吃起来,晚一秒都是对事物的不尊重。
黄誉就在它吃的当头,不断抚摸蛋蛋的脑袋,蛋蛋以为他又要抢,龇牙,发出摩托引擎一样的低沉嘶吼声,黄誉突然从兜里掏出一粒冻干给它。
蛋蛋愣了,还有吃的?嗷呜一口吃了,然后继续啃骨头。随后黄誉又伸手来抢骨头,它又龇牙,黄誉又给它一粒冻干,它觉得奇怪,但又吃了。
等这样重复十几次后,骨头再被拿走它不龇牙了,它仿佛懂了,这个人类在它吃饭的时候薅它是因为还有好吃的要给它,这是好事儿,龇什么牙,不能对衣食父母龇牙!
黄誉冻干给完后,再凑近,伸出什么都没有的手再摸小狗时,小狗也不反感了,任他撸脑袋,自己继续埋头吃。
黄誉讲述:“狗子护食千万不要打,你只要一直摸它,碰它,给它奖励,让它知道你不会抢它的,它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吃的上面,慢慢地护食的恶习就改正了。”
闻妙眼前一亮,有道理哦。
“接下来升级,把骨头藏起来,看它生不生气。”
黄誉简直是狗嘴里抢食,直接掰开狗嘴硬夺啊,蛋蛋马上又龇牙了。怎么还硬抢啊,这可不能够,蛋蛋不许。
可紧接着黄誉又给了它一粒冻干,蛋蛋超快速地嚼巴嚼巴吃了,黄誉把骨头还给它了。
如此往复,蛋蛋知道骨头离开视线,也并不是被抢走,一会儿还会回来,且自己还能吃别的好吃的,也不护食了。
黄誉总结:“这就是教训护食狗的几个步骤,基本上狗都能被驯好,但也有那性子烈的,在你把骨头拿走的时候直接上嘴咬你,咬得你皮开肉绽,那样的狗在护食一课前还有许多课程要上,你们的小狗都比较温顺,相对来说调教起来简单。”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黄誉用实力证明了自己驯犬师的专业度,大家获益良多,闻妙看他又顺眼了不少,甚至怀疑起自己先前对他的判断都错了。
黄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大家分别驯自己的小狗,只要达标,就可以回家了,然后我们早上继续上别的课。”
闻妙喜欢这种驯服方式,不需要语言,她也能和小狗沟通交流,她也确实受小动物信赖,脏脏耶是第一个学会的。
哦,不对,边牧是第一个,毕竟它在一旁看蛋蛋被驯就已经自通了。
差生蛋蛋之后,其他小狗教起来都不难,大家准时,在天将将黑,七点多的时候全都下班了。
五人要将小狗送到各自主人家,主人家在外地的,比如脏脏耶,闻妙把它带回自己家住。
当脏脏耶和吱吱在蓝海小区居民广场相遇时,吱吱被方海生牵着,呆若木鸡,它抬头看自己的小主人,又看看她手上牵着的脏脏耶,一向懂事的它有小情绪了。
吱吱:汪汪汪汪汪汪汪!(姐姐你有新欢,不爱我了!)
方海生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低头看一眼脏脏耶,嫌弃道:“脏兮兮的,有细菌,还胖乎乎的,一看就吃很多。”
脏脏耶:汪?(嗯?)
闻妙觉得自己必须好好解释一番,她一会儿看看外公,一会儿又摸摸吱吱的脑袋,终于解释清楚只是暂时收留,吱吱傲娇地用尾巴甩了下脏脏耶,好像在说:嘿,我认你这个姐妹了,一起玩儿啊。
脏脏耶:我是男的。
吱吱低头要去看它那里,脏脏耶一扭,不让看,流浪前它也是有家的,那里被噶,多正常啊。
吱吱:姐妹,你害羞什么,我不嫌弃你。
脏脏耶:你懂什么,算了,懒得说。
晚饭闻妙一视同仁,给它们吃的都是狗嗨的新品,分量也一样多,甚至吃完饭躺在沙发边歇歇,也要一左一右分别用同样的力度同时撸两只狗。
闻妙有一种“妻妾成群”自己却年迈的感觉,好像有点应付不来争宠了,不过她很疑惑,吱吱对其他小狗都很大度,怎么偏偏对脏脏耶这么虎视眈眈?
吱吱:哼,你看它那委屈的狐媚劲儿,惯会装得可怜,惹两脚兽心疼,我不谨慎点,它能全都抢了去,它可不会嫌喜欢自己的人多。
脏脏耶:(对闻妙)姐姐,我才不是那么想的,你要相信我呀。(把肉乎乎的爪子啪嗒一下,搭在闻妙手臂上,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看得她心都要化了。)
实际内心os是:俘获了万千网友姨姨的心的我,这点算什么呀(骄傲)。
闻妙晃晃脑袋,脑袋里在想什么呀?脑补什么正宫和宠妾的争宠剧情,我又不是皇帝?
夜里洗洗睡,闻妙在床上呼呼大睡,窗前狗窝里盘成太极图的正是吱吱和脏脏耶,它们也睡得小眼一翻,做着大吃大喝的美梦。
这夜后半夜开始下起小雨,海城这个城市靠海,哪怕是下雨也不冷,只是爱刮风,刮得树叶掉落,刮得楼房阳台晾晒的衣服摇摇晃晃。
陆悼别墅里,这个点儿他刚结束工作,一袭黑色的睡袍,头发丝儿带着洗漱完流下的水珠。晚饭又忘了吃,陆悼现在胃里没东西,返酸味儿上来,有点烧胃。
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进去暖暖肚子。
小安稳习惯了他的作息,他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他一停,它就趴在旁边假寐。
这几天它心情不好,因为该拍vlog的日子闻妙没有来,在小安稳的眼里,陆悼是爸爸,闻妙就是妈妈,妈妈消失了,它想她。
陆悼轻轻揉着它冰冰凉的耳朵,安抚,“乖,爸爸以后多陪你。”
小安稳比刚到家时长大了一点,只要对比曾经的vlog就能发现,陆悼看着它,很心疼,觉得它是父母感情破裂受到伤害的孩子,哪怕自己给再多的父爱,都无法弥补母爱一点。
可那又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
“小安稳,对不起,你要这样长大了。”
小安稳像是听明白了,委屈难过地哼哼了几声,又低下头趴着了。
嗡嗡,手机有来电,陆悼接起,是马秘书。
马秘书:“陆总,老宅里的人汇报,有消息了。”
陆悼湿答答的刘海碎发搭在额前,客厅没开顶灯,光线昏暗,他发梢下的眸色看不清,但周身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刻冷了三分,小安稳不安地抬头瞧他。
“说。”
马秘书组织了下语言,说:“老陆董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