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孩子2 ...
-
赵武今日从军营处出来以后,便想着到城门的布粥点顺道与何麦一同归家。急匆匆的赶到之后,却寻找不到人影,一问之下,才知道何麦今日下午自己独自一人出了城门。
虽说前几日才被她说服的将人看的松了,但今日何麦出门竟然粗心到连辣椒都没有叫上。
赵武越想越怕,背后出了一堆冷汗,急急忙忙又翻身上马,顾不上城中禁止跑马的规定,快马加鞭的赶了出来。
想着何麦常去的地方,终于在桥上看见了他的声音。
何麦顺着白马抬头见到赵武以后,那可才是真正的嚣张至极,她嘿笑着,跑到凶狠男人的身旁,当场抬脚踹了回去。
赵武下马快步走到何麦身
旁,扣着她的肩膀,问道:“没事吧?”
何麦很想哭诉自己方才被踹了一脚,都吐血了,可疼了。但是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是徒增担忧,于是含糊道:“没什么事情,我好着呢。”
殊不知自己早已经被嘴角残留的血丝出卖得干净,赵武直来直去的脑子里竟然有了何麦在撒谎这个概念,他扣着何麦的手不知觉用上了力道——不是对着何麦而是对着身后的那一对夫妻。
何麦仰起头看着赵武渐渐泛起凶光的眼眸,奇怪的将怀中的平安向上颠了颠道:“怎么了?”
赵武抬手将她嘴角残留着的血迹抹掉,然后收回手转身看向那一对夫妻。
何麦瞧见赵武放下的手拇指有一抹淡红,心中一紧,脑海仅留五字,“彻底完蛋了。”
那一对夫妻约莫知道赵武的身份,或者见其身披甲胄,又满脸杀气,远瞧着便脸色发白,见人走进,更是颤抖着腿就要跪下。
赵武不与他们多说话,直接对着两人的腹部,两脚踹了过去,一下子两人几乎同时被甩了出去。赵武踹人时收着力气以保两人不会被踹死,不过习武之人的力道自然不能同常人相似,两人落地以后,竟然全都昏厥了过去。
踹完人以后,赵武连看都不看一眼,重新转身朝着何麦走来。
何麦心道:“完蛋了,教训完他们,要来教训我来了。”
可是不等赵武走上前,牵着的小女孩忽然挣开了何麦的手,挡在了身前。
小女孩不过四五来岁,瞧见赵武踹人,又见何麦牵着她的手,于是便简单的将人分成了坏人与好人,以为坏人要来踹人,便先一步挡在了前面。
何麦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对着赵武道:“我给你生了两孩子,开心不?”
赵武好似听多何麦的浑话,有些免疫了,走进接过了她怀中的男孩说道:“以后可别独自出门了。”
何麦此人是典型的死性不改,又是信誓旦旦的点头答应,却依旧不往心中去。
她一手牵着小女孩一手牵着老马,跑到了赵武的面前道:“今日多亏你来,不然我还得被踹一脚。我瞧着两小孩乖得很,我能养着他们吧?”
赵武步履不停,不假思索的就要点头答应,却又向想起什么一般,临时改了主意,犹豫着问道:“那你还能亲我一口吗?”
何麦一下子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见两小孩子在场,急忙去捂赵武的嘴,压低声音道:“这种事情不用过问的!”
因为赵武抱着小男孩,男孩身上都是伤口,害怕造成二次伤害,于是二人皆是牵马慢行,等回到左将军府时,夕阳已经洒了满院的金黄。
辣椒与玉米二人在门口等着,一直到见到来人才松了一口气。何麦抓起小女孩的手跟她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道:“快去烧点热水,给这两小孩洗个澡先。”
平安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浑身都是淤青,抱着二人回到房间,不敢让平安下水,便简易擦了擦脸。
季谢花约莫是听见了动静,中途跑过来瞧热闹道:“你这是什么圣母毛病,怎么直接还把人带回家来了。”
将这两小孩带回家确实是一时从动冲动,但事已至此,已无回头路。季谢花过来时提了今晚府中剩下的晚膳,中间还特意多加了两碗稀粥,说是稀粥,却是比外边布粥处的要浓稠许多,约莫是现做的,还冒着腾腾热气。
擦拭完平安以后,那小女孩也被玉米带了进来,府中没有小孩子的衣服,穿的还是家中有小孩的嬷嬷临时取过来的,那嬷嬷家中估计是个男娃,衣服的袖子比她手臂长了一大截。
小女孩身上没几两肉,面颊也微微凹了进去,整个就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写实状态。眼神中闪烁着些许害怕,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
季谢花见着这个小女孩,一下子将她从玉米的怀中夺了过去,乐滋滋对何麦说道:“捡小孩好呀,你怎么知道我的理想就是生一个女娃子。来,姑娘,叫声娘来听听。”
何麦对她这种扰乱辈分,横刀夺爱的行为十分不齿,对着小女孩拍拍手,又抱了回来后问道:“你几岁啊?之前可有名字?”
小女孩开口道:“我已经四岁了,我娘亲一直唤我饭饭。”
饭就是米粒,米粒就是稻穗。
怕季谢花在做出拐卖小孩的事情,何麦听完以后便直接道:“那我给你取一个大名,你以后就叫何穗穗好不好呀?那躺着的是你哥哥,名唤赵平安,你记住了哦。”
小女孩点了点头,又小声问了一句:“我娘亲呢?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事实的真相对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而言实在过于残忍,何麦想找个理由糊弄,却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最后还是听季谢花笑道:“你娘亲自然是不要你啦,你还见她做什么。”
小女孩闻言一下子哇的哭出声来。她哭却不敢哭的太大声,刚洗好的脸瞬间皱成一团,何麦急忙将她交给了玉米,嘱咐将她带出房间去别的地方安慰,避免再收到季谢花的言语攻击。
等何穗穗离开以后,何麦责怪的看了季谢花一眼,但此人毫无悔过之心,耸耸肩道:“长痛不如短痛咯。”
何麦还想说她几句,却听身后传来几声咳嗽,转头一看,平安已经睁开了眼。
他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所经历的苦难却比何麦二十多年的岁月要来的多,他忍下喉咙的痒意,道了一句多谢。
何麦摸了摸他的头,有一些发烫,估计人还是很难受的,但他拢了自己已经破烂的衣物走下小榻,向门外走去。
他道:“麻烦各位了。”
但被一直守在门口的赵武一领子拉了回来。
何麦取出饭盒中的粥,递了过去道:“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给你安了个赵姓,也算是终于平安了。”
少年早熟心思重,结果也不明白在想些什么,约莫是觉得麻烦了何麦,还是想离开。
何麦见此,便说道:“你不是想学让天下人吃饱饭的本事吗?我来教你如何。”
这一句话总算是说进了平安的心中,他盯着手中的稀粥看了一小会,点头答应下来。
院中的抽泣声随之也听了下来,玉米重新将何穗穗带进房中。
此时在小姑娘的眼中,季谢花估计是直接被归类为恶人,可是她却全然不觉,瞧着小女孩皱皱委屈的脸心中更是喜欢,喜滋滋道:“我过几日给你们做两个床出来可好?”
小姑娘有了脾气,撇撇嘴不说话,季谢花不生气,嘿笑着背着手离开。
院中的其他房间还未整理出来,今日睡觉的地方还是个问题。
何麦想了许久,将原先小榻上赵武的被子抱到了床上,又从柜子中取出了另一床厚一些的棉被,对着赵武道:“你今日跟我一起睡,小榻留给平安,何穗穗的话...也睡床上吧,睡我旁边。”
赵武听着前面的话眉头一挑,又听见后面的补充,却也只能点头答应。
可惜何麦又是转念一想,“可是让一个病人睡在小榻,会不会不太仁义。”
于是又道:“罢了罢了,要不你今日还是睡榻上吧,我与平安穗穗睡床,平安生着病,夜间我好照看他。”
赵武原先带着紧张的心一下重锤在地上,他面色灰冷的走到屏风后的床边,打算将自己的被褥重新抱回小榻。
何麦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抬起手摸了摸鼻尖,舍下还在喝粥的两个小孩子,跑进了屏风内。
抓着赵武的手臂道:“明天他们整理好了别的屋子,你就进来与我睡床可好。”
赵武点点头,瞧着何麦一直说着话的红嫩嘴唇,想起早上出门前的那一浅浅落在他身上的滋味。
越是细想眼神便越是深沉。何麦被他看的背后发毛,向后退了几步。
赵武想问:“我能不能亲你。”却又想起自己每次询问时,何麦都会说的话。
既然是‘这种事情不用过问’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笨拙又无师自通的捧起了何麦的脸,微微低下头去,落下了一个吻。他原先只想学着早上何麦的轻轻一吻,却不想开了一个头以后,便再也不想停下来。
何麦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吻了许久,一直到他试图啃上自己的嘴唇时,才终于发觉自己要呼吸不上开了,急忙将人推开。
何麦嘴角泛着红润,赵武一直盯着,嘴上道:“不是说不用问吗?”
何麦微喘着气道:“可是我快呼吸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