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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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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鸥哭了一阵,靠着虞祝的肩膀睡着了。
白屿说:“手术没这么快,先送她回去吧,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虞祝说:“知道,但她来得太急,应该没带钥匙。”
白屿看了看时间,说:“会所离这远,回去取不方便,我让司机先送她去我家?我有栋别墅离这不远。”
虞祝迟疑了一下,看着小鸥带着泪痕的脸和紧皱的眉头,点头同意了。
他背起小鸥,跟着白屿往外走。小鸥很轻,在他背上没什么重量,晃晃悠悠的,像风浪中的小船。她还只是个小姑娘。
虞祝心里刺痛,但脸上麻木。他抓了一下小鸥的胳膊,触感带着温热,他知道她还活着,心里终于安定了些。
虞祝把小鸥带上了车,让她继续靠着自己的肩膀。车子开得平稳,偶尔颠簸一下。小鸥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白屿坐在副驾,不时回头瞥一眼。虞祝用一只手扶着小鸥的脑袋,微微低着头,五官被光线切割成几个色块,表情晦涩,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屿收回视线,轻声对司机说:“不用急,再开稳一点。”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进别墅大门,车灯一扫而过,虞祝看见屋前的几株牡丹。车在大门前停下,他抱着小鸥下了车。
白屿在前面开门,带着虞祝走进去,说:“客房在楼上。”
他们把小鸥安置在了客房,替她关上了门。
两人站在门外,虞祝先开口:“太谢谢了。”
白屿看了看他,说:“不用谢。你要不要也去休息?还有房间。”
虞祝说:“我想抽根烟。”
白屿指了指露天阳台。
虞祝朝那里走去,俯视着周遭。这是郊外的别墅群,两面环山,温度比市区要低些。
烟头点燃的细小声音在夜色里显得突出,虞祝深吸了一口,听见身后传来白屿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白屿走到了他身边,嘴里也叼着根烟,正单手点火机。火苗一闪而过,他的五官惊人得昳丽。一种极具攻击性的昳丽,如同熊熊燃烧的野玫瑰。
虞祝眯起眼,突然问:“小六死了吗?”
小六是章子怡在《罗曼蒂克消亡史》里扮演的角色。
白屿吐出一口青灰色的雾。他说:“自由了。她去了江苏,后来坐火车去了北方,抗战胜利后回了上海,最后和陆先生一起去了香港。”
万籁俱寂,灯火也寂灭。虞祝看着白屿。他藏在黑暗里,眼睛有漂亮的光泽。他的唇色似乎浅了些,但还是艳红的,红与黑交融,竟有缱绻意味。他端详着他的容貌,像对方也在端详他。
虞祝点点头,说:“那挺好的。”
他低头抽烟。
白屿的烟是细支,比虞祝的燃得快。他碾灭了烟头,随后丢进一旁的空花盆。虞祝的烟也快抽得差不多了,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烟盒已经空了,于是对虞祝说:“借支烟。”
虞祝摘下口中香烟,微微倾身,烟雾向上弥漫,唇舌交融。
白屿很快占据攻势,虞祝扶着他的肩膀,放声地喘。白屿摸他的脸,低哑着问:“这要怎么算?”
虞祝望着他说:“免费送给你。”
他把自己贴在白屿的身上,试图挤进他的身体。他点火,四处点火,抚摸每一处。他吻他的眼睛,唇,喉结,肩膀,他解开自己的纽扣,扶住悬空的落地窗,回头邀请,双眸潋滟。
性/欲和死欲异曲同工。
白屿扶着他的腰,像搂住一泓新月。他动作温柔:“我会弄疼你。”
虞祝喘/息着笑,一小块雾气沾湿了玻璃。他说:“那就弄疼我。”
他们从楼上到了楼下,扶梯上散落衣物。虞祝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双手攀上白屿的脖子,抚他的脸。白屿坐在地上,揉虞祝的唇,吻他的发丝。
这是活色生香的旖旎。
虞祝捧起白屿的右手,伸出舌尖舔。从指尖舔到指缝,再到小臂。他自顾自地舔,不去看白屿。末了,在白屿小臂上狠狠咬下,留下一个齿痕。
白屿颤了颤。他在虞祝修长的脖颈上予以回敬,啃咬厮磨,虞祝发出一道细弱的呜咽。
白屿咬着他脆弱的皮肤:“你害我残疾。”
虞祝笑着吸气:“我赔,我赔。”
白屿松开他,把他拉起来,说:“去洗个澡,穿好衣服,天气凉。”
他们一起洗的澡,洗完之后虞祝只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跪在楼梯上用纸巾擦那些□□。白屿又想吻他。
他问他:“要来我房间吗?”
虞祝懒散地答应,懒散地站起身。他扔掉纸巾,跟着白屿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他们睡了一夜,醒来时相互依偎着。虞祝下了床,从衣柜里拿了白屿的衣服穿上,随后去敲了小鸥的房门,没有声音。他推门进去,小鸥才睁开眼。
“醒了?”他温声问,“现在去医院,还是再休息会?”
小鸥大睁着眼睛:“这是哪儿?”
白屿走到门边,说:“早,这是我家。”
小鸥有些难为情,细声说:“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白屿冲她笑笑,“洗手间有漱口水,你们先用着,我去楼下做个早饭。”
他到了楼下的厨房,烤了几片面包,倒了两杯橙汁,另外给自己做了一杯热咖啡。
虞祝和小鸥下来了,他示意他们坐在餐桌上,给他们端上了面包和橙汁。
小鸥显得有些局促,一直低垂着头,但好歹是吃下了东西。虞祝也尽力把面包全部咽下去了。白屿慢条斯理地吃面包,说:“司机马上过来,我等会再送你们回医院。”
小鸥不住地道谢。轿车停在门口时,虞祝对白屿说:“我们自己去吧,不能再麻烦你了。”
白屿站在门口,一手插兜,依言不再上前,冲他们招了招手。
回医院路上小鸥一直沉默,进了大楼后,消毒水味道充斥鼻尖,她才闷声开口:“昨天说的那些话……我太过分了。”
虞祝拍拍她的肩,说:“你只是压力太大了。”
小鸥哭丧起脸:“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坏特别坏的人?昨天晚上,有一个瞬间,我甚至盼望妹妹死掉。”
虞祝说:“你很善良,很坚强,一直在给妹妹挣医药费,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姐姐。”
小鸥哭起来,眼泪哗哗往下流。虞祝带着她走到手术室外,说:“我们就在这等吧,手术会成功的。我在这里陪你,你别怕。”
小鸥还流着眼泪,咧嘴笑了一下,笑得可怜兮兮的:“你跟我一起跑出来,要被经理一起扣钱了。”
虞祝说:“钱可以慢慢赚,没事的。”他扶着小鸥的肩说“都会好的”,眼神却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