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的最后一滴泪》饶安

4、第四章 新世界

　　刚刚洗完澡的两个人坐在餐桌的对面，气氛微妙。
　　有一种陌生却又渴望融入彼此的情愫在两个人之间升腾。
　　刚刚苏林洋还是收住了林希的手，“这样太快了”苏林洋说。

　　林希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林洋，苏林洋低头看着焗饭，脸颊通红。
　　“刚刚……你为什么拒绝？”林希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苏林洋惊讶的抬头，“我才逃脱一段婚姻，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明白。”林希说。其实苏林洋告诉她自己离婚了，又何尝不是想和自己有进一步进展，但她竟然在那样的时候拒绝自己，还是让林希有些意外，但她尊重她。
　　“对不起，我不是……？”苏林洋心里想笑自己，不是什么，不想亲密却告诉人家自己离婚了，想进一步却又放不开自己，她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语句来表达。
　　“要不然你当我女朋友啊！”林希半真半假的说。其实很吃苏林洋的颜，她想以女朋友的身份了解她，她也许也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所以只是试探性的问。
　　然而她话音刚落，苏林洋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写着“妈妈”。
　　“喂，妈妈，我在同事家……好，我很快回去，左左怎么样了？好，让他睡吧别等我了……”挂了电话，苏林洋冲林希尴尬笑了笑，“抱歉，我该回去了，孩子在等我睡觉。“
　　“OKOK，我送你回去。”林希放下手里的披萨，准备去换衣服。这么好的时机就被破坏了，也许还不到时候吧。
　　“不用了，我自己……”苏林洋习惯性的拒绝。
　　“你自己不可以，太晚了。”林希伸了一根手指在苏林洋面前比划。

　　“噢~原来你家在雅山墅，这儿可不便宜呢。”林希把车停在苏林洋家大门外的小街上，仔细打量着苏林洋家的位置。这是一个别墅小区，但苏林洋家的不是独栋别墅，而是拼叠别墅的上叠。小区环境从外面看非常雅静，绿化的植物看起来也很高级。
　　“我跟时也……就是我前夫，正在分割财产，也许之后我就不住这儿了。”
　　“那你可得把这房子抢过来。”林希希望苏林洋继续住在这儿，因为她看起来有点不舍。
　　“不太容易，得补偿他很大一笔钱。”苏林洋叹气道。这个是房价涨起来前，苏林洋和时也一起买的，这几年房价翻了一番，她如果想得到这个房子的全部，那就的付房价的一半给他，付完了这个钱，她手里的存款也就不剩多少了，所以她还在纠结，要不要这个房子，但这个房子她投入了很多心血，左左也是在这里长大，要她放弃，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那你来我们小区买房子，很便宜。”林希打趣道。其实她那儿也没有便宜多少，只是小户型多，总价相对来说可以接受。
　　“倒也不是不行……”苏林洋认真的说道。
　　“你就是这么认真我才总想逗你。”林希笑道。
　　“调皮。”苏林洋无奈的对林希说。

　　苏林洋回家的时候，她的妈妈顾老师正坐在沙发上等她，顾老师是大学里的国学教授，知识分子，但身上总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左左这时候已经睡了。
　　“这么晚才回来。”顾老师说。
　　“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聊天晚了点。”苏林洋边换鞋边说道。
　　“下次不要这么晚了，左左一直在等你，好不容易才哄睡了，你是个当妈妈的人了，做事要有分寸。”顾老师最喜欢说“有分寸”三个字，她认为人最重要的就是，做事有分寸。
　　“我知道了。”苏林洋沉吟了一下，又问道：“爸爸睡了吗？”
　　“睡了，他明天还有个会议要开，我也去睡了，你赶快休息。”
　　“好的，妈妈。”
　　苏林洋目送妈妈上楼，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左左的房门，左左长的很像她，大眼睛，眉毛浓密真切，甚至比苏林洋的眉毛要再英气一些。
　　睡得正香。
　　苏林洋关上门，进了旁边的卧室。
　　她拿出被子枕头铺好床，躺进去的时候，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林希。
　　看到“林希“这两个字眼，苏林洋的心跳漏了一拍，林希……
　　她……不会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苏林洋忐忑的打开手机：
　　“你那张白色衬衫的照片很好看，我想要。”
　　“干嘛？”苏林洋发。
　　“收藏。”林希发。
　　这个家伙开着车还有时间问我要照片？苏林洋爬起来，拉开窗帘的一角，发现大黄蜂还在楼下。
　　“快回家。”苏林洋发。
　　空了几秒钟后，苏林洋收到“你偷窥我。”
　　苏林洋赶紧把窗帘放下，悄悄的回到了床上。
　　“不发。”
　　“哼！”

　　林希看了一眼苏林洋已经全黑的窗户，她靠在椅背上，看到“不发”两个字笑了笑，还挺有脾气。她发动车子，十几分钟以后回到了小区。
　　下车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信息，信息里是苏林洋的白色衬衫照片，笑容恬静。
　　哼，这个口不对心的家伙，还是发了嘛。
　　林希满意的收起手机，哼着歌回到了家。
　　家里还残留着她们洗完澡后的香气，林希躺在毛毛虫沙发上，想起苏林洋的吻，但她想的最多的，竟然是苏林洋握着她的手说：“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她现在都能想起苏林洋的那个眼神，又渴望又克制，可是她最终选择了克制。
　　林希心里升起了一些异样的东西，她原本只是对苏林洋感兴趣，但现在，好像有了一点在意。

　　另一个地方，还有个失眠的灵魂。
　　苏林洋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想起林希柔软的吻。
　　她打开微信，林希的头像，既有女孩的性感，又有男孩的少年气，苏林洋想起林希那句“做我女朋友”，她心里升起一阵喜悦，但很快这份喜悦就被现实的理智压制了。
　　她快速的摇了摇头，今天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算不得数的，而且林希说什么“交往”之类的话，也不过是孩子气的发言，她才25岁，还有大把的时间遇到优秀的人结婚，怎么会和自己有什么未来。

　　苏林洋叹了口气，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大概要天亮了。
　　快睡吧……可是她睡了一天，根本就睡不着。
　　越晚，在林希家的一切就越清晰，夜晚像个催化剂一样唤醒了苏林洋的细胞，她伸手摸到了自己小腹的伤疤，今天林希温柔的吻了这个伤疤。
　　苏林洋在身体里感受到了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大腿，想起林希的抚摸。
　　林希……根本不可能，苏林洋笑自己，想的什么乱七八糟，她和自己只有短短三个月的交集，三个月后，林希就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了，而她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世界的人。

　　周一早上，苏林洋换好了衣服正往营业厅走，背后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抱住。
　　“早上好啊，阿洋！”
　　是林希的声音。
　　好你个家伙，连“姐”都不叫了是吧，苏林洋心想。
　　“谁是阿洋？”她明知故问。
　　“你特别像一个明星，阿洋，我昨天帮你测了一下。”林希不理会她。
　　“像谁？”
　　“腾格尔哈哈哈哈哈哈！”林希说完抽身就跑，林希转头伸手打了个空。
　　苏林洋本来还在想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林希，这一下，心里的顾虑全打散了，因为她只想打她。
　　早会的时候苏林洋接了个电话，余总说外汇局的人本周要进场检查，需要苏林洋陪同解释说明。
　　真是跑到天边也得给抓回去。
　　毕竟外汇的工作复杂，有什么差池，行里将会面临巨大的处罚，监管一来，如临大敌。
　　“一周，那营业部的外汇业务怎么办？”韩月开始发愁。
　　“我啊，月姐，我有业务权限。”林希自告奋勇。
　　韩月看看兴奋的林希，问道：“你懂这些吗？很复杂的。”
　　“不就是上传吗？我见洋姐做过几回。”林希自信的说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韩月刚才其实去搬救兵了，但余总说顶替的人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来，今天让他们先自己应付一下。
　　有这个系统的只有林希了。
　　“你真的能行？”苏林洋一脸的不相信。
　　“你们有第二个选择我就退出。”林希大方的往后一退。
　　苏林洋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没法子了，十点钟外汇局的人就到，她们没时间耽误了。
　　“行吧，你可记好了。”苏林洋交代了林希一些未完成的工作和重点注意事项，就赶快上了楼。
　　林希搓搓手，非常满意的坐在了苏林洋的工位上。
　　第一笔业务，就是企业向境外支付4万美元产品设计服务费。
　　韩月以为林希会向她求助，结果过了半个小时了，林希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好奇的过去看林希，问道：“业务怎么样了？”
　　“非常完美，已经上传了！”林希比了个“OK“的手势。
　　“啊？这么快？东西都没问题吗？韩月惊讶道，她赶快把东西拿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少的。
　　“洋姐说5万以下的服务贸易对外支付不用提供交易单证和税务局备案，非常顺利。“
　　这时来了个电话，是李菲菲。
　　“喂，是林希吗？（单子上写了经办人的姓名）这个单位最近汇了好几笔差不多金额的同一款项，有审核一下业务背景吗？别是拆分的。”
　　“拆分？”林希转头问单位，“你们是在拆分吗？”
　　“当然不是，不是的……”企业经办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说不是。”林希回复道。
　　“他当然说不是啊！不要相信客户。我退了啊！”
　　系统小窗口弹出“已退件”字样。
　　“OK！”林希挂了电话，问客户：“听说你们最近汇了很多相似金额的款项，有资料证明业务背景吗？”
　　“5万以下不是不要资料吗？”企业经办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
　　“你们涉嫌拆分，提供资料再来办业务吧。”林希整理好企业的资料，一把都推了出去。
　　“你凭什么说我们拆分？你到底汇不汇？”斯文男突然暴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吼什么啊！我不会！”
　　“我要投诉你！”暴躁男在窗口的玻璃上用力一拍。
　　“我怕你啊！”林希把工牌一扔，就要出去和暴躁男对峙。
　　闻讯赶来的韩月一把按住了林希，陪笑道：“对不起先生，她是新来的，不太懂业务，实在抱歉。”
　　林希一听，更炸毛了：“为什么道歉？！”
　　韩月赶紧按住她悄悄的说：“你要是还想在这儿待着就安静，不要说话，事情闹大了我可保不住你了。”
　　林希一听，她现在可不能离开这儿，这才刚到这儿几天，什么都没学会呢。
　　不就是，演戏么。
　　“对不起先生，我是个新人，请您原谅。”林希深吸一口气，换上了自己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甜美、可人。
　　“是的先生，还请您息怒，资料咱们这边还是要提供一下的，不然外汇局那边查起来，咱们企业也比较麻烦。”韩月态度可亲，但言辞之下，不能退让。
　　暴躁男想了想也是，不能让外汇局找自己麻烦，毕竟自己是个外贸企业。他点点头说：“早这样我就不生气了，那行吧，我改天带着资料再来。”
　　“好的先生，实在抱歉。”
　　韩月和林希双双鞠躬，用标准礼仪送走了暴躁男。

　　“妈的！”林希气的爆了句粗口，说：“该死的眼镜男！”
　　“所以月姐停掉了你的权限？”下下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月姐说，她给今天预约业务的企业打电话说系统故障了，让明天再来。”林希愤愤道：“我本来可以的，都怪这个眼镜男！”
　　“你那个脾气哪能办业务啊老大！”杜下下笑道。
　　“你找打是吧！”林希瞪了杜下下一眼，又问道：“楼上怎么样？”
　　“气氛肃杀！洋姐和余总带着外汇局的人去了会议室，听小文说这种检查不把银行扒层皮是不会走的，洋姐恐怕要累死了。”下下叹了口气道：“幸好我们不用真的在这儿工作。”
　　林希一听这么严肃，心道这一个星期恐怕是见不着苏林洋了，她开始盘算这一个星期去哪鬼混。
　　“不过，这种强度对洋姐来说应该也可以应付。我听小文说，以前洋姐在一楼干外汇的时候，怀着孕，一天开了10个外币户，普通人一天5个就受不了了，她开了10个，开到后面肚子都疼了，她愣是干完才去的医院。所以现在这个检查，她肯定没问题的。”下下说。
　　“她还有过这么严重的事？”林希惊讶道，真是没想到，她这么拼。
　　“洋姐认定的事，大概都要完成吧。“下下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
　　林希于是做了一个新的决定，她要在这一周里，把《银行外汇概论》完成一半。
　　余下的日子，苏林洋在楼上忙碌，林希在楼下用功。不懂得地方她都用彩笔标出来，去问月姐，问新来的小姐姐，实在都解释不了的，她就把难点记在笔记本上，用彩笔标记好，等待着苏林洋的回来。
　　她高考都没这么用功过。
　　终于熬到了周五。
　　苏林洋回来的时候，林希趴在工位上睡着了，她看到了摊开的笔记本，她轻轻的翻了几页，笔记上记得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同颜色的疑问。
　　这家伙用功不少嘛，苏林洋心想。
　　林希睁开眼，看到了正在看笔记的苏林洋。
　　“阿洋！”林希抱住苏林洋的腰，惊喜的喊道。
　　“我不在的日子学了这么多，看来不需要我了。”苏林洋表面冷静，压抑着自己上翘的的嘴角。
　　“我厉害吧！“林希臭屁道。
　　她看苏林洋一脸倦容，问道：“楼上的事都结束了？怎么样？”
　　“圆满结束。”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优秀。”林希竖起了大拇指，她想了想问道：“明天晚上去放松一下？”
　　“去哪？”
　　“音符。”
　　“哪儿？“

　　“音符，本市，最大的酒吧！“齐小文用巨大的声音对着苏林洋喊道，”我早就想来啦。“
　　苏林洋第一次来酒吧，音乐声响天动地，震得她很不适应。
　　林希点了一瓶轩尼诗和两瓶冰红茶，外加一打啤酒。
　　“老大，我们今天是要醉死在这儿吗？”下下看着一排的酒，下巴要掉到地上了。
　　“喝你的吧！”林希开了一瓶啤酒放到杜下下面前。
　　“陆屿白呢？”林希问杜下下。
　　“他忙着调酒呢，但是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吃的都安排好了。”杜下下喊道。
　　“谁是陆屿白？”齐小文好奇的问道。
　　“一个帅哥。”杜下下喊道。
　　“有多帅？”齐小文一听是帅哥，马上来了兴致。
　　“看见他你会爱上他的程度。”杜下下逗齐小文。
　　“切，我不信。”齐小文撇嘴。
　　正说着，大果盘、炸小食拼盘都端了上来，苏林洋拿起打开的冰红茶就要往杯子里倒，林希一把抢了过去。她不由分说给苏林洋的倒了三分之一杯轩尼诗，又掺了一些冰红茶。
　　“尝尝。”林希把杯子放在苏林洋面前。
　　苏林洋端起来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她平常不太喝酒，虽然掺了冰红茶的轩尼诗有了甜味，但毕竟是烈酒，一口下肚，苏林洋感觉到胃里像火烧一样。
　　“玩儿骰子吗？”杜下下问大家。
　　齐小文点点头，问：“大话骰吗？”
　　“你懂的还挺多。”苏林洋说。
　　齐小文吐吐舌头：“我做过功课的。”
　　“模范生，你不做功课会玩儿吗？”林希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服务生要了两副骰子，她挑衅似的在苏林洋面前晃了晃。
　　“教我，我就会。”
　　“呵，有好戏看了，下下你快说说规则。”齐小文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认真的？那行，两人个五枚骰子，各摇一次，别让别人看见，然后猜测在场所有人的骰盅里共有多少某点的骰子，可以叫自己的点数也可以叫没有的……”杜下下开始详细的介绍“大话骰”的规则，说完，他问道：“洋姐，要不我先和老大试一盘，你看着？”
　　“不用，我听明白了。”苏林洋的胜负欲上来了。
　　“洋姐，输的人可是要全干的。”齐小文指了指苏林洋面前的洋酒。
　　苏林洋看着半满的酒杯，侧头又看了看林希。
　　“喝不下去可以认输。“林希看着她，坏笑道。
　　“也未必会输。“苏林洋拿起骰子，晃了晃说：”开始吧！”

　　十轮过去，苏林洋胜了五局，她计算能力非常强大，而且很快就掌握了这个游戏的精髓——一定要镇住对方，相信自己就是赢家。
　　眼瞅着自己要输了，林希“啪”的扔下了筛子：“不玩了，没劲！”
　　苏林洋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厉害。
　　“那我们玩儿！”下下想去那骰子，被林希一巴掌打了回去。
　　“你也不准玩儿，你们去跳舞！”
　　杜下下吃痛“嘶”了一声，不过他也不生气，看样子是早就习惯了，他叫了声“老大~”然后就拉着小文就去跳舞了。
　　舞池里群魔乱舞，杜下下和齐小文很快就加入了这个队伍，音乐声鼎沸，他们不一会儿就跳的忘乎所以。
　　“为什么不让下下玩儿，你也太霸道了！”苏林洋质问道，她实在是不喜欢她霸道的作风。
　　“要你管！”林希白了一眼苏林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不看！”苏林洋本来就玩儿游戏刚上道，正玩儿的欢，结果林希自己不玩儿了，还不准别人玩，她见林希这么不可理喻，很是生气。
　　“不看就不看，我去找陆屿白！”林希也生气了，不识抬举。
　　她站起来，晃晃悠悠，刚才几杯酒猛下肚，又没怎么吃东西，酒精很快就上头了。
　　苏林洋拉住她的胳膊，问：“你这样能行吗？”
　　林希推开苏林洋的手，摇摇晃晃的挤进了人群。
　　苏林洋有点担心，她也有些晕，但还好，以前她没机会喝酒，今天她才发现自己酒量还可以。林希这状态就那么走了，她很是担心，于是也跟了上去。
　　苏林洋跟到吧台，并没有看见林希。
　　“有看见一个穿墨绿色裙子的女孩儿吗？”苏林洋问酒保。
　　酒保摇摇头。
　　苏林洋忽然想起来林希说要找陆屿白。
　　“陆屿白是谁？”苏林洋又问。
　　“在露台。”
　　酒保告诉她，露台是这儿的吸烟区，因为可以看到夜景，所以叫露台。

　　按照酒保的指示，苏林洋找到了露台。
　　音符在崇华酒店的顶楼，露台的地方是一个半开的露台，开放的一边可以看到户外的夜景，封闭的一半有一个石头做的大桌子，凹凸不平的表面点满了蜡烛。
　　火光与烟雾重叠，这里像是一个幻境。
　　苏林洋在露台的入口隔着一个人影看到了她寻找的那个身影——林希。
　　她背靠着墙，精致的侧脸在灯光里若隐若现，一根女士香烟在她的嘴边衬得她更加迷人美丽。
　　苏林洋越过眼前的人，这才发现林希的对面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
　　看不见男人的正脸，但也能感觉到是个花花公子，他嘴角同样有一支烟，正低头和林希的烟对在一起。
　　“你离她远点！”烟还没点着，苏林洋先出现在了林希的前面，把林希紧紧的护在身后。
　　男人被突然出现的苏林洋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发现眼前是个美女，笑道：“美女够凶的啊。”
　　苏林洋皱了皱眉，怒目圆睁的看着男人。
　　男人笑了笑，掐灭了烟，对着苏林洋身后的人说了声“拜拜！”就转身离开了露台。
　　苏林洋的气焰还没消下去，一条美女蛇从背后缠了上来，缠着她的美女蛇说：“陆屿白让你赶跑了。”
　　“什么？”苏林洋惊讶道：“那是陆屿白？”
　　“嗯，你把他赶跑了，你帮我点烟。”林希下巴抵在苏林洋的左肩上，娇嗔的说：“但我很高兴”。
　　“你高兴什么？”苏林洋转过身来，刚想责怪林希没告诉自己，却发现她脸颊通红，双眼迷离的看着自己。
　　醉成这样。
　　“回去吧，你醉了。”苏林洋伸手拿过林希手里的烟。
　　“不要。”林希突然凑到苏林洋的耳边说：“你吻我，我就回去。”
　　“你醉了……”苏林洋避开了林希的眼神。
　　林希细细的打量着苏林洋的脸，真是好看，大气的好看，尤其是眼睛，像小鹿一样，她伸手顺着苏林洋的胳膊，慢慢的探到她的手心，找到了那支烟。
　　“你害怕了？”林希问。
　　苏林洋看着眼前这个像狐狸一样的女人，她不是怕，她是……她紧紧的攥紧了手心。
　　“眼睛真好看。”林希伸手抚摸林希的眼睛，食指的指尖在她的鼻梁上轻轻的划了一道。
　　“林希！”苏林洋一把抓住林希的手，用力的喊道。
　　林希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要退却的意思，她笑着轻声道：“傻瓜。”
　　苏林洋的心脏突然被狠狠的一击，她搂过林希霸道的吻了上去。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种面目……苏林洋又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那头野兽的咆哮，她第一次这样吻另一个人，此刻她身体里充满力量，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男人一样有力，她想探索怀里的这个女人。
　　她感觉到了林希伸过来的舌头，于是试探性的张开嘴，任由林希的舌头伸了进来，舌尖的缠绕让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她吻得更用力了。
　　她的手不听使唤的开始在林希的腰间游走，她抚摸着林希的后背。
　　紧攥的手早已十指紧扣，酒精在亲吻的作用下快速上涌，她们不知道亲吻了多久，周围的音乐已经听不见了，苏林洋只听见林希轻轻叫着她的名字：“阿洋……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