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掌家日常》温柔杀猪刀

80、得救

　　冰冷的湖水灌入衣裳，冷岑岑地极重，沈宁音直接就沉了下去。

　　沈夫人脸上露出一副畅快的表情，蔡氏大惊失色，着急去看，蔡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只听一声惊呼，沈玉珠就掉进了水里。

　　“玉姐儿！”蔡氏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就跳了下去。

　　蔡氏和沈玉珠都不会水，在水面上扑腾着。兰香、染竹等人连忙要挤过去救人，现场一片混乱，沈夫人眼看着又下去两个、沈宁音沉了也没浮上来，她也慌了，连忙冲船娘道：“快救人啊！”

　　沈夫人讨厌沈宁音，但她推的时候也没真想要她死。

　　这时，大船上的惨叫声突然凄厉起来。小船上几乎都是女眷丫鬟们，全都吓得不轻，沈夫人面露惊恐，涉及性命也顾不上旁的了，吩咐人把几个沈宁音的丫鬟都押起来，她连忙道：“快，快走！捞了人就走不脱了！”

　　船娘被侍郎府这一大家子的操作弄得叹为观止，船上可都是沈宁音的人在断后，她们恩将仇报不说，还把人家的丫鬟绑起来了。但船娘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营生。若没有沈宁音派人守着，她跟一群船工早就用着好水性凫水逃了。

　　船娘咬了咬牙：“行！回头我再返回来救她们。”船上一时间少了四个人，很快就划出去老远。

　　留下的，唯独一个沈淮远，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沈淮远从来不管闲事，阖府上下都知他软弱，但蔡氏和沈玉珠就是他的命。

　　沈远淮可以不管任何人，唯独不能不管蔡氏和女儿。他红着眼睛奋力划动冰冷的河水，终于在蔡氏沉下去之前抓住了蔡氏的手。

　　浮木一下子负着两个人，在水中下沉了许多，好在有惊无险地承受住了，但再多却是不能的。

　　蔡氏喝下去好几口水，茫然的眼睛在水面上逡巡。

　　这会儿的天光早已经阴沉了下去，太阳给不知哪儿来的云翳一遮，惨淡得似也在为沈远淮夫妻而哀伤。

　　“玉姐儿！玉姐儿！”蔡氏听不着周边的嘈杂了，只想往水里挣扎。沈远淮也是眼眶通红，他一面奋力抓紧浮木一面死死箍着妻子，咬着牙：“玉姐儿若出事，我定不放过害她的人！”

　　蔡氏哭得不能自已。

　　沈远淮对外冷漠，对内却是极好的，院子里虽也抬了几个姨娘，但都是沈夫人跟沈定山的意思。

　　蔡氏子嗣艰难，生下玉姐儿后，就再没了动静，他们疼女儿胜过一切。

　　都过去好一会儿了，沈远淮跟蔡氏都意识到，像这种远离河岸的地方，水有那么深，沈玉珠定是没救的。

　　就在夫妻俩绝望的时候，忽然看见有很多水泡浮出水面。

　　蔡氏跟见鬼了一样，惊恐地抱紧了自家夫君。

　　紧接着熟悉的衣裳浮了上来，再然后冒出水面的就是沈玉珠那张给冰冷河水冻得发青发白的脸。

　　蔡氏一时间都忘了害怕，连忙要去拉女儿。

　　沈玉珠明显是没了意识。蔡氏跟沈远淮都不会凫水，浮木又只得一根，两个人急得心脏都在抽抽。

　　沈宁音花了好大功夫才自己冒出了水面来。她狠狠呼吸了一口气。她这会儿很不好受，身体失温，四肢开始僵硬，再加上将才沈玉珠乱蹬乱抓，她想救人都差点儿被小姑娘给扯得搭上一条命去。

　　好一番折腾，她几乎要到极限了：“快，快抓着她！”她声音嘶哑得过分，麻木到快托不住了。

　　可蔡氏跟沈远淮也是有心无力。眼瞧着两边都在下沉，沈宁音心里几乎要把沈夫人那些人骂到死！

　　女儿失而复得，蔡氏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儿忙慌慌地开口：“宁音，再坚持一会儿！刚好像听船娘说她会返回来救人！”

　　沈宁音也想坚持，但十三岁的沈玉珠怎么也有个几十斤重，她前世虽学过些憋气的法门和学会了游泳，但她也不似船娘那些人一般在水上讨生活的，没那么有经验。

　　眼瞧着昏迷不醒的沈玉珠要滑下去了，她只得哆嗦着手尽力抬高女孩儿的下巴。

　　人在最困境的时候，时间就仿佛比以往过得慢很多。

　　沈宁音觉着自己好像已经坚持了很久很久，手仿佛都失去了知觉，慢慢的，连脑子都变得不再清醒。

　　视线中，蔡氏那张焦急的脸也开始模糊起来。

　　沈宁音觉着自己大约是不成了，要救人，也得先保住自个儿的命。咬了咬牙，不得己松开了手去。

　　恰此时，一条绳子突然从远处扔了过来。沈宁音一个激灵，本能地攥紧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