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心动》木司月

45、意义

　　顾知楠回复周文说只是一些感情方面的问题，之后就没等到他的消息。

　　两人吃完饭后余沛就打算去许云伽家里，他告诉顾知楠，毕竟已经收了钱不教许云伽一些东西不太好。

　　顾知楠听后很想去，但因为害怕感冒传染给他们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余沛安顿好顾知楠后就出发去了许云伽家里，来开门的依旧是许云伽的妈妈，只不过跟往常不一样，她脸上多了丝愁容，并且眼底有了明显的黑眼圈。

　　“你来了。”

　　余沛点头跟着她进屋：“阿姨，是出了什么事吗？”

　　许云伽的妈妈示意他到沙发坐，给他倒了杯水，然后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本子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昨晚伽伽...小康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了。”

　　她把本子递给余沛，抬手揉着眉心：“这是小康的日记。”

　　余沛接过并没有打开看，这是许天康的日记，没经过他的同意，自己不能看。

　　“这是他主动拿给我看的，他还说如果你来了，必须要给你看。”

　　余沛并没急着看而是问许天康的情况。

　　许天康妈妈放下手狠狠叹了口气，昨天她带许天康回家后，他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无论他们怎么敲门他都不开，两人急得要打电话让开锁公司来时，他拿着一个本子和相册出来了。

　　他走去沙发坐下，不管他们问什么都没有回答，好久好久才出声：“抱歉爸妈，我骗了你们。”

　　之后许天康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们，原来他没有自闭症，他是装的，他做着一切是害怕自己会忘记许云伽，他不敢相信许云伽真的走了，而且他还没见到她最后一面，他一直觉着许云伽死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许云伽也不会去那个训练营，也不会遭受非人的待遇。

　　“他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呢？”余沛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许云伽妈妈痛苦捂脸：“从前我一直以为伽伽去训练营是为了强身健体，想强壮点不被欺负，昨天才知道，她去训练营是为了小康，小康从小就特别聪明，也比较早熟，不爱和同龄孩子一起玩。

　　这也导致他不合群，一些小孩就以为他是目中无人，经常欺负他，他不想跟他们计较，但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欺凌，小康虽然聪明，但不会动粗，而且他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对于他们的欺凌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

　　直到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偷偷处理伤口的时候被伽伽看见了，在伽伽的逼问下他把事情告诉了她，伽伽替他讨公道，虽然没有赢，但也把那些小孩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她就下决心去训练营锻炼自己。”

　　“原来，我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许云伽妈妈痛哭出声。

　　余沛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能说：“您别伤心了，小康主动跟您说些，说明他已经渐渐放下了。”

　　“真的吗？”她抬头看向余沛：“我还有机会吗？”

　　“对，他才十四岁，还是需要你们的。”

　　“他说的对。”许天康出现在卧室门口：“你们没有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走去他妈妈身边抱住她：“对不起妈妈，让你们替我操心那么久了。”

　　她抱住许天康大哭出声。

　　之后，在许天康的说服下她进卧室休息，而许天康则留在客厅跟余沛讲起了自己查到的一些事。

　　他告诉余沛自己查到的顾知楠在训练营的种种，并将夹在本子里的照片给他，那是他查了好久才在外网的一篇新闻报道中找到的顾知楠在训练营里的照片。

　　照片上，顾知楠头发很长且特别凌乱，寒冷的冬天他穿得很是单薄，露出的皮肤上都是伤痕，像是有人在采访，他跟前竖的有一个话筒，但他似是不愿回答冷冷地看着镜头。

　　余沛抚摸照片上人儿的脸，即使在顾知楠跟他讲自己的经历时，他能想象一些画面，但真的看见时，他的心还是狠狠刺痛了一下，无力感再次油然而生，他还是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谢谢你。”

　　许天康摇头：“时间还早，我今早做题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你应该能解决吧。”

　　余沛回神收起照片点头：“能。”

　　他跟着许天康去到他卧室，许天康打开习题本想到什么说：“以后叫我许天康就行。”

　　“好。”

　　晚上许天康妈妈想留余沛在家吃饭，但余沛收到顾知楠短信，他来接余沛回家了，于是余沛向她说明情况后告别他们，去到楼下，还出小区远远地就瞧见顾知楠站在保安亭外，抬头望天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小跑着去到他身边：“顾崽！”

　　“栗子。”顾知楠转头看他笑了笑。

　　余沛牵着他的手往家里走：“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呀？”

　　“就在家里休息，中途接到妈妈他们的电话，浔哥说他已经杀青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过几天来看我们。”

　　“好。”余沛抬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

　　“感觉好多了，就是嗓子有点痛。”

　　“嗓子疼？！要不要去医院？是不是今早的包子影响到了？都怪我，没能及时...”

　　顾知楠被余沛的反应吓到了，他打断余沛：“栗子，我没事的，只是嗓子疼，吃个润喉片，喝点姜茶就行了。”

　　余沛知道自己吓到他了，垂下头像只被训的小狗：“对不起。”

　　顾知楠能猜到余沛不对劲，他问：“是不是许云伽给你说了什么？”

　　余沛抬头看他又低下头，拿出兜里的照片递给他：“对，他跟我看了你在训练营的照片。”

　　顾知楠接过照片愣了一下。

　　“对不起顾崽，每次听到或看到你在那边的事我都觉得自己没用，不能替你分担痛苦，也不能替你解决痛苦。”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顾知楠拉着他停下：“栗子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意义，你对我很重要，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你在身边真好。”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虽然不能完全放下，但和栗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有好多好多快乐的回忆，那些不好的回忆就会被代替，我就能慢慢忘记。”

　　顾知楠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所以栗子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余沛对上顾知楠认真又坚定的目光，笑着点头：“好~”

　　顾知楠揉揉他的脸松开手：“走吧，我做了好吃了，回家吃好吃的。”

　　余沛把他的整只手包起问他：“顾崽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可多了，有土豆烧排骨、西红柿炒鸡蛋...”

　　两人在回银杏苑的路上意外遇到了周文，他蹲在路边的花坛前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知楠和余沛对视一眼走近询问，周文被突然出现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是他们后拍着胸口站起：“是你们啊。”

　　“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路边？是在等人吗？”

　　“没有。”周文眼神闪躲：“就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两人相视显然都不相信他这个说词，但没有过问，而是说：“要一起回去吗？”

　　“好啊。”周文收回手跟着两人慢慢朝银杏苑走。

　　“明天考试紧张吗？”

　　“还好，没什么感觉。”周文抬头望天：“我们去图书馆的时候，莽子带来了一个女孩。”

　　“女孩？”余沛想到早上陆辰说的话：“好像是他家里人，早上他就说要去机场接人。”

　　家里人啊，周文想起了女孩亲密地挽着陆辰胳膊的模样，他还以为是...

　　顾知楠见状拍了拍他的肩：“等考试完后，他会告诉你的。”

　　周文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考试以后啊。

　　——

　　二模考比一模更严，内容也跟复杂。

　　考试完后同学们像是去操场跑了五十圈，所有人都快虚脱了，米雪看着依旧很有精神的顾知楠趴着椅背问：“顾同学，你怎么越战越勇啊，不休息会儿吗？”

　　在做题的顾知楠闻声停笔看她：“不是很累，想把这套题做了再休息。”

　　“那我也要加油了，先等我睡一觉再说。”米雪说着转过身趴在桌上休息。

　　顾知楠无奈地摇摇头看向窗外，刚好就瞧见周文和陆辰正朝体育馆后的小凉亭走去，他收回目光，周文你会不会告诉他呢？

　　周文先陆辰一步走去小凉亭坐下，他翘起二郎腿问陆辰：“什么事要来这里说？”

　　陆辰环视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开口：“有事要解释一下，昨天的那女孩是我表姐，她是来参加朋友婚礼的，还有，她说的都是假的，我并没有青梅竹马。”

　　周文努嘴：“我又不是你谁，跟我解释个什么劲啊。”

　　“我不想你误会。”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陆辰见周文皱眉要说话，连忙开口：“蚊子你先听我说。”

　　他深吸口气：“对不起，我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或许说了这些话以后我们就做不了朋友了，但我还是不想让自己有遗憾，我喜欢你，周文，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其实从遇到方玉竹那天，听他们说自己的穿着后，周文就隐隐觉得陆辰对自己的感情不简单，但他一直以为陆辰是把他当弟弟对待，而他又比较依赖陆辰，就跟易笠依赖余沛一样，是好兄弟。

　　直到前阵子他瞧见有人跟陆辰表白，心里始终觉得不对劲，郁闷的他在那天熬夜再次看了遍抗战剧《雪豹》。

　　本以为看了最爱的剧心情会好些，没想到那天以后来找陆辰表白的人越来越多，有些甚至找到他让他帮忙递情书。

　　周文心里的郁闷也越来越大，在昨天看见陆辰和他那位女性朋友亲密的模样，他心中的郁闷到达了顶峰，所以才会慌忙逃走，所以才会坐在小区门口发呆，他好像对陆辰...

　　“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陆辰无奈的笑了：“蚊子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就好，要记住了，是你先表白的啊。”周文站起去到他跟前：“那什么，我也喜欢你，不是为了迎合你，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陆辰楞好久才抱住他点头：“愿意，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