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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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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台灯柔和的橘光洒在书桌上，给整个房间罩上一层朦胧的暖意。
叶嘉然坐在转椅上，指尖不时转动触控笔，目光专注地在平板电脑上画草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叶萝抱着娃娃跑进来。
“怎么了？”叶嘉然转身。
小姑娘黏糊糊地凑过来，在叶嘉然怀里蹭了蹭，噘嘴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再过两天。”
叶嘉然猜小外甥女是不敢自己睡，便撂下触控笔：“要不要小舅舅讲睡前故事？”
“要！”叶萝眼睛一亮，随即又把目光投向桌上的平板电脑。
“咦？小舅舅你在画我们团长吗？“
叶嘉然再看画面时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出一丝懊恼。
好家伙，自己画的人物草稿，五官轮廓竟然有几分像柏耐寒。
他烦躁地把平板电脑扣上。
台灯在他俊秀的脸上投下细微阴影，叶嘉然陷入一种复杂的情绪中。
他拉着叶萝的手，迅速离开了房间。
小外甥女的儿童房粉粉嫩嫩，像公主童话屋，暂时驱散了叶嘉然的胡思乱想。
“想听什么故事？”叶嘉然弯腰在书架上翻找。
“亚瑟骑士。”叶萝立刻道。
十分钟后。
“英勇的骑士亚瑟听闻王子亚历克被恶龙抓走，立即披上盔甲，手持长剑，踏上了拯救王子的征途......”
叶嘉然读到这愣了愣，这童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骑士不应该去救公主吗？
再看叶萝已经抱着娃娃睡着了。
叶嘉然松了口气，轻轻退出去关上门。
漆黑的客厅里，叶嘉然靠着墙，脑海中忍不住浮现白天被柏耐寒背着过马路的一幕。
叶嘉然扶着柏耐寒宽阔结实的肩膀，男人身上隐约传来的冷杉香。
柏耐寒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那种令人安心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悸动。
叮——
手机响了，消息提示来自他发布漫画的app。
叶嘉然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翻出消息。
嗯？！
叶嘉然睁大眼，竟然有人给他的漫画投喂了礼物打赏！
他一直是个不温不火，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作者。别说打赏了，追更的粉丝都没几个。
投喂关注他的粉丝叫“圣诞老人”，头像是个系着红丝带的黑色礼盒。
唔，还挺神秘。
叶嘉然顿时把柏耐寒的烦恼抛之脑后，有了动力，还能回屋怒肝十张草图！
翌日。
柏耐寒没去儿童剧团，他今天约了人在茶楼见面。
踩着暗红色的木地板，茶艺师领着他穿过回廊，停在一间雅室前。
“客人在里面等您，我就不进去了。”
柏耐寒点头：“谢谢。”
这地方消费很高，私密性也好，来这的人大多是为了谈生意或说些隐秘的事。
柏耐寒推开门，一股淡雅的茶香扑面而来。
“来了？”
说话的是位上了年纪，留着白胡子的老人。
他坐在茶桌后，动作娴熟地烫杯，又拎起色泽温润的紫砂壶：“坐吧。”
“钟老，您这么早把我叫出来喝茶。”
柏耐寒似乎跟老人很熟，余光瞥见角落里青翠的盆景，随口道：“这杜松不错，老干虬枝，叶细紧密，有点仙家风范。”
老人听到柏耐寒夸奖，脸上有了笑意。
“让老板从东北搞来的，等会就带走。”
柏耐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阳光透过竹帘洒进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老人随即收起笑意，板着脸道：“你前些日在忙什么。”
“剧团有个汇报表演，我想拉点投资商和导演来看看，有机会拍个儿童剧。”
钟老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你拉投资不是为了这种小打小闹，那个姓孙的......”
柏耐寒动作一顿，继而无奈道：“您又是从哪知道我被下药的事。”
老人哼了一声：“现在煤老板在娱乐圈也说不上什么话了，手段却还是那些。”
如果此时有狗仔在场，一定会狂按快门。
被柏耐寒称呼钟老的，正是在娱乐圈跺个脚也有余震的国际大导演。
以他的人脉地位，想盯着个人或打听点事也算易如反掌。
但柏耐寒不怕，老人算是他的良师益友。
向日葵儿童剧团之所以短短几年就迅速崛起，背后也离不开钟老的暗中相助。
“那天是意外，以后我会小心的。”
钟老见柏耐寒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连半只脚都没踏进娱乐圈，根本不知道资方有多少手段。”
老人不是不相信柏耐寒的能力，只是不想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踏进这个大染缸里。
柏耐寒凝视挂在墙上那几幅笔墨淋漓的山水画，每一幅都价值不菲：“我知道我这辈子都站不到台前，但至少能在幕后有一席之地吧。”
柏耐寒给老人倒茶，恭恭敬敬道：“我会看着办的，您就不要操心了。”
钟老叹了口气，柏耐寒执念不浅。
他太清楚这孩子的个性，凡是他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么多年照顾下来，钟老几乎把柏耐寒看做自己半个孙子。
“有部院线电影缺个小演员，给你几个试镜名额。”老人慢悠悠道。
柏耐寒不动声色，看似随口道：“再说吧，最近排练也挺紧张的。”
如果可以的话，柏耐寒更想靠自己。
虽然钟老的确对他很好，但背后的初衷却令人难以释怀。
与此同时，刚把叶萝送到剧团的叶嘉然，再一次接到了李欣欣的电话。
“嘉然哥，今天能见面吗？”
自从李牧死后，李欣欣就一直想见叶嘉然一面。
“欣欣……”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李欣欣打断叶嘉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叶嘉然顿了顿，他向来把李欣欣当妹妹看，后者这么言辞急切或许真遇到了困难。
“你现在在学校吗？”
“不在。嘉然哥你在哪？我去找你。”李欣欣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叶嘉然下意识不想暴露小外甥女上课的剧团，便约了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算算时间，聊完刚好可以接叶萝下课。
李欣欣会找他说什么呢？
因为李牧的死，叶嘉然有些不安。
他点了李欣欣喜欢的焦糖咖啡，等人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柏耐寒发的消息。
[脚好点了吗？]
柏耐寒似乎真把接送他们舅侄俩的事当真了，因为临时有事去不成，上午还提前跟他打了招呼。
[嗯。]
叶嘉然捧着手机，想跟柏耐寒说下课他们打车回去。
结果一条消息还没编辑完，熟悉的身影就坐到了对面。
“嘉然哥。”
李欣欣穿着素色长裙，化了淡妆，叶嘉然注意到她手臂上的黑纱不见了。
“欣欣，你从哪过来的，还挺快。”叶嘉然匆忙点了发送，把手机收起来。
距离葬礼过去没几天，李欣欣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太多悲伤：“我打车过来的。”
服务生把焦糖咖啡端上来。
李欣欣目光闪了闪：“你还记得我爱喝什么。”
“这有什么的。”叶嘉然叹了口气：“家里还好吗？”
“我妈从小就偏心我哥，对她的打击比较大。”李欣欣看上去不太想聊这件事，低头喝了口咖啡：“时间总归会治愈一切。”
叶嘉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现在坐在一起喝咖啡这件事本身就挺奇怪的。
“欣欣，你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是什么？”
“嘉然哥，我知道你对我哥的死耿耿于怀。出事的前一天，我无意间听到他跟那个狐狸精打电话，要跟你......”
叶嘉然忍不住打断她：“不用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李牧对不起他，但最后连命都没了。
叶嘉然纵然再生气，也对一个死人恨不起来，他现在更想让这件事翻篇。
李欣欣委屈道：“嘉然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怪你。”
叶嘉然点头：“谢谢。”
李欣欣更委屈了：“可你好像要跟我划清界限，以后再也不联系了。”
叶嘉然哑口无言，因为李欣欣说对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太不公平了！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你是我的家教老师......”李欣欣眉头紧锁，哀怨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些呼之欲出的话。
叶嘉然心里咯噔一下，绷直背脊，紧张道：“欣欣，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以后遇到麻烦随时都可以找我。”
李欣欣握紧咖啡杯，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前倾，像是要去抓叶嘉然的手：“可我不想当你妹妹！”
话已至此，叶嘉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捏了捏眉心，疲惫道：“你知道的啊，我是gay！”
李欣欣却不以为然道：“是我哥把你掰弯的。”
叶嘉然：“......”
还真不是，他念书的时候就清楚自己的取向了。
李欣欣紧接着又说道：“嘉然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女生呢？你总要结婚生子的啊！”
叶嘉然觉得李欣欣魔怔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吗？
好在这个时间咖啡厅里人不多，没人注意到他们。
叶嘉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态度坚决道：“欣欣，我喜欢男的，这辈子都不会跟女人结婚。再说了……”
李牧可是你亲哥！
叶嘉然觉得李牧死后李欣欣还愿意跟他说话，这姑娘心就已经很大了。
没想到约自己出来竟是要表白。
李欣欣神色黯然：“嘉然哥，是我先暗恋你的，哥哥他明知道……还把你抢走了！”
李欣欣想去握叶嘉然的手，被后者躲开了。
叶嘉然意识到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李欣欣说不定会把这件事当成执念，反复给自己洗脑。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从头到尾都把你当妹妹看待，不管是婚姻还是恋爱，我都接受不了女人。”
“欣欣，你说得对。时间会治愈一切，你很快就能想明白，我先走了。”
叶嘉然脚踝还没消肿，但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咖啡厅，几乎是一瘸一拐往外走。
李欣欣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叶嘉然的背影，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下一秒，她骤然起身追上去。
“嘉然哥！”
叶嘉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跑的更快了。
他着急推门，没注意外面也有人要进来。
门把手被按住，叶嘉然感受到阻力时才看清来人。
“柏耐寒？！”叶嘉然瞠目结舌，他怎么来了？
柏耐寒身高快赶上门框了，稍稍低头盯着叶嘉然：“腿脚不好还跑？”
李欣欣也追上来，警惕地盯着柏耐寒：“嘉然哥，他是谁？”
柏耐寒挑眉：“你表妹吗？表妹你好。”
说完又暧昧不清道：“抱歉，早上有事没能开车送你。”
李欣欣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站在门口，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咖啡店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叶嘉然尴尬地往外走：“出去说，别在这里堵着门。”
柏耐寒稍稍侧身，绅士地帮二人拽着门。
在李欣欣与他擦肩而过时，柏耐寒低声道：“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欣欣好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她愤怒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落在叶嘉然身上：“原来你跟我哥一样！”
虽然没看见柏耐寒跟李欣欣说了什么，但看她这个态度就知道是误会了。
叶嘉然张了张嘴，又觉得误会了也不错，干脆就把他当个渣男好了。
李欣欣没有等到叶嘉然的解释，暗恋的情愫被一盆冷水浇灭，狠狠剜了柏耐寒一眼，恼羞成怒道：“ 我哥真是白死了！”
柏耐寒不为所动，看着李欣欣跑远。
转头见叶嘉然神色黯然，才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他开车回来的时候路过咖啡店，正好透过玻璃看到坐在窗边的叶嘉然。原本柏耐寒不想多管闲事，直到叶嘉然仓皇躲开李欣欣的手。
“就算你不来我们也得不欢而散。”
叶嘉然不想被柏耐寒误会，心里莫名有些在乎后者对自己的看法。
“她哥是我前男友，前些日子出车祸走了。”
柏耐寒挑眉：“那她还挺双标，怎么她行别人就不行，你又不是她哥的遗产。”
这说法听起来怪，实际上就是这么个理。
哪怕叶嘉然再把李欣欣当妹妹照顾，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心软迁就。
柏耐寒回想这几天叶嘉然对他的态度，试探道：“所以你总想跟我划清界限，是还没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叶嘉然摇头：“他出轨了，原本要跟我提分手的。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
鬼知道他是因为倒霉的克夫命。
叶嘉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抢在柏耐寒之前开口：“柏团长也要回剧团吗？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吧。”
柏耐寒颔首，又瞥了眼叶嘉然的脚：“恢复的不错，看来今天不用背你了。”
叶嘉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