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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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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抹橘色暖光透过厨房玻璃，照进楼下之人的眼里。
柏耐寒仰着头倚靠在车旁，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快燃尽了，烟蒂掉下来烫到手指才将他惊醒。
手机里躺着两通未接来电，是叶嘉然打来的，柏耐寒没有接。
从周家出来后天就黑了，柏耐寒决定去找叶嘉然坦白。
然而到了楼下他又迟疑了，过了许久柏耐寒才终于整理好情绪，像赶赴刑场的人一般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老旧的楼道门。
咚咚咚。
防盗门被敲响，叶嘉然忙不迭过去开门，外面站的果然是柏耐寒。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叶嘉然把人拉进来左看右看。
方枕书告诉他柏耐寒回家了，叶嘉然还脑补了一出男友对峙不成反被有钱老妈关起来的戏码。
直到叶嘉然从柏耐寒裤兜里摸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未接来电，当即沉下脸：“你......故意不接的？”
柏耐寒余光看到餐桌上摆了好几盘炒菜，心想这都是叶嘉然做的浪费掉太可惜了，于是他改变主意决定晚点再坦白。
“刚才在开车没听到。”柏耐寒搂着叶嘉然的腰把人带进来，顺势关上门：“这不是着急回来。”
叶嘉然将信将疑地看了眼，不过柏耐寒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你妈没为难你吧？”叶嘉然问道。
“没有。”柏耐寒轻描淡写地揭过去，面带愧色道：“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了。”
叶嘉然皱眉：“就这样？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大名鼎鼎的影后怎么就突然成了柏耐寒的母亲的，事到如今他都知道了，难道柏耐寒还不准备跟他坦白一切吗？
“饭菜都要凉了，吃完饭我跟你说吧。”
柏耐寒去洗手，留给叶嘉然一个背影：“都是你辛辛苦苦做的，先吃饭。”
叶嘉然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听柏耐寒解释他的苦衷，说他不会离开自己。
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不想强迫柏耐寒。
两人都心事重重地坐下来，柏耐寒沉稳惯了，面上倒是看不出来。
叶嘉然盛完饭端出来，放碗筷的时候克制不住的下手重了些。
咚的一声，仿佛敲在两人心上。
叶嘉然僵住，柏耐寒给他夹菜：“吃饭吧。”
可这顿饭吃得实在是有些食不知味，叶嘉然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还是柏耐寒一言不发地把饭菜打扫完。
柏耐寒撂下筷子叹了口气，苦笑道 ：“我真怕以后就吃不到你做的饭了。”
叶嘉然再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柏耐寒回了趟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周慧贞用钞能力把他摆平了？柏耐寒要跟自己分手？
叶嘉然咬了咬牙，就算分手也不用做出这幅样子吧。
“对不起彭彭，之前是我撒谎了，没跟你说实话。”
柏耐寒垂着头，平日里打着发胶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塌下来，露出不似寻常的脆弱。
叶嘉然呼吸一窒：“你还骗我什么了？”
“我其实早就认识方枕书了，不过他不是长辈的儿子，而是我亲生母亲的继子。”
叶嘉然张了张嘴，他有点乱。
柏耐寒没有停顿，继续道：“方才渊，也就是你的主治医生，他二婚娶了周慧贞。”
叶嘉然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抬手阻止柏耐寒继续。
他吁了口气，眉头紧蹙：“等等，让我捋捋。周慧贞是你的亲生母亲，方叔叔是你继父，方枕书是你异父异母名义上的弟弟，是这么回事吗？”
难怪周慧贞的经纪人走之前说的话莫名其妙，叶嘉然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看来是方叔叔说了自己的病情，又提到他父母双亡，历任男友也都出了事。
他有点委屈，从小那么信任的方叔叔，怎么能把自己的病情和克夫的事告诉别人呢。
“对。”柏耐寒点头又摇头：“但实际上他们跟我都没什么关系。”
叶嘉然怔忪道：“怎么会没关系？”
柏耐寒露出自嘲的笑：“因为我是私生子，她根本不想认我这个儿子。”
叶嘉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谁。
可不在乎的话，怎么会让经纪人来他家堵门。
柏耐寒像是猜出叶嘉然在想什么，目光有些冷意：“她只是想摆布我的人生罢了，周影后的人生污点，当然要牢牢控制在掌心。”
叶嘉然没想到柏耐寒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眼里的恨意不像是装的。
“私生子又是怎么回事？”叶嘉然问道。
周慧贞的确没有对外公布过她有孩子，而且柏耐寒都这么大了，周慧贞生他时也就才刚刚成年。
这个八卦要是爆出去，恐怕会给娱乐圈来场大地震。
柏耐寒欲言又止，垂下眼点了根烟：“我的亲生父亲......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恨他，也恨我。”
叶嘉然呼吸一窒。
柏耐寒高大的身子佝偻下来，他灭了烟，走到叶嘉然身后，从后面抱住他。
“对不起，我骗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烟草味喷在叶嘉然颈间，让他有些出神。
叶嘉然现在很纠结。
柏耐寒或许有他的苦衷，隐瞒和周慧贞是母子这事叶嘉然也可以理解。
但他连方枕书的身份都要撒谎，要不是周慧贞的经纪人找上门，是不是就一直骗下去？
“在商场遇见的那次，你们俩就串通好了？”叶嘉然咬牙道。
柏耐寒愣了愣，忙解释道：“那次是巧合，我没想到会碰见方枕书，他故意来挑衅我，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好。”
后来他们又在同一剧组，这更是出乎柏耐寒的预料。
方枕书作来作去，事情才变成这样。
不，也不能全怪方枕书，撒谎的事他也有份。
叶嘉然挣脱开柏耐寒的怀抱，他需要冷静一下。
“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吗？”叶嘉然认真看着柏耐寒，这一次他想听真话。
柏耐寒单膝跪地，执着叶嘉然的手，略显亲昵地摩擦了两下。
他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今后或许再也碰不到的宝贝。
“关于我的生父……他杀过人，被判了无期徒刑……不过这涉及到周慧贞，我不方便说太细。不过宝宝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
柏耐寒松开手站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垂手而立，像是在等待审判结果。
叶嘉然吃了一惊，难怪周慧贞要防着自己，是不是生怕他从柏耐寒这里把这些事都套出来，然后威胁她。
这种污点和对粉丝的欺骗，足以毁了影后的星途。
“你……”叶嘉然语塞，片刻后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柏耐寒：“你今天先回去吧，我们都冷静一下。”
柏耐寒的坦白从头到尾都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他虽然喜欢柏耐寒，但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恋爱脑。
叶嘉然不会因为周慧贞找上门为难他就提分手，他生气是因为方枕书这件事。
俩人联合起来骗他，这让叶嘉然很不爽。
柏耐寒沉默少顷：“好，是我不对，宝宝生气是应该的。只要你找我，我随时都在。”
叶嘉然瞥他：“柏总这么忙，万一您不接电话呢？”
柏耐寒：“……”
他刚才光做心理建设了，以为叶嘉然会跟他大吵一架然后提分手，没想到后者比他想象中的冷静多了。
“你回去吧。”叶嘉然别过头。
“我把碗筷刷干净了再走。”柏耐寒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他堪比模特般的身材，再加上这张脸，原本叶嘉然是最喜欢在柏耐寒做家务时粘着他的，眼下却叹了口气径直回屋关上门。
许久后客厅才安静下来，一声关门声响起，柏耐寒走了。
叶嘉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一个向着自己，一个帮着柏耐寒。
向着自己的小人义愤填膺，说柏耐寒是因为不相信他才选择隐瞒欺骗。
帮着柏耐寒的则细数着他的好，再说这些毕竟是人家不太光彩的家事。
“烦死了。”叶嘉然翻了个身，把自己裹成蚕蛹。
叮——
叶嘉然掀开被子，气呼呼地拿起手机。
这一看，发消息的人竟然是方枕书。
[方便接电话吗？]
叶嘉然撇了撇嘴角给方枕书打电话，他倒想听听这家伙要说什么。
“喂？柏耐寒在你旁边吗？”方枕书一上来就鬼鬼祟祟的问道。
“他走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不会跟他分手了吧？”
“我要是踹了他你应该高兴才对吧，怎么听起来萎靡不振的？”
叶嘉然已经知晓两人间有恩怨，方枕书可没把柏耐寒当兄弟看。
“我这不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方枕书支支吾吾，叹口气道：“我是讨厌柏耐寒，一开始故意找他麻烦。柏耐寒不愿意跟周姨扯上关系，才威胁我不要告诉你真相。后来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真能当朋友处......”
“打住。”叶嘉然打断他：“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说实话，柏耐寒跟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方枕书压低声音：“周姨不喜欢他，从小就让柏耐寒住在外面，对外也不承认这个儿子。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我也只隐约知道好像跟柏耐寒的亲爹有关。”
叶嘉然心情复杂，这倒是和柏耐寒说的对上了。
那边方枕书又纠结半天，咬牙道：“我虽然不喜欢柏耐寒，但是我看柏耐寒好像真的挺喜欢你的，他今天回来跟周姨还大吵了一架。”
“叶嘉然，骗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原不原谅兄弟就看你了。”
叶嘉然：“......”
现在一个两个都来道歉，早干什么来着。
“回头剧组见了面再说吧。”叶嘉然挂断电话。
方枕书这人不坏，叶嘉然能看出来，就是有点小孩气性，可他对柏耐寒不好。
想到这一家子其乐融融却把柏耐寒孤立在外，叶嘉然就冒火。
这时候心里的小人突然跳出来，指责叶嘉然还没跟柏耐寒说过他克夫的事。
对啊......叶嘉然抬手捂住脸，不过他们到现在都好好地，肯定是无稽之谈吧。
就在叶嘉然辗转反侧时，手机又响了，发消息的人竟然是陈真。
原来是想约叶嘉然明天出来喝杯咖啡，聊一下作品改编的进度。
叶嘉然叹了口气，噼里啪啦打字，成年人的苦逼就是心情再不好该干活也要干活。
叮——
陈真回消息回的很快：[心情不好吗？]
叶嘉然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的。]
对面回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很快又道：[我最近也惨，刚跟女朋友大吵一架。]
叶嘉然苦笑，这么巧？
好在陈真没有继续拉着他吐苦水，而是发了时间定位过来。
[明天见，嘉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