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乙女游戏禁止笨蛋入内》木兔葵

14、一只什么及川

　　排球场上，穿着黑白护膝的少年助跑起跳，帅气地扣下了一个动作完美的球。
　　汗水从他的侧脸滑落，那颗排球也在很重的闷响声中高速落地。

　　周围的欢呼声很密，夹杂着诸如及川同学太帅了之类的话。

　　并不在意其他人的夸赞，栗子色的少年用余光偷看体育馆的某个角落。
　　拿着马克笔的少女乖巧地坐在地上，膝上放着画板，时不时抬头向着排球场张望一会儿，然后继续手上的绘画。

　　及川彻的嘴角隐约弯了弯，比平时还要活跃的进行着练习。
　　一早上的训练很快结束。

　　和女生们又聊了会儿天营业了五分钟，及川彻微笑着跟她们告别，招牌笑容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忍了很久的岩泉一满脸黑线的走上前就用力拍了他一掌。

　　“小岩我又做错什么了吗？”及川彻跳了起来，回头委屈地质问，“你又打我！”

　　“你自己不知道？”岩泉一匪夷所思地反问，“你难道还不够反常吗？”
　　“光顾着怎么样更帅气，忘了排球怎么打了是吧。”

　　“及川同学今天的发球也格外帅气呢——”
　　岩泉一夸张地学着刚才一个女生说过的话，语气满是嘲讽，“然后今天发球成功率只有50%，其中三个还全垒打出线这么远……请问你是在表演舞台剧吗？”

　　及川彻被岩泉一攻击得倒退了两三步，又看见栗田沙耶抱着画板向这边走近，整个人都有些裂开，只想让岩泉闭嘴：“停停停——别说了小岩！”

　　“我知道错了嘛！”他一点都不想被栗田沙耶看到自己挨骂的样子啊。

　　岩泉一毫不留情又用力拍他，“那就给我正常点啊！！”

　　“好痛！小岩你打球都没打我这么用力——”

　　栗田沙耶的脚步停在了十米外，好奇地看着挨骂的及川彻，忽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重新拿着画板坐到了地上，手里的笔顺滑地勾线，一张委委屈屈的脸出现在纸上。

　　而体育馆二楼，早川麻由美蹲在地上扒拉着今天及川彻收到的慰问品，从里面找出栗田沙耶最爱吃的几样零食往自己怀里塞——
　　进了她口袋的钱就算是小卖部老板也不可以赚走的！刚好这些零食及川彻那家伙根本就不吃，她又帮大忙了！

　　栗子色卷发的少女挑挑拣拣拿走了糯米团子和橘子果冻，又看了一眼有在认真工作的栗田沙耶，十分欣慰地踩着小皮鞋走了。

　　一年级六组，距离上午的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十分钟。
　　刚刚回到教室的栗田沙耶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困得快要睡着。

　　每天很早起床，不仅要准备好几份便当还要跨越小半个宫城县赶到学校体育馆，一大早她的精力有些不够用了。

　　上一秒就要睡着，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后背被人用手指轻轻戳了戳。

　　她睡眼惺忪地转过头，栗色头发的少年一只手托着下巴，刚刚把她戳醒的手指还举在她的身后。
　　“……”
　　“及川彻？”绿发少女打了个哈欠，“你坐在别人的座位上干什么啊？”
　　“马上要上课了诶。”

　　他自己的座位明明离她很远。

　　“我就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啊，”及川彻故意凑近她说着，“现在你是我的前桌——”
　　“诶？”

　　及川彻装作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最近感觉看黑板有些模糊，和老师申请了把座位往前调了一点。”

　　栗田沙耶原本还有些犯困，听懂他说的以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视力不好了吗？”绿发少女显得很紧张，双手不自觉摸了摸少年的眼睛，“是突然变差的吗？”

　　完了完了，孩子上了学以后视力忽然变差，大概是让所有家长都最担心的事情之一了。
　　怎么办，会不会影响以后打球啊？
　　漫画里打球的时候明明一直没戴过眼镜，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坐在这个位置就可以看清吗？”
　　“是不是经常在不够好的光线下看书什么的啊……”
　　“……”

　　感觉到温热的手心摸上了自己的眼睛，还有绿发少女不自觉唠唠叨叨说出来的那些话，及川彻忽然有些失神。

　　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好像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事一样。
　　他只是视力不好又不是瞎了，这、这么紧张干什么嘛！

　　“……又没什么！”及川彻微微偏过脸嘴硬，躲开了绿发少女的手。
　　他的脖子和耳朵，居然很久违的感觉有些发热。

　　感觉到手心擦过了面前少年的睫毛和额前的碎发，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兽，栗田沙耶还是忍不住担心，“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不是要一直一直打排球下去吗？”
　　“对排球运动员来说，视力就是很重要啊……”绿发少女忍不住这么说着。

　　及川彻愣了愣，沉默了一秒然后轻声说：“我还不是什么运动员。”
　　他只不过是一个，一直打不进全国的、一个在县高中念一年级的排球社团里的普通二传。

　　也不像有些人那样是什么排球天才。

　　不过排球运动员什么的，他迟早会是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栗子色头发的少年还没有说出这种话的绝对信心。
　　少年的脸上浮现些许落寞。

　　“会有这么一天的啊，我知道的。”栗田沙耶忽然露出很坚定的笑容这么说着，甚至比及川彻本人还要相信。
　　——毕竟她可是看过漫画的人啊！

　　及川彻的身形一僵，看着面前少女轻松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灰暗情绪都变得没那么重了。
　　他的嘴角也弯了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桀骜。

　　“喂，我说——”及川彻声音微扬，眼睛带笑看着面前的栗田沙耶，“先不说以后的事，不如现在就帮我个忙吧，我的前桌？”

　　栗田沙耶：“诶？”
　　少年站了起来，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绿发少女的表情从好奇变到严肃，最后一双眼睛睁很大地瞪着面前的少年，装出凶巴巴的样子：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