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名贵犬种当土狗》离边

6、第 6 章

　　开发部总经理的办公室在金夺集团大楼的三十七层。

　　这里是整栋大楼第二高的楼层，与总裁办公室同层比邻而坐，头顶上就只有个董事长办公室压着。

　　甚至这位开发部总经理的办公室还占据了这一层格局更好的东半层，阳光、风水、面积都更优于另外半边的总裁办公室。

　　金夺集团有十一位总经理，总裁只有一位，之所以能让这位开发部总经理骑在总裁头上拉屎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斯雀。

　　所以，“开发部总经理”的头衔绝对是虚职。

　　虽然斯雀做的很好，几个项目组都亲自指挥不曾假手他人，他接手开发部这几年金夺的市场版图又扩大了三个州，于金夺来说绝对是头猛虎。

　　但大家都一致认为“太子爷”才是斯雀的真实定位。

　　至于跟太子同层的总裁斯扬，那最多称之为“贝勒爷”。

　　斯雀掌管开发部并不是什么老斯对他的锻炼，纯粹是他自己喜欢，他对管理没有兴趣，总裁之职就算不是斯扬来做也会聘用职业经理人。

　　斯雀享受的是在外争夺市场时杀伐的快意。

　　这是间大到在里面打羽毛球都绰绰有余的办公室，光洁如洗的墨色大理石地面，空间高而开阔，一整面墙都是金夺外壁造型中相当重要的弧形，与巨幅玻璃幕墙相接。

　　弧形墙壁上，只有一块纯手工的羊毛挂毯，绘制的是整个海州的地图，上面有一些时密时梳的小红点，每个都代表了金夺市场的落脚点。

　　每当把一个新的红色图钉扎上去，那都是斯雀征服欲被最大满足的时刻。

　　这大概也是他一个s级alpha整天不采取抑制措施，信息素仍大致维持稳定的原因。

　　玻璃幕墙下放着一台跑步机，角落里有个被擦得反光的高尔夫球包，与之相对的是对面整面墙的酒柜，和一个三米长的吧台。

　　整间办公室里，铺着雪白长羊毛地毯上的办公桌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块区域。

　　几年前斯雀正式进入金夺工作的前半年就已经看好这间办公室且直接开始装修了，当时他都没想过做什么职位。

　　大概，就算做一个看打印机的底层文员他也得在这间办公室里做。

　　斯雀从不以享乐为耻，他不在任何员工面前立吃苦耐劳工作至上的人设，就算带项目跟一群人通宵加班他也不吝与表现特殊。

　　往往众人感恩雀总提供的远超餐标的夜宵时，雀总本人豪华十倍的铜锅和鲜切羊肉就送上楼去了。

　　就如此时。

　　“……研究所的质检样本出来了，三组检测只有一组合格，跟我们之前预测的火山灰物质基本吻合，只是……”

　　开发部六组负责人空落落的站在斯雀的办公室里，越说越没底，最后观察了一下斯雀的脸色，犹豫是不是该闭嘴了。

　　此时在他面前，斯雀神态自若的闭眼躺在沙发上，敞了颗衬衫扣子，扯松了领带，羊毛毯盖到腰腹处，看上去已然睡熟了。

　　六组负责人内心焦灼起来，感觉自己受到了职场规则的新一轮考验。

　　只想带上#职场高情商的tap发帖问问网友，汇报工作时老板睡着了到底是该闭嘴安静还是把自己当白噪音继续念下去？

　　犹豫不决时，斯雀交叠在腹部的双手动了动手指，闭着眼睛吐出两个字：“继续。”

　　声音听起来无比清醒冷静。

　　六组负责人骤然一凛，声音拔高了一截。

　　斯雀听着可有可无的日常汇报，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接着，西裤口袋中的手机贴着腿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Z】：图片/

　　斯雀眉心轻轻一拧。

　　很难不知道这是哪位，毕竟他微信里用球星照片当头像的人应该就只有这一个。

　　对他发来的图片斯雀完全不好奇，没有任何打开那张图片的欲望，甚至连看小图辨认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荒谬的想詹墨维哪来的自信跟他发私聊的？

　　才分开半天，消息就追过来了，詹墨维该不会打算每天对他“早安晚安吃了吗”的刷存在感，还期待他会回复吧？

　　斯雀神情冷淡嘲讽，正要退出，然后对方发来了第二条消息。

　　是一张满脸狂草，面大如盘，眉毛胡须长了半张脸的黑皮张飞表情包，正目光灼灼的喊哥哥。

　　“……”

　　这张表情包跟Z本人具有极其反差的视觉效果，但此刻，他发过来也会让斯雀把他带入到这张脸上去，于是更加没有回复的欲望。

　　接着，【Z】：我来上交一下我本学期的课表，以后传召我会更方便哦。

　　所以那张图片是课表。

　　总归比斯雀以为的私聊好一点，起码代表詹墨维的认知没出问题，清楚他们之间只是分明的买卖关系，没有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并且服务态度不错，对客户还算负责。

　　但斯雀只是冰冷的扯了下唇角——他是用哪颗细胞想的自己传召他居然还要看课表。

　　詹墨维以为自己值几个钱，海大教授都不值一百万的月薪，他见个大二崽子还要排他没课的时候？

　　斯雀显然不会回复这种荒谬的消息，对方也很清楚，于是之后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Z】：当然，就算在上课你找我的话我也会马上去见你，给你看课表就是怕万一上课手机静音没及时收到你消息，你能知道我在干嘛。

　　【Z】：而且，我猜哥哥应该喜欢这种“完全掌握”的感觉吧？

　　斯雀有些意外的挑起了一侧长眉，看着这小孩胆大包天的发言，那片刻几乎失笑。

　　他真是很聪明。

　　跟聪明人相处是很舒服回报很高的一件事，但最好不要太聪明。詹墨维难道看不出来，喜欢掌控的人同时也最讨厌被窥探吗？

　　是什么给了詹墨维能在他这儿如此放肆的错觉？

　　斯雀看着跟Z聊天界面的顶部，在那张课表再上面，历史记录只有一条，是Z早晨发的一串乱码链接。

　　斯雀开始后悔早晨松口加上了詹墨维的微信。

　　斯雀怀疑自己早晨中狂犬病毒了，不然怎么会让崔林鼓捣了许久，真给那条土狗拼了一刀。

　　早晨看他眼睛黑亮一脸羡慕的说同学拼到了多少多少钱，斯雀就带入了主人视角，觉得这是一种狗圈社交的方式，如果拼不到会被其他狗嘲笑的那种。

　　现在看来狗真是会得意忘形的物种。

　　斯雀冷笑一声，关了手机扔到一边。

　　面前正在汇报的人声音忽然一断，显然是一直在观察他的微表情。

　　斯雀其实早就没听六组负责人在念什么经了，但毫无心理负担，一派面色平稳的让他继续。

　　那段阶段性汇报完成之后，六组负责人已经开始两股战战，项目毫无进展没错，但之前的几次也是如此，他以为他已经习惯面对雀总的冷脸了。

　　可今天明显不太一样，就刚才雀总神色的变换就已经超过了他能见到的一周中的总和。

　　他想的没错，斯雀确实心情不佳。

　　倒不至于是为了詹墨维那一句半句的挑衅，毕竟宠物玩闹而已，他不至于放在心上。

　　但发着低烧还要听一堆一毛不值的屁话就很让他没耐心了。

　　毕竟对宠物发火显得主人无能，但对别人发火那再正常不过。

　　斯雀沉下脸：“还有六个月。金夺曾经并没有重工业建造基础，想拿下H8级水上作业许可有多难我相信你很清楚。今天这种汇报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从你这儿听到，要是还没进展，那就是你能力的问题了，到时候别怪我换负责人。”

　　负责人霎时后背一紧，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因为斯雀说换就真的会换，整个金夺大楼里，董事长说的话上有几分缓和的余地，但斯雀从不唬人，也从不反口。

　　“明、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带人加班！”

　　斯雀厌倦的摆了摆手，对方迅速冲向了办公室里的专线电梯，像被狼撵了似的头也不回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