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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接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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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樊慈生气,闻听冬很快把笑收敛,问道:“樊慈,你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想让我原谅你,你都不知道你犯了多大错。”
樊慈一下子就扬起眉毛,分条罗列闻听冬的罪行。
这样鲜活的樊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轻而易举地就带动了闻听冬的想法。
闻听冬竟然鬼使神差地问:“樊慈,我出差回来后我们出去玩吧。”
樊慈一下就停住了,他刚才一直在说话,没听见闻听冬的话。
闻听冬又说了一遍。
樊慈愣了几秒,点点头,又想起闻听冬平日里节俭的生活,假装不经意,实则超级明显地问:“去哪里玩?”
要是闻听冬带他去什么免门票就能进的公园吹冷风。
哼,那他就要无情拒绝闻听冬了。
闻听冬在A市生活了二十几年,竟然被樊慈问住了。
他想不出来A市有什么出名的景点,他从小到大的生活太平淡了,从来都是家、学校两点一线。
闻听冬只依稀记得中学时听到同学约着出去玩,就在东区离公寓不远,似乎是个海洋馆。
樊慈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说要安排时间。
闻听冬看见樊慈又高兴起来了,视频里的樊慈十分嘚瑟。
“唉,我现在可是明星了,出门都要报备的。”
樊慈换了新公司,慢慢也有通告了。
闻听冬记得樊慈上一个活动还是到某主播直播间帮忙带货。
这算樊慈第一个正经工作,闻听冬下班后就打开d站等着看樊慈的直播。
他没想到直播还是助农带货。
闻听冬看见樊慈很僵硬地说着提前备好的词,有时弹幕让樊慈吃几口,樊慈也会剥橘子吃掉。
大部分橘子是甜的,小部分酸橘子樊慈会假装很甜,熟悉樊慈的人或许才能看出来。
和最开始遇见的樊慈一点都不一样。
在江边遇到的樊慈像是一座冰山,靠近的人会被冻伤。
现在的樊慈更像是青橘子,外表让人敬而远之,但内里却是甜丝丝的。
要是樊慈知道闻听冬这样想,肯定会翻个白眼。
闻听冬订了海洋馆的票,做了两页A4纸的计划,从早上睁眼到晚上洗澡,全部安排。
樊慈接收了闻听冬发来的计划,无语了几分钟。
闻听冬是想把他累死,扼杀他这个娱乐圈新星是吗?
樊慈:“为什么要早上八点起床,我平时都十一点才醒!”
闻听冬更改了起床时间,又按照樊慈的要求把搭乘公共交通换成打车,晚上睡觉时间从十点半改成了凌晨一点。
闻听冬看着最后面目全非的计划表,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的计划。
从初中起,闻听冬在某一天突然买了个日程本,规划自己一天的时间安排。
只要在纸上写下安排并逐一履行,闻听冬会觉得安定,脑海中也不出现乱七八糟的声音。
闻听冬每年的日程本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全部写的密密麻麻,写完的日程本甚至可以当艺术品。
这张被打印出来的计划表夹在日程本里倒是显得突兀。
闻听冬把计划表放进日程本里,再拿出来,放进,拿出。
其实闻听冬没必要非要夹一个计划表在本子里,他只要自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就跟前面的几十页一样的格式。
闻听冬摩挲着计划表的表面,光滑略带一点打印机的温度,上面的计划表格大小不一,有的地方还会有不同颜色的批注。
比如“海洋馆”的表格边就有用蓝色字体标注的“必须拍照!”
这是樊慈加上去的,还给闻听冬转发了几个拍照教学视频,让闻听冬速成。
目的就是给樊慈的粉丝们发福利。
闻听冬很想善意地戳穿樊慈的话,毕竟关注樊慈的都是蹭福利和红包的叔叔阿姨。
樊慈唯一吸到的粉丝只有助农直播里的观众。
粉丝体量不超过十个人,百分之六十的人年龄超过四十岁。
闻听冬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还想做个好人。
这周出差几乎让闻听冬这个新人忙得脚不沾地,他每天做的就是接收钟姐发来的文件,然后再看一堆合同,忙里偷闲的时候还要接手公司的推文。
星期五收到樊慈的消息时,闻听冬还没反应过来。
樊慈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连发几个愤怒兔子的表情。
闻听冬认识这个卡通兔子,他经常看见樊慈晚上看这个动画片,即使兔子不会说话,樊慈依然笑得很开心。
他立刻滑跪,并把请假的截图发给樊慈。
“没有忘没有忘,我已经请好假了。”
幸好闻听冬早早就向钟姐请假,此时能应付樊慈。
得到樊慈回复后,闻听冬还是有些心虚,又打开电脑把计划表删删减减,又把早起时间往后挪了。
这天闻听冬睡得很早,希望第二天早点起床有个好精神,然后去机场接机。
只是这一觉并不踏实,反而频频醒来,总在半梦半醒中。
闻听冬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越来越不满意。
镜中的青年清瘦,脸颊两旁没有多余的肉,嘴唇颜色淡淡,眼下还有一层黑眼圈。
明明是自己看惯了的样子,但闻听冬怎么看都觉得不自然。
距离樊慈下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地铁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闻听冬做了个重大决定。
接机时间在上午九点半,闻听冬坐地铁的时候是早高峰,地铁里人挤人。
闻听冬身高178厘米,在人群中不算矮,即使如此,他也努力踮着脚试图更高一点。
旁边的大爷疑惑地看了闻听冬一眼。
“小伙子,你这是干啥?还想长高啊?”
闻听冬的耳朵都变红了,结结巴巴地回话:“没,我这是有事。”
大爷真是热情,在车上被挤的时候还有闲情唠嗑,听到闻听冬回话,一拍大腿:“哎呀,你这是不是跟网上看的,踮脚长高。”
随着大爷的说话声,闻听冬感觉周围人的视线都飘到他们两人上了。
闻听冬不适应人群的目光,低下头又害怕大爷看见脸,干脆应下来大爷的话,毕竟真相羞于说出口。
大爷还想和闻听冬探讨一下长高的方法,幸好闻听冬坐到站了,立刻逃离地铁。
出地铁口后,闻听冬感受着温煦阳光照在身上,刚打开导航,就被卖花的阿姨拦住。
“5块钱1朵,10块钱5朵,多买多送诶!”
篮子里的花朵是被包扎好的,10块钱的被包成一束,被包装的很精致。
即使闻听冬知道阿姨是故意抬高1朵的价钱,好卖出一束花,他还是掏10块钱买了一束。
买到手的时候,闻听冬才发现阿姨给的不是真花,是被喷了漆的假花,他本想找阿姨退货,但转念一想,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毕竟阿姨也没说卖的是真花。
在等机的时候,闻听冬假装不经意地扫视一圈,发现只有自己手里的花最好看,绿色的花瓣上面还有珍珠链子。
闻听冬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有审美了,这么华丽的花束,肯定很符合樊慈的喜好。
樊慈一出站就看见闻听冬呲着牙在笑,他拉着箱子走到闻听冬面前,右手食指一勾将墨镜顶在头上。
“笑什么?”
樊慈目光落在了闻听冬拿着的那束花上。
闻听冬连忙将一个箱子拉过来,又把小花递给樊慈。
刚才只是不经意一瞥,樊慈拿到手的时候才发现这花有些不对劲,他细嗅着花朵,过了一会脸有点黑,“假的?”
“嗯,还挺好看的是不是?”闻听冬期待着樊慈的回答,眼睛亮晶晶的。
樊慈觉得自己所有刻薄的瞬间都给了闻听冬,却又无能为力,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刚想说话,就看见了闻听冬的嘴巴。
小狗是看不见嘴唇的,一堆又一堆的毛覆盖着,就算扒开毛,强行打开嘴巴,也只会看见颤动的舌头。
樊慈一直认为闻听冬肯定和小狗有百分之九十的血缘关系,即使这不符合科学,但樊慈就这样想。
可今天的闻听冬嘴巴变了,不再是那个没有存在感的部位,上面抹了一层淡红的唇釉。
闻听冬不明白樊慈为什么停下脚步,甚至心情都变得糟糕了。
他以为是假花不符合樊慈的要求,语气平静但掩盖不住实际的忐忑,“我下次一定会送真花的,其实这个也很好看嘛,是从淡绿到深绿的,上面还有小珍珠。”
其实珍珠并不是最符合樊慈的饰品,闻听冬觉得钻石才是。
但钻石溢价太严重,闻听冬这个实用主义者并不会考虑这个物件。
樊慈看了一眼手里的花,假的可笑,就连包扎的蝴蝶结都歪了。
“嘴唇怎么了?”
樊慈盯着闻听冬半天,突然冒出这句。
闻听冬还在想花的事,突然被问住,忘记涂了口红,抹了一手指的唇蜜。
闻听冬又想到,樊慈竟然这么快就注意到他的嘴巴,看来他平时的嘴唇的确很浅淡。
闻听冬还没有说话,就见樊慈伸手摩擦他的嘴巴,最开始力气很轻,到了后面闻听冬觉得嘴巴一圈的皮肤都要红了。
樊慈慢条斯理地拿出纸巾擦掉粘在手指的口红,“下次不要用别人的口红,会有细菌。”
闻听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记忆里粗糙的室友不是樊慈一样。
口红虽然抹掉了,但闻听冬嘴巴被搓的发红,弥补了口红不在的损失。
闻听冬不疑樊慈的说法,遗憾地说:“昨天晚上想着要来接你,没有睡好,脸色太惨白了才向钟姐借了个口红,原来不好看啊。”
樊慈的脚步停了一瞬,又看向手里的那捧假花。
期待的没睡好?化妆是因为想好看点见自己?还送花?
原来闻听冬真的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