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的少年》花言森寒

40、第 40 章

　　李远海不敢再想下去，他已经完全歪掉了。
　　李远海夺过自己的手，其实就出一点点血：“没什么事，我去上课了。”

　　席加驰眨了眨眼睛，连忙说：“等我一下！”
　　他匆匆回去，换了衣服，胡乱扒拉了两下头发，扒着书包就出门了。
　　李远海背着书包侧靠在门框上等他，他身高腿长，双脚一双白色帆布鞋，搭在瓷白的地板，低头看着手机。
　　好一个利落俊朗的青年！
　　席加驰满心欢喜地走到他跟前：“可以走了！”

　　李远海似乎在忙工作，神情专注，听到声音，回头还有一点点没回过神来，看着席加驰看了好几秒，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说：“你……”
　　他目光在席加驰身上打量了好一块，红色的头发，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背包，好粉嫩！
　　席加驰扯了扯背包带子：“我要跟你一起去上课呀！”

　　李远海忍不住道：“你自己没有课吗？”
　　席加驰不屑道：“那种小课没关系的，随便吧。”
　　李远海摇了摇头，不太赞同他逃课。

　　席加驰目光转了转，突然笑道：“要不你陪我去上？”
　　李远海摇头：“可我也有课啊。”
　　席加驰顺势挽住他的手：“那我先陪你去上！”
　　李远海被他带着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李远海说：“你也有课，为什么是你陪我上课？”
　　席加驰转身走到他身后，将他推着往前走：“走啦走啦，话真多！”

　　席加驰将李远海推到电瓶车前，李远海迟疑道：“先吃个早餐吧？”
　　席加驰说：“到你们学校吃。”
　　李远海：“也行。”
　　他们吃了干拌粉。
　　学校里面很便宜，五块钱一份配料任加。

　　席加驰加了很多酸笋跟辣椒，吃得津津有味，吃得满脸通红。
　　李远海看着他努力干饭的样子，忍不住说：“有这么好吃吗？”
　　他吃了一口，其实味道还行，抬头看对面吃得一脸享福的席加驰，心想可能是酸笋跟辣椒加少了。
　　于是端起碗去加。
　　之后坐下来才一口李远海直接吃泪目，实在是太辣了！
　　席加驰干完一碗，看着李远海，看他吃得直抽气，忍不住说：“要不我帮你吃了吧？”
　　说完，舔舔嘴角，意犹未尽。
　　酸酸辣辣的，真的是太好吃了！

　　李远海被辣得抽了一下鼻子，说：“不要，吃太多不好！”
　　然后他自己义无反顾地将一碗干完了，就是留下了一些酸笋跟酸菜不怎么能吃。
　　席加驰蠢蠢欲动地伸长了筷子，往李远海的碗里面夹，夹了一根酸笋，放在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李远海看着他的动作：“有这么好吃吗？”
　　席加驰看着他被辣得鲜红欲滴的唇，点点头说：“嗯，我可以吃掉吗？”
　　李远海摇头：“不要吧？”
　　席加驰盯着他的唇瓣说：“不要浪费！”
　　这个时候，大庭广众的他真的好想咬一口，但是咬不到，所以咬一下那唇所触碰过的东西也还不错！

　　李远海自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红了，直接拉过席加驰说：“别了，赶紧走！”
　　李远海出去到小卖部买了酸奶跟鸡蛋，给席加驰也买了一个，席加驰发现李远海很喜欢喝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喝的时候不太说话，看着很乖的样子。

　　可是席加驰不喜欢这种，他喜欢辣的，喜欢酸菜的那种酸，他不喜欢这种酸奶的酸。
　　为了迁就李远海的口味他也稍微改了些，做菜都不加辣了。

　　李远海小时候的生活水平还不错的，他现在长大了变穷了生活水平也改不了到哪里去。
　　毕竟习惯了的生活档次就那么高，一下子降下来，他也降不到哪里去，比如说这个早餐，他就是要再喝一个酸奶，跟一个鸡蛋。
　　如果不是食堂便宜，他的生活水平不知道得惨到哪里去，也还好，他不挑食。

　　席加驰道：“今天上什么课？”

　　李远海咬着吸管想了一会儿，道：“思想品德。”

　　“什么？”

　　席加驰不是没听到，相反，他听到了还大为惊讶：“一大早就要进行思想品德的洗礼吗？”

　　他都跟李远海走到这里了，还是生生将脚子收了回去。

　　席加驰：“算了这节课我就不上了！”

　　他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李远海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失笑。

　　昨天想问问题未遂的同学过来看到他，喊道：“早啊，李远海！”

　　李远海笑着说：“早。”

　　等李远海走后，同学还愣在原地，挖了挖耳朵，声音温润，有点好听是怎么回事？

　　还有，今天怎么这么明媚了？

　　席加驰中午正要去找李远海的时候，还没出发就接到了李远舟的电话，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席加驰心脏忽然揪起，心碎地问道：“怎么了？”

　　小孩哭着说：“哥哥出、车祸了！”

　　轰地一声，如晴天惊雷。

　　席加驰：“你说什么？”

　　小孩抽抽噎噎又说了一遍。

　　席加驰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那一刻浑身发软，差点连手机都握不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让李远舟报了医院，马不停蹄冲了过去。

　　路上他想了很多，比如，李远海不在了，他怎么办？李远舟又怎么办？越想越泪目。

　　他会帮他还债，会将李远舟收养起来当亲生弟弟一样痛爱！

　　李远舟不会像李远海这么倔，他说什么，李远舟都会听。

　　没有李远海，李远舟的日子可能还会好过一些。

　　但是不管他怎么自我安慰，那种心痛到要窒息的感觉还是无法抚平。

　　到了医院他一路狂奔上楼，来不及等那该死的电梯，到了住院的5楼，累得气喘吁吁，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直奔518而去。

　　看到人的时候，席加驰有一些愣，他模糊的视线里，雪白的病床上，李远海双脚裹着绷带，轻笑着捏李远舟脸蛋，不知道在说什么。

　　席加驰忽然万分地委屈起来，风一样冲到李远海跟前，用哭腔说：“李远海，你怎么回事？”

　　李远海看到他有点惊讶，道：“没事，小事，你怎么哭成这样？”

　　李远海抬起缠着绷带的手，给席加驰抽纸拭泪。

　　李远舟也还没哭停，怒目而视：“小事？再大、一点、你就、死掉了！”

　　李远海横他一眼：“胡扯。”

　　转而看向席加驰，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席加驰哆哆嗦嗦地抚李远海给自己擦眼泪的手，又抚另外一只，然后盯着他的脚，很崩溃地说：“怎么回事啊？”

　　李远海说：“没事都没事，小伤，轻微损伤，住院两天就能出去了。”

　　李远舟说：“医生说，最好、住2周，观察！”

　　李远海：“……”

　　席加驰的手这才敢放在李远海的腿上，一路摸到小腿，李远海抽动一下脚尖给他看。

　　面对李远海一脸轻松的笑，席加驰憋着的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声音很凄烈地说：“如果你出事了，那我怎么办啊？”

　　李远海看着他，笑容慢慢消去，心脏沉甸甸地，抬手用指尖给席加驰拭泪，结果越拭越多。

　　这句话有些奇怪，李远舟没有察觉其中深意也跟着喊：“对啊！你出事、我怎么、办？”

　　说着也要哭。

　　李远海有些头痛：“好了，都别哭了！”

　　李远海收回手指，抽了几张纸给席加驰，又捏了捏李远舟的脸：“就你会说！”

　　这次用了点劲，李远舟嗷呜叫了一声，捧着脸颊退了两步。

　　席加驰擦了眼泪鼻涕，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这么难受，看着两兄弟，最后目光落在李远舟身上，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远舟：“那个人、撞了、哥哥、还说、哥哥、横冲、直撞！”

　　李远舟气愤得要爆炸：“他把车、开进、校园里，还好、意思说、哥哥、横冲、直撞！哥哥、分明、等红灯，他、闯红灯！”

　　李远海还是头痛：“叫你不要告诉他，非要多嘴！”

　　“还叫他不要告诉我！”席加驰也要爆炸：“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让我可以找他算账！”

　　说着他炸起身来，那气势仿佛要干翻联合国。

　　细白的手腕被一张大掌不轻不重地握住了，李远海拉住了他手：“你别去。”

　　跟李远海那沉静的目光对视，席加驰虽然不忿还是像小媳妇那样乖乖坐回去，窝在李远海床边哼哼唧唧。

　　李远海握着他的手，还持续了一会舍不得松开，最后轻轻捏了捏才放开。

　　席加驰又将他离去的指尖扯了回去，捏着，轻轻地摇了一下，带着浓厚的鼻音说：“你不要去送外卖了。”

　　李远海眼帘轻抬，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点，嗓音底下发出轻轻的低笑：“因噎废食。”

　　“什么？”

　　他声音太好听，低沉轻松响在耳边很撩人，一时席加驰没听出他言外之意，皱了皱眉，反应过来恨不得敲他脑袋：“就你有文化！”

　　李远舟忽然说：“不用找，时哥、在谈。”

　　席加驰一怔，忽然委屈起来：“为什么先找他？”

　　他看了一眼李远舟，目光最后落在李远海身上，虽然知道是李远舟通知人的，但是……
　　他就看着李远海委屈。

　　那一脸要哭的样子。

　　李远海赶紧解释，一脸无辜：“不是我通知的啊，而且……”

　　李远海看着席加驰，声音放得更轻软了些：“我本来就不想让你知道的，就知道你会多想。”

　　“还不想让我知道！”气得席加驰照着他胸口不轻不重来了一拳，然后起身：“我去找医生问问去！”

　　他走后，兄弟两面面相觑。

　　片刻李远海弹了一下弟弟脑门：“既然你两个都通知了，为什么不先通知你小驰哥？他们俩对你来说不一样吗？”

　　李远舟严肃地说：“不一样！”

　　李远海：“？”

　　李远舟：“时哥、天天跟、我开黑！”

　　李远海头痛地支着额角：“行吧。”他忘了这点。

　　“以后，你若是想都通知，就一定要先通知你小驰哥，这是规矩！”

　　李远舟：“为什么？”

　　李远海：“没有为什么！”

　　李远舟：“？”

　　李远海：“答应我！”

　　李远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