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的少年》花言森寒

38、第 38 章

　　席加驰说：“这样你就是我私密的床伴，谁都不需要跟爸爸妈妈说，也不需要跟亲朋好友说！”
　　李远海冰冷地甩开他的手：“你累了，赶紧睡觉吧。”

　　不由分说的将人推出了门，砰的一声关上。

　　席加驰在外面喊道：“谁都不告诉，都不可以吗？我一定连小时都不告诉的！”

　　他拍着门：“李远海？”
　　李远海背靠在门上单手撑着额头，感觉有些疼，声音很低很哑地说：“不要闹了。”

　　席加驰在外面一直等他，等到他出门上下午的课。
　　看到李远海的时候，席加驰很开心，刚要开口就被他双眼的红血丝惊到了。

　　李远海看他一眼，立刻偏过头直接下楼梯去了。
　　席加驰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去了教室，他依然坐在靠窗那一排，然后是靠走道的那一位。
　　席加驰站在他旁边，他木头一样，不偏不让。

　　席加驰踢了一踢他的脚，他突然站起来挤过席加驰往旁边的座位坐。
　　席加驰：“……”
　　他有一种被背刺了一刀的痛感。

　　但是他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又绕路坐到了李远海的旁边.
　　但是整个过程李远海一句话都没跟他说气压很低。
　　许是中午没睡好，感觉他有点丧，一下课他就进了厕所，席加驰在旁边看着他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泼水，额角的头发都沾湿了，水在他的脸上流淌，双目猩红，好像这样才清醒了些。

　　席加驰拉着背包的背带说：“对不起啊，我不打扰你上课了。”
　　说着很伤心地离开了。

　　他都听不到了，那个落汤鸡一样的人才开口：“没有打扰我，只是我自己不好。”

　　李远海回头，顿了片刻，回了座位，前桌期待已久想问问题，刚转身看到他，一愣，又转了回去。

　　“学霸哭了？”

　　席加驰真的说到做到，没有打扰李远海，但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傍晚6点下课李远海直接去送外卖。

　　席加驰借了一个小电瓶，默默跟在李远海50米开外。

　　李远海一直忙到晚上10点，都没有吃晚饭，席加驰也陪着他没吃，肚子饿到已经不觉得饿，他鼻尖很酸，看着忙碌的人，他实在忍不住了，冲去买了一份快餐，在李远海从楼梯下来的时候冲到他面前。

　　李远海看到他的时候，满脸惊愕：“你怎么在这？”

　　席加驰将快餐塞进他怀里：“赶紧吃饭！”

　　李远海抹了一把汗：“还没送完。”

　　他说着要将快餐还给席加驰，继续送餐，席加驰推开了他：“我帮你送！”

　　说着连他的手机也一并抢走了，提着几份餐，跑了。

　　李远海看着他的背影，好久才匀平了气，沉默地坐到电瓶上，一停下来，忽然觉得无比的累。无意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一怔，满脸是汗，唇色泛白了！

　　他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忽然笑了，那笑比哭还难看。

　　席加驰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时候，看到李远海孤零零的站在路灯下，抬起手好像抹了一把眼泪，他突然有一些泪崩，鼻尖酸疼，也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忽然冲到李远海面前说：“你哭了？”

　　李远海眉眼低垂说：“没有。”

　　席加驰说：“你不要这么感动！”

　　他指着饭道：“还有这个饭，我也还没有吃！”

　　李远海：“！”他猛地抬起头：“为什么？”
　　席加驰叉着腰凶神恶煞地说：“你不吃，我也不吃，就这样！”
　　李远海：“！”
　　他被气笑了一下：“你何必呢？”

　　这个时候正是夜间烧烤旺盛的时候，两人便一起去吃烧烤。

　　席加驰说：“我请客。”
　　李远海说：“不必，我来。”
　　“你白白辛苦了一个晚上，赚了一点点钱都来给我请客了。”
　　李远海低声说：“我愿意的。”
　　席加驰：“啊？你愿意什么鸭？”
　　“吃吧。”
　　“翅膀？”
　　李远海噗嗤一声笑：“你的耳朵可以拿去治治了！”

　　席加驰眨了眨清澈的眼睛，指着耳朵说：“耳朵？在这里！”
　　把李远海笑了个乐。
　　席加驰嘴角悄然勾了一下，小朋友，这还不拿下你！
　　两人一起回去，还挺有说有笑的，站在门口，李远海突然说：“今天下午，抱歉呀。”
　　他说话声音有点低，席加驰没听到，凑近说：“什么？”

　　李远海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说“今天下午抱歉呀。”
　　他依然是那么尴尬的样子。

　　席加驰突然贴到了他耳根，亲了他一下，李远海一愣，席加驰转过脸来笑盈盈地在李远海的脸颊又亲了一下，说：“没关系！”

　　李远海：“……”
　　他眉头微皱，低声喃喃：“你老是这样。”

　　这下子席加驰真委屈了：“怎么了？”

　　李远海道：“你老是亲人，这样不好。”

　　席加驰道：“我就亲你了，怎么了嘛？”

　　“你……”李远海后退两步，掷地有声：“真是大言不惭！”

　　席加驰又向他走近两步，仰着脸看他：“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嘛？”

　　夜晚光线暗淡的楼道，这张精致的脸依然白得发亮，唇瓣鲜艳欲滴，一张一合间，无端诱人。

　　“胡闹！”李远海转身去开门，动作利落且快地掏出钥匙，可惜那门跟他不对付一般，半天没打开。

　　席加驰狠狠地撞开他，一把夺过他钥匙，没一会将门打开了，然后回头怒瞪李远海。

　　后者目光落在他撅起的唇瓣上，一眼，触电般挪开。

　　李远海强行解释为啥自己半天打不开：“门锁旧了！”

　　席加驰将钥匙掷回他怀里：“屁啊！你拿错钥匙了！”
　　他拿了工厂的房门钥匙开这门。

　　李远海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看着凶巴巴的某人，喉结动了动，有糟糕的画面在他脑海浮现。

　　席加驰说：“门都开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见李远海没反应，席加驰轻轻地推了他肩膀一下：“喂！”

　　他的肩膀单薄但宽阔，向来很有温度，席加驰特喜欢掌心落在上面的感觉。

　　才碰了下他肩膀，李远海的反应有一些大。

　　怀里的钥匙掉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李远海才回过神了，忙弯腰去捡，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
　　之后也不看谁，直接回屋，临进门前闷声说：“我回去了，早点睡吧。”

　　席加驰闷闷地说：“拜拜。”

　　李远海没能进去，停在门边，一副要回头又不太敢的样子，听他那失落的语气，怎么都迈不开脚步直接摔门回去，出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

　　“我就是难过啊，还难熬，又是寂寞空虚冷的一天，我真是每次三番都好想约哦。”席加驰声音不大，好生幽怨。

　　李远海：“！”

　　他回过头来背靠着门框，为难地看着席加驰。

　　“你真的就那么想吗？”

　　席加驰贴上去，指尖轻抚他的脸颊，声音诱惑道：“想啊，你就不想吗？”
　　说完往他脸上送了一口气，看着李远海，眼睛都不眨一下，忽然抬手摘掉了他的眼镜。

　　这人越看越好看，即使是之前席加驰嫌弃他丑了，但他的容颜在席加驰眼中依然是看着很舒服的，更何况现在他不但看起来舒服，还很帅。

　　额发细碎偏短，但他五官够硬，戴着眼镜显斯文，脱了眼镜，那张俊美的脸蛋就解脱了，靠这么近，更是觉得那不只是俊，是勾魂夺舍的的的……男狐狸精。

　　席加驰盯着他的唇瓣，找不出形象词。

　　席加驰越凑越近，李远海惊恐地挑眉看他，嘴角跟着扯了扯。

　　席加驰看着他粉嫩偏薄的唇，忍不住凑到旁边，不足三厘米的地方停止了，李远海头已经贴着门框，没处可退，就定定地杵在那里，任席加驰如兰的气息打在敏感的地方，心神乱荡。

　　席加驰忽然开口说：“可不可以亲一下啊？”

　　每一个字吐出的气息，如微风，但暖暖的，所触到的绒毛都懒懒地舒展起来，主人也跟着轻飘飘的。

　　半天没等到回复，席加驰皱眉，语气有些凶地说：“可不可以啊！”

　　李远海听到了，本来已经退到颈后的红晕一下又爬到脸颊。他紧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诛多止于情发于礼的规矩，但身体很老实，“不可以”三个字就是说不出来，脑海中反而是“可以”占据高点，不断掀起一波波浪潮，几乎要蚕食他的理智。

　　他何尝不年青，自然也血气方刚，怎么会没有一些奇怪的念头。

　　身下的拳头攥到极致，手背与手臂上青筋暴起，李远海紧咬牙关，呼吸还是乱了，眼底暗潮汹涌。

　　他手要伸到席加驰肩上时，那人却退开了，他有些无措地怔在半空。

　　席加驰退开，转过身，不甚有情绪地说：“算了，早点睡吧。”

　　说着很顺利地开门走了。

　　李远海手怔在半空，慢慢收了回去，失神喃喃道：“早点睡……”

　　他杵在门口等了好久，那扇门最后也没再打开。

　　席加驰回屋，有些没精打彩地靠在门上，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今天好累啊。

　　忽然就觉得好累，这个忽然是从他第二遍问李远海“可不可以”而得不到回复开始的。

　　可能这就是李远海迟迟不对他有回应的原因吧，跟李远海在一起，一定会很累吧，即使一开始有很好的感情基础，但是太有难度的生活，还是容易让人变心。

　　席加驰身边是有例子的，小时的父母，他们一开始也是恩爱的，初中就在一起，没能进入更高的学堂，早早结婚生子，一开始日子苦巴巴，一起赚钱，发现赚得还不够出，男方慢慢就变了，开始喝酒开始赌博，对喜欢打扮的漂亮老婆疑神疑鬼，甚至怀疑小时不是亲生的，动则打骂。

　　将房子赌输了，小时的妈妈出去租房子住还被他找上门拖出去打。

　　逼得小时妈妈离家出走，他骂人贱，说这种女人早知道就是会跟男人跑了的。

　　席加驰：“……”

　　一开始他们可还是人见人羡的对象啊，在一起才吃了几年苦？那时候他们有25岁了吗？

　　跟太穷的人，每天为鸡皮蒜毛计较，那真的是很操心很累。

　　席加驰现在就很累了，他不想去想，但是洗澡时思绪活跃，躺床上了，思绪也还是活跃的。他盯着天花板，每一个画面都是李远海。

　　李远海的声音，李远海的回眸浅笑，红旗下李远海坚毅的脸庞。

　　席加驰看到眼睛都酸了，手背摆在眼睛上。

　　他多喜欢这个人啊。

　　光是想到要放弃这个人，就心如刀割地痛。

　　所以，放弃吗？

　　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生，向他表白的更是不计其数。然而，他们中的哪一个，能陪他进到那个神圣的领域？

　　真的，只有李远海。

　　席加驰：“！”

　　他擦了擦眼泪，忽然又把自己说服了。

　　钱能赚，屎难吃！

　　有钱的人看着要吐也没办法享用他的钱，穷人固然穷，但要求不高的话，在中国一日三餐饿不死。

　　席加驰猛地坐起来捧起手机，刚要给李远海发去消息，想了想，起身穿鞋子出了门，敲李远海的房门。

　　他刚才emo这么久不就是因为李远海没同意他亲他吗！

　　搞笑啊，他席加驰什么时候这么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