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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没有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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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梵下意识想摇头,桑贺禅又说:“先别急着拒绝我,不如自己先认真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父母也恩爱过,离婚也很果断。
傅泽嘴上说得好听,在一起不过半年就变回原样。
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付出一年,去验证另外一个人的真心。
而且……
“太快了。”景梵说:“我刚分手三个月。”
桑贺禅却道:“所以你觉得要等多长?”
景梵被问住了,说不过来。
“把自己束缚得太紧,没有意义。”
日出已经看完,两人都需要休息,桑贺禅启动车开着往定好的酒店而去。
青年思考很久,逐渐反应过来,桑贺禅或许说得是挺有道理。
他对爱情的理解便是忠贞不贰,陪伴一个人到老。
父母离婚短暂撕破了这种幻想。
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傅泽身上,甚至在两人分手后,决定不再去继续下一段新恋情。
他犹如一个真诚的学生,向桑贺禅请教:“那我现在应该和你谈吗?”
桑贺禅说:“你问错人了,我只会说必须谈。”
很好,他果然问出了一个蠢问题。
“我很多缺点的。”景梵笨拙地劝退他,“我的性格如你所见,就是这样。还有上次家里那个药,你应该去查清楚是用来治什么了。”
他观察细致入微,很明显注意到桑贺禅的反应,也知道桑贺禅势必会去查清楚那是什么药。
桑贺禅不可置否。
焦虑性失眠,景梵因为各种原因长期失眠睡不着觉,甚至……ED。
也就是硬不起来。
“他很嫌弃我。”
以为是需要耗费很大力气才能拿到手的珍宝,结果到手后才发现,是水晶灯般的美丽废物。
呆板无趣,还不中用。
“景护士。”桑贺禅失笑道:“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让男人获得快感,不仅仅只靠那一处地方。”
他的声音磁沉,莫名染上一种缱绻的意味,弄得景梵耳根酥酥麻麻的。
读书时墨守成规,整天都被学业和家庭琐事占据,上班后……就更没有时间了。
直到后来,景梵才发现自己出了问题。
所以也不怪谢以泛说,这一年恋爱他确实没谈明白。
跟幼儿园过家家一样,没有丝毫激情。
车驶入酒店,由门童将两人引入酒店大堂,景梵忽然鼓足勇气勾住了桑贺禅的指尖。
“那种事情,真的会让人欲.仙.欲.死吗?”
桑贺禅微微偏头看他:“试试不就知道了?”
到最后,景梵都没说试或者不试。
男人只定了一间房,简直把居心不良都写在了脸上,景梵见状,什么也没说,乖乖跟着他下楼吃饭。
“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都会送到房间。”桑贺禅道:“吃完饭就回去休息,下午想去哪里?”
景梵没什么地方想去的,他摇了摇头:“我想去海边坐一坐。”
自从发现自己有问题后,他便更趋向于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希望有一个人只喜欢他的思想,并不纠结于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结果就是,男朋友受不了这种想法,直接出轨,寻找能真正给自己带来刺激的人。
可如今深思,自己也会在意那种亲密接触。
不愿意和傅泽上床,终其原因,他也有一份过错。
傅泽在这之前是花花公子,有过无数床伴,玩得开了,更加过分的事情都会出现。
他以自己所学知识去评判这样的人……就是存在冶游史,会有一定的高危情况。
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不明不白搭上自己。
于是只能捏着鼻子和傅泽谈恋爱,导致最后的离心。
身边的男人给他倒了一杯茶,“糕点有点噎,需要慢慢配着茶吃下去。”
他很耐心地教着景梵食用方法,没有丝毫嫌弃。
景梵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不得不考虑起另一个问题。
到底要不要和桑贺禅试一试。
可这样不就成炮友了吗?
吃完早餐,两人在这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景梵忽然发现对面有个中年男人一直盯着自己。
他也好奇地看过去,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忙尴尬起身。
桑贺禅问:“怎么了?”
“我看见我爸了。”
他的父亲叫景成业,是一名初中教师,大概是太久没见,一时半会儿也没认出景梵来。
直到景梵朝他走过去,景成业才松一口气:“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景梵微微扫了一眼,继母笑着和他打招呼,继母带着的那个妹妹头也没抬,只是在那边打游戏。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没见过的长辈。
“梵梵,你怎么来这里玩了。”继母说:“也不和我们打一声招呼。”
“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来这里。”
他知道景成业带着一家人出去旅游,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旁边的一些长辈也随之开口。
“这个就是成业的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
“现在还跟你母亲住在一起?在哪里上班了?”
景梵意识到这大概是继母那边的亲戚,认真地回话。
桑贺禅见他站在这儿交谈许久,走了过来,与景成业打招呼:“叔叔好。”
两人站在一块,景成业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景梵看见了。
谢莲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商人,景成业则是略显古板的中学教师。
两人很多时候都有摩擦,最后实在聊不下去,一拍两散。
最后一次坐下来谈心,是在知道景梵是男生的时候。
家里的东西碎了一地,满是狼藉,两人狰狞着面孔,要把景梵这种“不良”癖好纠正过来。
很快,谢莲仙就妥协了。
因为傅泽喜欢他,林氏又需要傅氏的帮助。
两家需要这种“联姻”。
在关于他性向的争吵中,景成业是沉默的一方,只懂得叹气。
现在,他见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出双入对,几度张嘴,都没有说话。
景成业勉勉强强扯出一个笑,应道:“你好,这位就是小傅吧?”
自己儿子的面都很少见,更何况儿子的男朋友。
景梵摇了摇头:“我和傅泽已经分手很久了,这位是桑贺禅。”
继母那边的亲戚看着景梵,眼神一下就不对了。
大抵也是没想到景梵会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景成业有点挂不住脸。
见桌上吃得差不多了,他赶紧催促妻子:“你带他们先去别的地方玩吧,我和梵梵说说话。”
桑贺禅也识趣地退到一边,不再打扰他们。
直到这个时候,景梵才坐下来。
父子俩没什么好说的,沉默得有些尴尬。
景成业挠了挠头,询问:“你现在在骨科上班感觉怎么样,还没有定科吗?”
“我在ICU,已经定科一年了。”
没想到抛出两个问题,反而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景成业局促地喝了一杯水,“那你和小傅。”
“他出轨,我受不了,性格不合,磨合不来。”景梵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分了。”
“今天跟我来的是桑贺禅……”
景梵迟疑片刻,没有想好用什么词形容两人关系,只说:“他陪我出来散心。”
“陪你出来散心……”
景成业喃喃道:“也好,你工作压力比较大,是应该出来走一走。”
他无意识摩挲着水杯,看了看景梵。
“但是爸爸还得说几句难听的。”
景梵眼皮一跳。
“你这种情况,在外面还是不要太光明正大,让别人知道了多丢人。”
“会让我没有面子,你阿姨那边也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