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流光》拭夜迦蓝

12、第 12 章

　　十二、
　　哨音响起，神跳起射篮，皮球破空划出弧线，蓄满的力道在空中一点点散失，在某一个点微妙地发生欠缺，擦网。

　　身后传来队友的轻叹，投手的表情依旧是一如往常的淡然，返身走到场边坐下，抓起一条毛巾胡乱揉着头发，顺手拿过脚边的宝矿力慢慢喝起来，漫无目的地移动视线，往右边一点点看过去，没有落点地扫过一张张脸，然后在一个几乎看不到的角度聚焦。

　　三井学长。

　　侧脸被挡住一半，毛巾搭在头上再遮去一半，只剩下额头鼻尖和没有弧度的嘴唇，他盯着地面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水，大概半分钟之后从旁边的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收拾东西向队长告别。

　　他站起身向更衣室走去。

　　神捏住饮料罐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眉头微微皱起身体控制不住地要站起，然而却动不了，跟过去又能怎样呢？

　　他叹了口气一口喝完剩下的液体，全身放松靠在墙上。估摸着学长已经走了，神拿下毛巾也去向队长告别。

　　接下来到晚上，就在图书馆自习好了。

　　***
　　7：14，图书馆六楼研习室。

　　神有些烦躁地扔下笔靠上椅背，灯光直直刺进眼睛，痛感袭来，下意识地抬起双手遮挡，变成一片黑暗。

　　光线、痛感、黑暗。

　　追逐光线的人捉不住飘渺的目标，左胸传来痛感，眼前只看得到黑暗。

　　如果是造句游戏的话，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还真是烂到死的句子。

　　可是还真的很准确呢，神自嘲地笑笑，放开右手，右眼刺痛，右手抚上左胸——

　　好痛。

　　辨不清是哪里痛的话，就会好受一点吧？

　　虽然这种让人不快的感觉一点点扩散到全身，像要吞噬掉仅存的那么点自信，那点勉强的自信。

　　牧宽厚的大手拍着自己的肩膀，温热的触感，他笑着说：“加油。”
　　高砂神情严肃地递过来轻微一个点头，那是他的赞许。
　　青田笑弯了眼，伸出的大拇指在眼前放大：“前辈真厉害！”

　　从看台到赛场中心，那一抹流光灼痛心脏。

　　眼角好像有湿气氤氲，是光的原因吧。神用左手揉揉眼睛。

　　——我笑着告别他们，我哭着追逐你。

　　闭上眼睛，眼前是各种绚丽的色彩，放大、缩小、消失、再现，情绪慢慢平复，他坐直身子透过右边的玻璃窗向下看去，不远处是东篮球场，细细分辨着迅速跑动着的身影，从这里，远远地、像以前一样地注视着他。

　　【因为向往一个东西，所以来东京。】
　　【前辈眼里的那种光芒，让我十分向往。】
　　【在握住追寻的东西之前……不会离开。】

　　我所有的心迹都告诉给你听，我所有的勇气都用尽在这每一个音节里。

　　那么现在，面对对我避犹不及的你，我所能做的似乎只有守望。

　　神凝望着那块小小的土地，扬起一个笑容。

　　进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