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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边防特别警卫队 ...


  •   那个瞬间,张浩真的以为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女孩,被疾驰而来的卡车撞上,即使再怎么加快脚步往那个方向跑过去,都还是差了一段距离,就在他觉得无望的那个瞬间,从小女孩对街冲出一个身影,飞快地抱住小女孩往路旁滚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张浩忍不住倒抽了口气,然后跑了过去。
      「你们没事吧?」张浩开口问,旁边的行人也都围了过来,为刚刚差点发生的意外议论纷纷,抱住小女孩的那个青年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下小女孩,身上的白衬衫因为在地上滚了一圈,已经到处是破损及磨擦的痕迹,他的西装外套则用来盖住小女孩,一拉开外套就见到小女孩惊魂未定的小脸,眼中还有着泪珠直打滚,青年直视着小女孩,低声问:「有没有哪里会痛?」
      小女孩却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张浩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安慰她:「没事、没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张浩的错觉,一旁的青年脸上却出现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一闪而逝,青年蹲下身来,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下小女孩身上的擦痕,才看向张浩说:「似乎是没有受伤。」
      「没受伤就好,乖、不哭喔…」张浩轻声安慰着小女孩,她才慢慢停止哭泣,旁边的行人一看小女孩似乎安全无事,也就纷纷散去,张浩抬头看见一对母子跑了过来,是她的妈妈吗?…
      「天哪,小苹!你没事吧?!!」那个母亲惊慌失措地开口。
      「你是她的妈妈吗?刚刚真的很危险,还好有这位年轻人救了她,不然…」张浩摇了摇头,才说:「下次还是小心点吧。」
      「谢谢你、谢谢你们…我不是她妈妈,小苹是我帮隔壁邻居照顾的小朋友,下次我一定会牵好她的手,谢谢你们!!真的、真的谢谢你们!」那个母亲连忙点头致谢,看向正在擦眼泪的小苹,问:「小苹没事吧?」
      「没、没事。」叫小苹的小女孩擦干了眼泪,抽抽噎噎道。
      「没事就好,呼…」那个母亲吐了口气,说:「那…小苹跟哥哥说声谢谢,我送你们去上课。」
      「哥哥谢谢。」小苹看向刚刚那个青年,青年微微点头,又低声说:「下次要小心点。」
      「好!!」小苹拚命点头,那副模样看得青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张浩这才注意到,青年有张非常好看的脸,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像汲取了世上所有光芒似的异常耀眼,可惜他的笑容只维持了非常短暂的时间。
      张浩转头看着小苹边向学校走去边努力向这边挥手的模样,也笑了。

      青年拍了拍身上似乎准备要离去,张浩看着他身上那件明显已经毁了的白衬衫,忍不住开口问:「我宿舍离这边很近,不如我借你一件白衬衫?」
      青年认真看向张浩,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衫,有些拿捏不定,张浩不由分说地就拉住他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看你穿得这么正式,今天应该有正事吧?衬衫都毁了,你也是为了救人…」
      直到抵达张浩宿舍的时候,青年还是一副想要婉拒的模样,张浩推开房门,直接打开衣柜,东翻西找的,试图挑选适合青年尺寸的衬衫:「你多高?」张浩稍微瞄了下青年的个头,似乎比自己再少五到十公分左右,身形稍微纤细些,但还是看得出来平时有在锻炼,张浩递了件尺寸比较小的白衬衫给他。
      「谢谢。」青年接过衬衫后,低声回答道。
      「你换好再出来吧。」张浩顺手关上房门,到厨房泡了杯咖啡。
      没一会儿,换好衬衫的青年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衬衫似乎还是稍稍大了一点,青年披上西装外套,再整理了下,看起来就象样许多。
      「咖啡。」张浩将咖啡递给他。
      「谢谢。」青年还是不多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我洗好后再还给你,有没有联络方式?」
      「喔,没关系,不然我把手机号码写给你,再打给我吧,我叫张浩。」
      「张浩?」青年重复了一遍,听得出来话声中有些讶异。
      「怎么了?」张浩随手拿了张便条纸,在上头写上手机号码。
      「没什么,谢了。」青年拿过便条纸,向张浩点了点头,张浩还来不及叫住他,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在抵达边防特别警卫队办公中心前,张浩都还在想着早上发生的这件事,一进办公中心,却觉得气氛不太一样,通常这时间,特别警卫队的队员们都还是悠哉的喝喝咖啡啊、看看新闻,今天却一个一个都忙得不可开交,正觉得奇怪呢,就听见旁边有人叫他:「头儿。」平时总是有些吊儿郎当,在队上被大伙叫做「痞子」的林愿祖,现在手上满是文件夹,一脸苦哈哈地看着他。
      「今天是怎么了?」张浩忍不住问。
      「你不记得了,头儿?今天听说有个从B区调过来的检察官,会来这边打声招呼。」林愿祖诧异地答道。
      「是今天吗?啊。」终于想起来的张浩又看向他:「不过你们这是怎么了?打招呼就打招呼,怎么个个兵荒马乱的样子?」
      「不是啊…头儿,你刚刚不在所以不知道,陈长官刚刚打电话来说,新来的检察官想要看看我们这一队目前手头上负责案件的资料,所以大伙都卯起来整理资料啊。」林愿祖边说边走向自己的桌子。
      「原来如此。」张浩失笑:「平常就叫你们要记得把资料整理起来,看吧,临时抱佛脚…」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头儿,这么多资料,一时半刻真的整理不完啊………可是新来的检察官说下午就来了。」手上也抱着一大迭资料,戴着粗框眼镜,气质斯文被昵称为「书生」的刘念博说。
      「冷静点,你们就把手头案件的重点资料先整理出来,他也不可能一次消化这么多资料吧。」身为队长的张浩又好气又好笑地提醒他们。
      「头儿…………头儿………你早点来就好了嘛………」像个怨灵一样从资料堆探出头来的是他们队上唯一的女生「大姐头」吴亦柔。
      「不过,头儿啊,我一直很想问你,明明你跟云姐合作得这么好,怎么会突然要换新的检察官啊?」队上最八卦,常跟情报科私下来往的「探子」李探才,倒是悠哉地晃了过来,睁大双眼好奇地看着张浩。
      「李探才,你直接改名为『你八卦』好了。」走过来直接往李探才头上打下去的,是副队长「刽子手」陈政一。
      「哇啊啊…陈副队长,痛死了,你要杀人啊。」李探才哇哇大叫。
      「行了行了,阿政。」张浩笑着阻止了陈政一。
      「不过头儿,我也很好奇,于公于私,你都跟云姐这么合拍,怎么突然…」左脸上有道明显刀疤的陈政一,伸手搭上张浩的肩,也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张浩转头看着办公室里一干人等,都停下动作,竖起耳朵,摇了摇头,才笑道:「你们不会要我跟小云合作一辈子吧,检察官又不是固定的,上头说换就换啊。」
      「啧啧啧…女朋友会不会也说换就换吧……」林愿祖从旁边经过,忍不住说,陈政一听见顺手丢了个文件夹砸过去:「林痞子,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啊,换女朋友跟喝水一样。」手上有一堆东西的林愿祖倒是很快地闪过。
      「不是啊,头儿,我听情报科的说,新来的检察官是从B区升上来的,是有名的冷面检察官耶…听说很难搞,老是面无表情的,还常让底下的人忙到三更半夜都回不了家,冷血工作狂,很恐怖的……」李探才压低音量道。
      「不会吧………这么恐怖!」吴亦柔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像,但胆子其实挺小的。
      「这么难搞,那我们以后不就惨了。」林愿祖眼前彷佛出现未来的悲惨情况。
      「没那么惨吧,我听B区的朋友说,是史上最年轻的检察官,案件成功率几近百分之百,你会不会听错啦,李探子?」刘念博也跟着加入讨论。
      「刘书生,你怀疑我的消息来源?!你想想,案件成功率这么高还不是虐待底下下属来的…」李探才忍不住回嘴。
      「好了。」张浩打了个响指,正经道:「办正事去。」大伙眼见队长脸色已经严肃起来,连忙做自个儿的事去。
      「这群家伙,哼,欠人教训。」陈政一瞪了他们一眼。
      「新来的检察官嘛…挺让人期待的。」张浩嘴角露出微笑。

      引起边防特别警卫队队员们讨论热烈的冷面检察官,关以文,现在正站在检察厅的茶水间门口,进退两难。
      今天是关以文第一天来B区检察厅报到,报到前,就已经接获通知会跟边防特别警卫队合作,所以他特地翻阅了相关的资料,没想到在上班前就遇到警卫队队长张浩,还跟他借了一件衬衫。
      关以文知道自己的个性基本上还算冷静,甚至要算到冷漠的程度,但有时候会像哪根神经突然断掉似的,变得很冲动,像今天在看到小女孩遭逢危机的时候,根本完全没思考就冲了出去,他想着那件几近全毁的白衬衫,再想想那个小女孩小苹的笑脸,算了,值得的。
      不过老实说,他最不会应付的,也是女人跟小孩,就像现在,他站在茶水间门口,看着刚刚长官介绍的那位前辈方若云,正趴在茶水间的地上不知道做什么,关以文也不晓得到底要不要开口询问,还是干脆不要吵她,考虑了半天,他才开口问:「方前辈?有需要帮忙吗?」
      「唔?……」方若云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微瞇了瞇眼,看了很久还不是很肯定地问:「关检?」
      关检?关以文觉得不是很习惯,这边好像都喜欢用绰号或简短的叫法,一走进检察厅就一直听见方检、林检的,不过看着方若云一脸无助的样子,跟刚刚在办公室看到的那副自信耀眼的模样真是有很大不同,忍不住还是说:「是我,前辈怎么了吗?」
      「右眼隐形眼镜掉了……」
      虽然有听说方若云优秀的办案能力跟她傻大姐的名号是一样出名的,不过在她交接案件给自己时所展现的组织能力及高强记忆力,实在很难跟现在趴在地上找隐形眼镜的她连结在一起。
      「前辈你别动,我帮你看看。」关以文蹲下身来,仔细地看了一遍茶水间狭小的空间,很快地在方若云的脚边找到一道闪光。
      「别动。」关以文小心地捡起隐形眼镜,却发现它上头已经有道裂痕:「前辈,找到是找到了,可是应该不能戴了。」
      「咦?……」方若云本来开心地站起身来,听到后面却哀怨地蹲了回去。
      「前辈有眼镜吗?不如先把左眼的也拿下来,换成眼镜?」关以文开口问。
      「没有…………」方若云头更低了。
      「真的没有备用眼镜?」关以文问。
      「…………啊!阿浩那边好像有!!」方若云突然想起来,向关以文说:「关检…你可不可以陪我去警卫队办公中心啊?」
      「警卫队…」关以文原本想下午再去打声招呼的,不过看这情况:「好吧,前辈。」
      「太好了!!」方若云绽开像盛开的牡丹般亮丽的微笑。
      关以文伸手拉起方若云,边叮咛说:「前辈,小心点。」
      不过…真的很不习惯这种状况啊,他悄悄地叹了口气。

      林愿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祖宗保佑,希望自己不要被新来的检察官整死了。
      事情就发生在几分钟前,他正将成堆的资料搬回资料库,却在门口一个不小心撞到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他们头儿的女朋友,方若云检察官……以及……一个小鬼?!
      「云姐?带工读生来参观啊?」林愿祖平常习惯了,讲话总是爱开玩笑,这时也不例外,还没把资料放下,就凑过去说:「带个小鬼来,不怕头儿吃醋啊?」
      「林痞子!别胡说了…阿浩呢?我找他有事。」方若云检察官的粗线条是出了名的,似乎又正巧忘了澄清一下来人的身份。
      「头儿,云姐找你!!」林愿祖往里头大喊,又看向旁边那个小鬼头,长得挺不错的嘛…就稍嫌面无表情了点,他忍不住又开起玩笑:「小朋友,来参观的啊?要不要哥哥帮你介绍一下?」
      「我倒不知道边防特别警卫队办公中心还有开放参观?」关以文冷冷回道。
      「这个你就不晓得了…」林愿祖正打算继续往下讲,却听见张浩走出来的声音。
      「小云?这时间怎么来了?」张浩先看见自个儿的女朋友,以及旁边的关以文,讶道:「你不是今天早上的…?」
      「头儿,你认识这个小鬼头?」林愿祖还继续嚷嚷。
      「什么小鬼头?林痞子…」张浩正打算开口阻止,却见到关以文脸色一沉,开口说:「见面不如闻名,我都不晓得原来特别警卫队的成员是这种程度的。」
      「你说什么?!」从办公中心里出来凑热闹的一伙人,大声嚷嚷道。
      「别闹了。」张浩瞪了众人一眼,旁边的方若云左右张望了下,看气氛不对,赶紧开口说:「阿浩,这位是关以文检察官,特地陪我来找你的。」
      「检察官?!!」林愿祖惊讶大喊。
      「关以文……那个冷面检察官?!!」李探才跟着大喊。
      这下惨了………林愿祖看向面无表情的关以文,跟脸色不豫的张浩,祖宗保佑,希望自己不要被新来的检察官整死了!!

      于是,边防特别警卫队的办公中心,从那刻开始就呈现爆走的状态,由林愿祖开始,每个人手头上的案件资料、撰写的相关报告,都被那个新来的检察官一份又一份不停地挑出错误、要求修正、要求更多的证据跟资料,新来的关检察官,占据了办公中心的一角,就这样在办公中心开始接手案件并处理。
      张浩虽然没有被挑毛病,但每次经过那个角落,都可以听见关以文那清冷的嗓音,正毫不留情地攻击他的队员,比方说:「林愿祖…林痞子,你说说纳税人每年缴这么多的税,就是为了要看你那错字外加错误连篇的报告?」
      「李探才…李探子吧?可以请你解释一次给我听,这段内容是在说什么?线报来源是哪?可信度有多少?你不要再跟我说情报科,还是你请情报科写一份简单报告给我。」
      「刘念博…刘书生………请将你这堆影像资料全部重新编码,完全没个头绪,乱七八糟……麻烦你善加利用你大脑剩余的空间,想个好办法来整理好,麻烦你了。」
      张浩总觉得唯一的好处似乎就是关检察官已经很快地记好队员的名字跟绰号了…而且大家观察了这么久,发现新来的关检察官即使是开口攻击人时,也是面无表情的,声音也冷冷的,每次说完都让人有种冷彻心扉的感觉,都忍不住想,果然是传说中的冷面检察官。
      看着办公中心内一片愁云惨雾,眼见即将到下班时间,张浩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关检,待会就要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大伙请你一顿,当作庆祝你转调过来跟我们合作?」
      关以文头也不抬,就开口说:「不用了,张队长,你们要下班就下班吧。」

      咻…在场一阵寒风吹过,张浩苦笑了下,突然无比怀念早上他偶然扬起的微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边防特别警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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