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讲讲我们的救援与异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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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送微滴走回房间，继续坐着，拔弄指甲。刚才擦脸的是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突然想到以前看过古人类一部影视作品——这也是史料——这么解读三者含义：“求”、“订”、“结”。
我笑了一会儿。
傲慢。我理解微滴的意思，过高的天资，想必自命不凡，却被现实痛苦碾碎。我知道这样不好了，可骄傲已是我性格底色。
那么我呢？
请回想我的生活环境吧，我何曾从云端走下哪怕一步？我的傲慢与生俱来，我的痛苦如影随形，我是整个旧日的世界余烬。我有五年以为我是哺乳动物，现在仍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玻璃。很高兴你也这么想，微滴。
接下来做什么好呢。
去找小球吧，我最近确实有点太忽视它了。
“Sphere。”我轻轻喊了一声，小圆球骨碌碌滚过来，标准两点一弧线，智能助理通用笑容。
“向您问好，殿下！”小球中气十足，“您有什么事呢，殿下？”
我舒展一下肢体：“你知道，小球。”我说，“我恋爱了。很有可能我不会回到列柱庭院。小球是怎么想的呢？”
“只要殿下高兴。Sphere永远随从殿下。”小球说，“不过，Sphere经过计算，这位阁下经济状况不太乐观，恐怕很难满足庭院审批通过您的生活标准。”
扯证以后，庭院住户才能跟随缔约方离开“列柱庭院”。缔约方必须通过相关考试，同时营建专门住所，模拟庭院生活环境，保证配偶存活。我们真的很脆，别养死了——养好才行，庭院定期随访，一切都很费信用点。
除此，庭院不允许我们外出，因为以前发生过未成年在路上捡东西吃然后连夜送医的社会新闻；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少买几本纸书就好了。”我说，“阁下宿舍那些书真是堆得一摞摞的，保存起来也是大麻烦……这些书能够买下多少颗行星？”
小球说很难计算。纸质书价值的影响因素有很多，比如说年代，比如说版次，比如说印量，比如说使用痕迹。
我其实一直有一种想法。古董的价值是我们赋予的，残砖片瓦或逾百万。所有古董标价售卖，数字之和想必远超当今信用点存量吧。
“……殿下，总之Sphere仍然认为您应该谨慎对待这份感情。综合所有历史数据，人类无数恋爱悲剧表明，外貌产生的爱恋最不稳定。”
“以貌来取一定不对吗，小球？为什么我们的爱情故事主角都有美好的外表呢？我们的天性就是追求美的。美好的外形使我的神经给出正向反馈。爱一幅画，并不在意这幅画想什么做什么；畜养宠物，也只是喜爱宠物的外形。”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爱是肤浅的，并不触及心灵。生物感情如若叩响心之门扉，那就是一场投资与收益难成正比的博弈了。单纯喜爱外表最是简单，低风险高回报，沉没成本也最小。
“Sphere永远以您的意愿为先。”
浩瀚无垠的宇宙，只有一道静默的影子掠过星群。我突然问小球，附近真的只有我们这一个飞行器吗？我没有发现任何其它痕迹。
“是的，殿下。”
“……呃？”我说，“我以为，让我们独自出行，十九军区并不放心。”
以我的身份，怎么都要安排几艘护卫舰暗中随行吧……舍因，或者整个十九军区，对微滴真的这么放心吗。
也可以理解，微滴只是不太听指挥，本身素质是绝对过硬的，甚至到了忽略超低服从性也要破格提拔的地步。堂堂将官连一个小废物都看不住，会被群嘲一千年的。也完全不怕遇上危险，这么说吧，星盗与虫群狭路相逢，各大官媒抨击的是虫群而非星盗。我们才是真正的星际恐怖分子！
拿历史上某个著名的救援事件举个例子。我族救援可谓声名远播流芳百世遗臭万年，连星盗也不敢袭击虫族的船队。我族有个小崽子出门旅游，有个才加入星盗的小毛头没做好田野调查直接下手把整条船抢了，然后我族护短传统不是，一下子一个编制就跃迁过去，对峙之中一时不慎，呃，开火把整个老巢都掀掉了。小崽子（准确来说是那整条船）也没救回来，我们就想来都来了算了算了顺手把整个星系都炸了一遍，就当清库存顺便收集一下实验数据，反正我族星际形象都是这个鬼样子也不怕再多点黑料了。所有星盗至今不敢在那片星区混。
真遇上也不怕，能选上我族的将官，单体战斗能力在完全变态下都是极为变态的，星际笑话说那是轻松手撕战舰。大家只是不爱变，因为觉得这样的自己是个异类。我真挺想问微滴你们的晋升考核到底包不包括现场表演一个手撕啊，但是微滴大概率不好意思讲。
我族的完全变态也特别有趣，我的评价是异形，真异形。生物学家会觉得捡到宝，无关群众只会觉得创到鬼，什么R级血浆gore片。各种演化路径已臻极致，比方说这个营寄生方向吧，哎……我族不是没有，有过，帝国颁布了灭绝令而已。离谱到什么程度呢，某个外星种群，拟态，代替，潜移默化中取代每一个亲近个体，直到自己走向消亡的末路也无从察觉。留下超级恐怖的都市传说，打开你朋友的脑子，说不定会发现一条细长的白色蠕虫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拔出来，合上脑盖子，你会发现说话的不是你的朋友——原先那细长条儿的东西才是。也可以说一下我们现任总理事的原型，反正也是一种超级怪东西，猎食时会分泌一种奇异的化学物质，使被食者无上愉悦，在血淋淋的啃食之中，升入权色财念的应许天堂。有个外星种群把总理事的物种奉为神明，毕生所求就是被吃，在整个种群财富所造的沉默殿堂，那里有一方巨大的祭坛一样的黑石，表面刻画放射状的纹路，被食者的组织液要混着神明的分泌物沿不同方向的刻痕流入殿堂尽头闪耀的细口晶瓶，司祭睁大贪婪的视觉器官，而不敢啜饮一口，这些权贵豪宴时的珍馐……嗯。我最好还是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讲讲我们的救援与异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