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细作他实在美丽》桃尾

6、雨娘

　　裴泠才过去没多远，一伙人骑着马从几人面前经过，一阵风似得没了踪影。
　　“原来这些人不是来抓我们啊。”冯贾人愣愣的站在夜色里，僵硬的双腿慢慢回暖。
　　月长吟也后知后觉擦了把汗，听到有人说话本能的去看，余光刚好瞥见冯贾人搂着雨娘的胳膊。起初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雨娘神色慌张，几乎佐证了这一点。
　　“北境的人都到皇城脚下了，你还管他们是不是来捉我们的。”李玉扯着嗓子催促。
　　冯贾人忙道：“夫人说的是。大家都快些上车，我们继续赶路。”
　　虽然还是往东边走，但月长吟知道遥都是不能了。
　　原本他们要往东边去是因为老宅在那边，抱着北境不可能那么快攻陷新的城池的侥幸才选择回老宅避祸。
　　但现在，北境的人都能在皇城脚下畅行无阻的抓人了，可见老宅也不是个好去处。
　　只是别的路不好走，回城已是不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东边去。东边有个郝家镇，大约两个时辰就能到。那郝家镇四通八达还有水路。到那时，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
　　说是大家，其实也就是她一个人而已。
　　原先以为雨娘老家是遥都附近的，还想着能一起走好有个伴。谁知道她也是在扯谎，都是为了能跟冯贾人一道。
　　她能察觉到雨娘在看自己。瞥了一眼又一眼。
　　月长吟心里厌恶，不愿与她对视。但这样一来，雨娘就更心慌了。
　　她搂着巧儿轻哄，时不时注意着月长吟的动静。
　　不得不说她生的很讨巧，是男人女人都喜欢的长相，白白净净的，又抱着那么小一个婴儿。任谁见了也只觉得怜惜。瞧着她就像瞧见了自家的姊妹一样，青涩的年纪成了婚又在懵懵懂懂间做了母亲。马车在晨光里一路向郝家镇前行，冯宝儿睡够了，主动要去喝她奶奶一道坐板车。
　　李玉不用搂孩子，主动从雨娘手里接过巧儿，怜爱的点点他的小鼻子。
　　“这样小的人儿，她爹爹怎么舍得让你们母子两人独行。”
　　雨娘笑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李玉和月长吟都是一愣，等到雨娘把松垮的外衣拢了拢，才发觉下面还藏着个肚子。不小，起码五个月了。
　　李玉大惊：“这里面还有一个？”
　　雨娘点点头：“快足月了。”
　　“噢哟，这...真没看出来。”李玉笑道。
　　雨娘满是宠爱的看着腹部温柔缱绻：“我骨架小不显怀。”
　　“其实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她看了眼月长吟忽然说：“是我朋友的。”
　　“那她人呢？”李玉语气有点急，做母亲的都知道，放弃自己这么小的孩子是万万做不到的，除非人已经遭遇不测。果然下一秒雨娘就露了哭腔。
　　“没了。我答应过要给这孩子找个好归宿。可惜如今我自身已经难保。”
　　月长吟有点蒙。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她的，那会和冯贾人有关系么。
　　她肚子那个呢。
　　她和冯到底是一早就好上了，还是半路勾搭上的。
　　毕竟她看起来这样好看，实在不必委身冯贾人。如果是逃难走投无路倒还可以理解。
　　乱世里，女人和孩子总是要艰难些的。
　　轿中又陷入了久久的沉寂，三个人各怀心思。天将大亮时，月长吟浑身已经淋了雨似得出过一趟汗了。
　　冯贾人把马车停在路边对他们道。
　　“北境的人越来越多了。躲躲藏藏绕来绕去也才离中都十里地，一个浪就打回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李玉有点心不在焉的问。
　　“不怎么办，边躲边走。”冯贾人朝旁边的西瓜地抬了抬下巴：“大家都渴了吧。我下去给你们弄两个瓜来。”
　　说着就跳了下去。李玉在边上捂着嘴笑。
　　“没见他这么积极过。还算有良心。”
　　老太太扇着蒲扇幽幽道：“男人开始心疼人事情就不对了。”
　　李玉白了老太太一眼转头对雨娘道：“你瞧，她就是看不得我好。”
　　雨娘尴尬笑笑又偷偷看了眼月长吟。
　　等到李玉带着冯宝儿去附近的河边洗脸，雨娘才主动搭起话来。
　　“听说杨公子是今科榜眼？”
　　月长吟本来不想理她，只是对上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闷闷说了声是。
　　雨娘闻言，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凝重起来。
　　“我听说中都的贵人们已经往岭城去了，可太子殿下早前已经深夜出城去了遥都。”
　　“是这样的。总不能不战而降。”
　　“可是现在北境的人都到中都了，那太子殿下岂不是腹背受敌？”
　　月长吟在她问出这话以前，根本没有考虑过太子的事。眼下被她这么一问也有点发懵。
　　“但是一国太子但凡有点动静都不可能毫无知觉，所以奴家在想他或许也并未往东边去呢。既然杨公子是官场上的，是否能帮忙打听一二。”
　　虽说是叫她帮忙，其实是笃定她有消息。
　　但月长吟真的一无所知。
　　“会不会，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太子殿下正在秘密派人准备伏击。”
　　军事作战方面的东西她一窍不通，即便是猜测，也说得很没底气，像是生怕被人笑话一般。
　　月长吟也不甚了解，但她了解女人。
　　这雨娘不会是觉得他往东边去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吧。
　　“你好像对太子殿下格外关心啊。家里有人在军营？”
　　雨娘连忙摆手：“只是好奇罢了。毕竟是褚国人嘛。”
　　两人的对话就此作罢，因为冯贾人和人打起来了。起初是因为一个西瓜，冯贾人抢了那人一眼看中的。后来冯贾人又看中了一块阴凉地，霸占起来喊李玉把家当移过去。
　　这村落还算偏僻，不少人走不动了打算就地先安家。自然不肯将就。
　　所以原先结了梁子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日常大鱼大肉吃的肚肥脸圆的冯贾人顺利的倒下了。李玉没了注意，抱着自己的丈夫落泪。
　　月长吟十分同情的同时忽然发觉几个女人包括老太太都在望者自己。
　　眼神里满是求助的意味。
　　——！
　　差点又忘了自己是个男人了。
　　现在，她是这群人里唯一的依靠。不知道为何，她本来也心绪不宁总念叨着李觉也是想有个依靠，但是被这些人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仿佛忽然有了力量一般。
　　“这样吧，我去村里一趟弄点药了。人家把冯老板打伤了也过意不去，这地方暂且算是咱们得地了。接下来是就地住下还是去村里借宿等我回来再说。”
　　打人的人看到这边还有个男人，又听别人说是个官早就收敛着躲到一边去了。月长吟看他的时候，他主动侧过目光不敢与她直视。
　　月长吟有些意外，她从未想过还有男人惧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