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如此羞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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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最后一道收卷铃声响起，考场内猛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终于考完啦！”
“哦吼！寒假！！放假！！！”
“安静！”监考老师敲桌子，绷不住严肃的表情，又笑了一下：“都收完卷子再聊！”
韩廷照险险在收卷之前写完，把笔一撂，疯狂抖手。
这政治大题好多字啊。更可怕的是我居然还都写完了。妈的，他心想，我看这回还有谁敢说老子不学习？
被允许出考场的乌泱泱的学生大军冲进走廊。
“哎韩廷照。”赵熙阳小跑追上来揽住他的肩：“你们足球赛什么时候来着？”
韩廷照玩手机头也不抬：“十四号，下周六。”
赵熙阳一乐：“情人节，好日子啊！”
这大高个的alpha姑娘用自己宽广的胳臂把兄弟单薄的小肩膀罩地可谓严严实实，又亲亲热热地把脑袋凑过去嬉笑：“看你孤家寡人的，啧，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小O呀？”
韩廷照被她带地东倒西歪步伐凌乱，面色渐渐发青：“不用……”
“跟我客气啥啊！”赵熙阳只当他故作矜持，“啪”的一下砸上他的肩膀，满口保证道：“这事包我这个外联部部长身上了，到时候一定给你整个高标准拉拉队！”
“对了你喜欢什么性格的小o？热情的还是文静的？”
“肤白貌美大长腿这都最低标准啊，哎我有一小学同学，艺术生，那个身材呀，小腰细的，屁股翘的……”
本该习以为常的吹嘘如今听来却越发不堪入耳，还有她越凑越近的呼吸，夹杂着呛鼻子的酸橙味道，喷在了后颈那一小块敏感至极的皮肤……他又急又燥，怫然变色。
“我靠赵熙阳你能不能别满脑子黄色废料啊？”
他义正言辞：“你让我恶心！”
赵熙阳顿时瞠目，片刻，发出一个无助极了的短促音节：“啊？”
她直愣愣的眼神像是在观察什么未知生物，韩廷照顶不住这样探究的目光，心理压力迅速增大，向前迈了一大步甩开赵熙阳的胳膊。
“我是前几天训练出岔子了，把膀子扭了。”他欲盖弥彰地解释：“行，那先这样吧，我还得去医院看一下……”
韩廷照已经无暇关心同学的小情绪了，他把空荡荡的书包甩上肩头，迈开腿飞快地跑下楼梯，钻进路边停着的车子里甩上门。
“回家。”他闷声道。
设置成不透明色的隔断玻璃升起来。
无人窥视的封闭空间内，韩廷照匆匆拽下外套，像个鬼鬼祟祟的色狼一样，把脸埋进衣服里重重吸了一口。
呼。
还好。他长松一口气。刚刚腺体那里又胀又烫，他还以为信息素又……
韩廷照心神俱疲，软绵绵地趴在后座上发了会儿呆，回想起赵熙阳说的话，又陷入了焦虑当中。
比赛日就快到了。
后颈上这块肉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下次爆炸会是什么时候呢？
像这种没办法控制信息素释放的情况——韩廷照已经上网查过了，在分化期的omega群体当中其实很常见，甚至相当一部分omega连峰期都会不规律。解决办法也很简单，随身携带好阻隔贴抑制剂就好了。
但这种解决方法却不适合韩廷照目前的情况。
阻隔贴很显眼，一些低领的衣服，尤其是比赛时不得不穿的球衣，完全挡不住这块可怜的小胶布，简直就和直接大喊我是omega没两样了；而用了抑制剂就过不了药检，更别提那些效果更强的药物……
他都快想破了脑袋，居然发现他妈的只能赌运气？
至于退赛是绝不可能退赛的，练都练了，临到比赛关头突然反悔说不干，韩廷照自忖还没那么厚的脸皮。
而且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那么一回……我应该没那么倒霉吧？
出于心虚和掩饰的缘故，韩廷照果真在肩膀上敷了一大块膏药。
赵熙阳见了，没说信还是不信，还是用那种颇具意味的视线默默打量他。
韩廷照被盯的心里发毛，中场时若无其事地走到看台跟她搭话。
“哎你那个拉拉队，怎么样了。”
他一靠近，赵熙阳竟然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很有些拘谨的样子：“不，不搞了。”
韩廷照心里咯噔一下，咽下口唾沫，小心去瞥赵熙阳的表情。
赵熙阳眼神飘忽，声音压低：“你不是……说不喜欢omega吗？”
韩廷照不假思索：“我是说过……”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更正：“我是说没必要搞拉拉队，可没说不喜欢omega——”
他哈哈两声：“alpha，哪有不喜欢omega的！我又不是同A恋！”
赵熙阳怀疑：“真的？”
韩廷照眼皮一颤，大声嚷嚷起来：“这还能有假？你怎么回事居然怀疑这个……”
赵熙阳连忙捂住他的嘴：“嘘，小声，小声！”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坦坦荡荡，连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赵熙阳于是长呼一口气，彻底信了，表情也讪讪起来。
“哎我就是瞎猜的。上回跟你说拉拉队那事的时候，咱俩不距离很近吗，你表现那么反常，脸上脖子上又红又烫……”就跟个娇羞小o似的，让她浑身猫爬似的不对劲。
当然最后这句话赵熙阳可没说，嘴皮子一磕绊，开始细数其他。
“还有你一个单身狗，没追过o，也没听说喜欢哪个o；以前咱们几个A凑一起也没少说小o的话题啊，看看杂志小黄书什么的，现在你是半点不感兴趣了，一整个清心寡欲绝o体，反而天天和那个姓蒋的，喏……”
她脸朝那个方向一扭，隔壁看台上，蒋鹤一正趴书包上写作业。
“和这人待在一起。就怎么说，蒋鹤一这身高也不能是o吧？”
蒋鹤一虽然瘦了点，个子可不矮。老实说韩廷照都比他像小o，毕竟又白又靓，皮肤滑的要命。长这样的天生就有搞AA恋的资本啊！不然她赵熙阳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怀疑……
韩廷照听出一身冷汗。
靠，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破绽。还好赵熙阳是个大傻子。
韩廷照于是虚心受教，采纳了赵熙阳的意见。
就是可能，大概，也许……有点用力过猛了。
【尬笑.jpg】
比赛当天，市中心体育馆的足球场布置一新，草坪是刚浇过水的，嫩绿软弹的草叶子上裹着一层晶莹闪光的水珠；围栏擦的锃光瓦亮，贴满了本地奶企色彩鲜艳风格淳朴的大字广告，连空气中都挥洒着大量净化剂的清新香气。
但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某处看台上的绝妙风景。
随着一阵音乐响起，摄影师闻风而动，将直播镜头转而对准了球员通道，本市体育台的现场解说员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
“是的，画面左边走来的穿着白色球衣的就是我们的度阳中学队……噢镜头又切回了看台，还有应援牌？7号是哪位球员呢？”
拉近的镜头中，这一队球员一致地迈着逐渐僵硬的步伐，神色慌张，活像一串手忙脚乱的蚂蚱。
其中有一只腿脚尤为纤长，甲壳尤为洁白，羽翅尤为光亮的，在蚂蚱中也属艳压群芳的风流人物，一眼瞧去就瞩目极了，牢牢抓住了观众们的视线。
“噢，这就是7号啊……让我看一下，他的位置是边锋。”解说意味深长：“果然，很漂亮的小伙子呢。”
摄像师果然最懂人心，再次将镜头移向了看台。而联赛官方的导播亦心有灵犀，下一秒，连球场的大屏幕上放出了同一幅画面。
毕竟只是一场高中生联赛而已，广阔的看台上人丁稀疏，唯有度阳中学这边的“家属区”热闹极了，拥簇着一群花枝招展的靓男美女。他们穿着和球衣同款改良的清凉的T恤短裤，脸上涂抹着由校徽临时改造的蓝白油彩的队徽，手里拿着各种为度阳中学队加油喝彩的小牌子。
眼见大屏幕锁定了这里，“家属们”便有节奏地高高挥舞起来，嘴巴里还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
“度阳加油！度阳必胜！”
某个染着鲜亮绿毛，皮肤白净的男生更是直接爬上了椅子，对着镜头手舞足蹈飞吻连连，将手里粉红色的画着爱心7号的小旗子抖的如同帕金森一般。
这里面的唯一的正常人，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来的蒋鹤一被挤到后面，只露了个势单力薄的头尖。
只见7号球员不堪重负地，深深地，深深地垂下了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如此羞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