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蛊也说喜欢你》惊棠月

14、第十四章

　　卖花灯的摊贩见他们取了两盏花灯下来，瞧着他们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贪财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俩花灯是我这小摊上最漂亮的花灯了，就等着姑娘这样有眼光的人来挑呢。”

　　“真的吗？那这两盏我都要了，要多少银子？”林姜初开心地晃着手上的两个花灯。

　　“不贵，三两银子一盏，姑娘要两个就收五两银子就成了。”摊贩伸出来两根手指比了个数。

　　见状，林姜初立马把手里的花灯放下面无表情道：“真贵，我们不要了。”随后拉着沈青眠就走。

　　“你真不要了？”沈青眠晃了一下被她抓住的手，让自己的袖子垂下来，慢悠悠地问道。

　　她在这街上走走停停，不是这家的花灯太丑，就是那家的花灯不喜欢，方才一看见那两盏花灯就走不动道了，而且也不过是五两银子罢了。

　　“当然不是，他太黑心了，现在我要使用欲擒故纵之计，让他好求我回去买他的花灯。”她故意把步子放的很慢小声道，他点了下头也配合着她。

　　果然摊贩见谈不成生意急忙唤住他们：“姑娘别走啊，还是能讲讲价钱的啊。”

　　听到能讲价，林姜初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就又返回去了，沈青眠也跟着她的步子走回去，眼睫抬起，虚虚拢着前面的人，颇有兴致地看她要怎么砍价。

　　“姑娘，最少也要三银子，您看怎么样？我这儿的花灯绝对是这街上最好最别致的花灯，姑娘真找不出第二家。”摊贩使劲地夸赞自家的花灯，还要做出一副实在是亏大了的模样。

　　但林姜初可不上套，她扭头看了看别的小摊上的花灯，随手指了一家：“老伯说的不对吧，我瞧着那家的花灯也很不错呢，兴许还比这儿的便宜呢。”

　　那家摊子上的花灯确实种类更繁多，但她就是看上了这里这两盏老虎和猫猫花灯。

　　“两盏花灯二两银子您看怎么样，若实在不成，我就只能去那家买了。”她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但那灵动的眼睛分明就是写着我随时就要走了。

　　摊贩咬了咬牙道：“成交，二两银子两盏花灯，我这可是亏本卖给姑娘的，姑娘以后买花灯可得常来我这买呀。”

　　“嗯嗯，我会的，多谢老伯啦。”林姜初给了银子就提着花灯走了。

　　“给，沈青眠，这是你的花灯，这是我的花灯，真般配。”

　　林姜初把左手上的猫猫花灯递给他，自己则拿着那盏老虎花灯，十分满意地把花灯举高瞧着，花灯里的灯火映入她的眸子，眸子亮极了。

　　他看着自己手上这盏可爱的猫猫花灯，又看看她手上那盏看起来就很凶猛的老虎，听不出情绪地问：“为什么你要老虎花灯，不应该是我要吗？”

　　“当然不是啊，老虎是要当大王的，那这花灯自然是给我的。”她头也不转地说道，然后反应过来看他，感觉他好像不是很喜欢猫猫花灯的样子，但又带着一丝无所谓。

　　“老虎要当大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想当大王吗？”沈青眠语气懒懒地道，眼皮微掀看着她。

　　“那当然啦，我就是要当大王，你不喜欢猫猫花灯吗？”

　　阿姐说了，女子当家就要像老虎一样，若是太柔弱了，会被欺负的。

　　“还好。”他语气闲散。

　　“哦，那就是喜欢，你拿着吧。”她伸手动了一下他手上的花灯，让它转了一小圈，又转了一下自己的老虎花灯，沈青眠拿花灯的左手换成右手，她来回转动着两盏花灯，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放孔明灯的河边，河岸上很多人，卖孔明灯的小摊一眼望去都很多。

　　“哇，快过来我们一起托住它，要不然它待会儿就要飞走啦。”几个孩童一齐托举着手里的孔明灯，回头唤那个蹲在地上收拾火柴的孩童，等他一起过来把手放上孔明灯。

　　“好啦快许愿吧。”他们都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接着就一起把手中的孔明灯放飞了，他们仰着小脸，目光注视着缓缓上升的孔明灯，在空中孔明灯缓缓转了一下，林姜初看见上面写着一个很大的歪歪扭扭的“福”字。

　　林姜初看着天上那一盏盏的孔明灯问：“沈青眠，你们中原这日都会放孔明灯吗？孔明灯有什么寓意呀？”

　　“不知道，不过它应该可以许愿，你想要什么愿望都可以写在孔明灯上。”

　　“那会实现吗？”她期待地问。

　　“不会。”他偏头看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哦，那我也要放一盏孔明灯。”她才不管会不会实现呢，事在人为，但万一真有天神护佑呢。

　　卖孔明灯的阿婆收了银子见她往这走过来就和蔼地问：“姑娘也要买孔明灯吗？要多少盏啊？”

　　“阿婆，我要买两盏。”

　　“好，五文钱一盏，一共十文钱，姑娘可以在上面写上自己的期许。”阿婆拿起两盏孔明灯递给她，指了指一旁三三两两的人挤在一起的大石头处，那边有笔墨纸砚。

　　林姜初付了银子，给沈青眠一盏就往那块大石头处走。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郎君青云得路今初展，他日必将耀门楣。”

　　林姜初看见前面几人的孔明灯上写的期许语，一字一句小声念出来，前面那两句她知道是什么意思，阿姐说这是中原人对喜欢的人含蓄表情达意的表现，但后面这两句呢？

　　“沈青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是什么意思呀？”

　　她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分明是在明知故问，他眼里带着假笑，扯了下嘴角不紧不慢地道：“我也不知道呢。”

　　“太好了这个我知道呀，我来告诉你！”她兴奋地立马就要脱口而出，沈青眠快速伸手迅速地点住了她的穴，她微微张开嘴巴发现说不出话了，皱起了眉头瞪着他表示控诉。

　　沈青眠双手环抱微微低头笑着看她：“不用，我现在不是很想知道。”

　　“半刻钟之后就可以说话了，你再忍忍。”说完他就拿石头上的狼毫开始在孔明灯上写字。

　　林姜初用意念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他，等到她写字了，她很用力地在上面写着字。

　　沈青眠瞥了一眼她在上面写的字，她眼疾手快地立马挡住不给他看，还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殊不知她脸颊上沾了墨水，许是她太用力了，墨水甩了上去，但看起来很灵动，本想要提醒她。

　　“你……”

　　“沈青眠讨厌鬼。”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林姜初是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但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沈青眠愣了一下被气笑了：“林姜初，你骂的很顺口啊。”

　　那就让她留着脸上的墨水过夜吧。

　　“哦，多谢夸奖。”她做贼心虚的一步步远离他，嘴上还不忘道谢。

　　林姜初往后退一不注意撞到了人，小女孩往前踉跄了一小步，不知所措地回头发现是给他们吃糖葫芦的阿姐。

　　“阿姐！”

　　林姜初也认出她了，蹲下来看着她：“我撞疼你了吗？对不起，我刚才没发现你在后面站着。”

　　“没事的，我没有摔倒，阿姐，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呀？”小女孩看着走过来的沈青眠天真地问：“是阿姐的夫君吗？”

　　林姜初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上神秘兮兮地比了个动作：“还不是哦。”

　　小女孩双手捂住嘴巴偷笑点头，沈青眠笑意吟吟地低头看着她：“林姜初，你是不是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当然没有，我夸你还来不及呢。”林姜初牵起小女孩的手站起来，朝他眨了眨眼表示无辜，然后就带着小女孩一起去放孔明灯了。

　　沈青眠也不计较，拿起自己的孔明灯跟在她身后。

　　“阿姐，你在上面写的是什么愿望呀？”小女孩指着孔明灯问，因为她把有字那面的孔明灯转过去了，小女孩看不见。

　　林姜初摸摸她的头笑着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要天神娘娘看见了才会应验哦。”

　　“好。”小女孩点头。

　　孔明灯被点燃慢慢上升到空中，林姜初直到看见它变成众多孔明灯中的一盏，与天上的星星融为一体才低下酸涩的脖子，回头去找沈青眠。

　　“沈青眠，你的孔明灯上面写了什么呀？”他的孔明灯刚刚飞上去，但她还没来得及看呢。

　　小女孩站在一旁仰着脸满脸疑惑，阿姐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为什么阿姐还要问这个哥哥的愿望？

　　大人的思想总是这么奇怪啊。

　　沈青眠神色懒洋洋地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是吗？”

　　“好吧。”她有点失落，小声嘀咕：“我也可以帮你实现的。”

　　沈青眠好像除了喜欢睡觉，还有吃糖人之外就没有喜欢的事情了，阿姐说若要得到一个男子的喜欢，首先要投其所好，那她就每天都给他买糖吧。

　　她说的很小声他没听见，不过他的孔明灯上其实什么也没写，倒是她挥毫笔墨不知道写了什么宏图大志。

　　小女孩四处看了看，然后目光停在了她的脸上，扯了扯她的袖子：“阿姐，你的脸上有墨水，脏脏的。”

　　“啊？在哪呢？”林姜初立马摸上自己的脸，小女孩本想指一下给她看，但这个哥哥的看自己的眼神好凶啊，而且、而且他手上有一只好丑的虫子在动，它也在看着自己。

　　“什么都没有。”小女孩没敢说话，沈青眠拉下她的手淡淡地道，林姜初信以为真，但还是怕有，满眼疑惑地问：“真的没有吗？”

　　“真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肯定，她又去看小女孩：“真的没有吗？刚才哪里脏脏的呀？”

　　小女孩害怕那个虫子，微微躲了一下身子小声说：“没有，是我看错了。”

　　等她说完，她就看见哥哥手上的蛊虫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好可怕啊，阿姐的未来夫君好吓人，但他长得好好看，和阿姐一样好看。

　　十分确定脸上真的没有脏东西，林姜初就放心了，拉着小女孩到别处去玩。

　　原来孔明灯的样式不止一种，还其他好看的样式，不过她已经放过了，下次再说吧。

　　沈青眠跟着她们后面，突然，林姜初从一处小摊子处气鼓鼓地转身朝他走过来，指着自己的右脸上的墨水痕迹对他道：“沈青眠你真记仇！”

　　不过是说了他一句讨厌鬼就骗自己脸上没有墨水。

　　真小气！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递给她，她抿起唇扭头不接，她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他呢。

　　沈青眠瞧出她确实很不高兴，轻治安了下眼，卷了下手中的帕子走进她，帮她一点点把脸上的墨水擦干净，直至完全擦干净才道：“擦干净了，一点墨水也没了。”

　　“噢。”她转身就走也不看他。

　　沈青眠看着她生闷气地走远了，垂下了眼，把手里的帕子收好，提步跟上她。

　　小女孩和其他小伙伴走了，林姜初就自己在长街上逛着，逛累了就自己回客栈了，一直忍着没回头，也不知道沈青眠在不在后面，算了，才不管他呢。

　　小气鬼真记仇，脸上沾了墨水多丑啊。

　　沈青眠一直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但没让她发现，因为他随手在小摊上买了一面面具戴在脸上。

　　她一口气买了六串糖葫芦，在每个小摊前走走停停，遇到一家有小铜镜的摊子还举起铜镜瞧了瞧自己的脸，确定没有墨水就买了一面可以合起来的铜镜。

　　他看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一把把的银子付给摊贩，摊贩接到银子都一个劲地弯腰道谢，她路过一家酒肆，应该是她喜欢的酒，但她的荷包前面花得太快，好像干瘪了。

　　她悄悄回头却没发现后面有人，抿了下唇，只能郁闷地走了。

　　看到她安全回了客栈，他停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笃笃。”房门被人敲响了，林姜初还在给蛊虫喂吃的，猜着是沈青眠，故意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去开门。